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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為我們準備的一個包袱,里面是一些衣物、干糧以及……一疊銀票——不得不說,她設(shè)想得十分周到。我拿起仔細翻看,是當初我支付給她的那五百兩茶水錢,想不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又回到了我的手中。老實說,我不知道慈恩師太究竟為何對我伸出援手,是出于出家人的慈悲,或是看在同墨臺皇太君和淑皇子的舊日情分上,還是……天生唯恐天下不亂,以堅持給各任皇上添堵為人生目標???。。?/br>“嘖,區(qū)區(qū)五百兩你都看這么久,這些如何夠我們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紫羅蘭一張口就讓我上火,尤其是“這么多人”幾個字,他念的還是重音,同時不緊不慢環(huán)視了一圈船艙內(nèi)的眾人——除了我跟這五位小祖宗,另有春蓮、夏楓、冬杏等六位墨臺府的護衛(wèi)以及紫羅蘭帶來的三位親信。這還只是暫時的配置,據(jù)說等遠離堰都,會陸續(xù)有墨臺妖孽安排的護衛(wèi)加入。呃……我還真沒考慮過這么多張嘴的吃飯問題,長年以米蟲形態(tài)生存,我?guī)缀跬浥鹕鐣瞬攀巧a(chǎn)力。“我出府前,爹爹有給我一些傍身的銀兩,應(yīng)該夠抵一段時日的花銷了。”殷突然出聲,他輕輕拉起我的手塞過來幾張銀票。“我這兒有一些皇上賞賜的金子,就是不知道到底值幾錢?!鳖侅暇o接著說道,也塞給我一個荷包。我本來下意識要說大內(nèi)之物,無法換錢,還是趁早扔掉為好,但打開荷包一看,居然是滿滿一袋荔枝大小的金珠子,上書長篇蠅頭細字,不知是何經(jīng)文典籍。估計是那倒霉皇帝特意尋來討顏煜歡心的,她看重的自然是珠子上面巧奪天工的刻字,但顏煜那孩子只是記得我跟他說過金子值錢。思及此,我不由暗爽,決定日后要親自將這些珠子熔成金錠。“我……也存有一些體己,如果你有需要……”毒瑾猶豫片刻說道。“就你們帶出來的這么點錢……”仿佛嫌我被刺激得還不夠,紫羅蘭繼續(xù)補刀,他道:“毒玄,你以后就好好跟著本公子吧,本公子養(yǎng)你!”“哼哼哼,你養(yǎng)我?甚好!等沒錢花了,我就把你賣掉,花你的賣身錢挺好的?!蔽夜室饪謬標?/br>“你敢!”紫羅蘭貓兒大的眼睛圓瞪。,“你盡管試試看我敢不敢……”“你放心,妻主她可舍不得,不然這一路上那么多甩掉你的機會,她都沒付諸實際行動?!蹦_妖孽打斷了我跟紫羅蘭的斗嘴,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朝我說道:“妻主,墨臺府的恒產(chǎn)自然帶不走,桓城那邊的買賣,我打算全轉(zhuǎn)給姑母,至于其余的……被我用來準備一份離別的厚禮送人了,所以,我現(xiàn)在養(yǎng)不起你了,從今往后要靠妻主你來養(yǎng)我了!”“好,我養(yǎng)你,我養(yǎng)你們!”對墨臺妖孽的話不及深想,我一咬牙,豪氣萬丈地拍了拍胸脯,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沒路也能走出路。后來,許多年過去了,我方知道墨臺妖孽此時所說的厚禮,那真是豐厚無比啊,禮是贈給恭王女的,進而給懿淵帝添了足足近十年的堵。99、然后的然后的然后...十年后——今年堰都的春來得較晚年要遲一些,冬雪消融,早春的紅梅悄然綻放枝頭。長亭湖畔,霧靄縹緲,隱約可見一只畫舫慢悠悠駛向湖心。“……恭王女終是斗不過圣上啊,苦心經(jīng)營多年,這還未翻出個波瀾,就落得個幽禁封邑的下場,恐怕……”命亦不久矣。畫舫上,一方桌,一壺茶,三人圍坐。說話的,是墨臺遙,歲月并未在她的娃娃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的一雙美眸清明,斂著淡淡的嘲諷與唏噓。“得虧她能堅持這么多年,最大的依仗無非是手中握有的國中半壁經(jīng)濟命脈,說起來真要感謝某位公子的慷慨相贈?!蓖赖娜桔菩跣表_遙,眼中意味深長。相比墨臺遙的光澤圓潤,這些年冉燮絮越發(fā)得清減消瘦,唇邊的法令紋深刻,使其原本就嚴肅的神情更添厲色。“是夠慷慨的!一夕之間,將一切拋下,親族、地位、責任……罷了罷了,能夠恣意活著就好?!蹦_遙應(yīng)景地嘆了一聲。墨臺燁然當初詐死,卻偏偏給她留書一封,就是為了拉她下水,讓她善后。盡管懿淵帝疑心難消,但遍尋不著真憑實據(jù),倒也拿不住墨臺府的短處,只是暗生嫌隙,不再重用。這一點對墨臺遙來說卻是不痛不癢,本來她走的就是中庸之道。“你們墨臺氏是占盡了便宜,當然恣意了!”冉燮絮冷哼,叫她如何不怨不忿呢?!想那事發(fā)當年,她的大小兒子同時失蹤,更有傳聞他們是投湖自盡,與此同時,墨臺府送殯途中遭遇走水,儀公子意外身故。與墨臺夫人有關(guān)的男子接二連三出事,一時之間各類流言四起,其中又以“癡情男兒追隨鬼妻赴黃泉”殉情之說居多——要說墨臺夫人與儀公子是換過庚帖、拜過天地的夫妻,儀公子為妻殉身,那是秀恩愛,那是佳話,但她家未出閣的兒子們跟那墨臺夫人算怎么一回事兒,暗通曲款?!悖德私通????!盡管左相府積威難犯,但堵不住悠悠之口,詆譽傳聞層出不窮,甚至還被編排成了凄美婉轉(zhuǎn)的愛情話本,廣為流傳,風靡全國。冉燮絮在遭遇連續(xù)打擊后,又苦又急又氣,很快就臥床不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他們自己做出了選擇,無論結(jié)果如何,至少后半生不會空余遺憾。”一直安靜陪坐在旁的,是冉燮絮的正君,當朝淑皇子殿下。淑皇子算是當年少數(shù)知情人之一。冉燮殷離開堰都前夜,曾跪地同他拜別,盡管不舍父子分離,但他希望自己的孩兒能獲得他年輕時覬覦卻不可得的東西,那份可遇不可求的最熾熱最美好的情感。他看著妻主冉燮絮一日比一日憔悴,終是心有不忍,偷偷對她說出了真相。于是,冉燮絮是打落牙齒加血吞,有苦說不出。經(jīng)年以后,她收到了輾轉(zhuǎn)傳回的平安家書,心中五味雜陳,對墨臺氏,始終是意難平。尤其是那個墨臺夫人,冉燮絮只要想到她,就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齒,真真是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飲其血。----------------------------------我是本文大結(jié)局的分割線-----------------------------千里之外的毒玄,自然不知道她的便宜丈母娘正條件反射般又一次在心底將她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