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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我不由一愣,她的五官精致柔美,再加上左眼角下有枚淚痣,怎么看都是活脫脫的古典美人,不是女兒身是什么……當(dāng)我正要發(fā)問時,門外傳來了人聲:“是瑾兒在里面嗎?”就在木門被推開的瞬間,我身處的土甕驟然產(chǎn)生強(qiáng)大的吸力,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我用力拖進(jìn)甕內(nèi),回到了最初的黑暗中,我只來得及聽到——“娘,我在跟一個藥人說話呢,她就在那兒……咦,她剛才明明探出頭來了,千真萬確!”“哦,是嗎?瑾兒,你所指的那個方位,恰是四象玄位呢……”--------------------------------我是夢醒的分割線--------------------------------我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一幅海棠春睡圖——美人鬢云亂灑,修項秀頸,面瑩如玉,黛眉婉約,唇色朱櫻,靜怡間百般嬌媚,令人賞心悅目。當(dāng)我看到他的眼角外的小痣,腦中突然浮現(xiàn)某段久遠(yuǎn)的記憶——是夢非夢,或許我以為只是個荒誕的夢,可它卻真實發(fā)生過,而那時我還不是毒玄,也不知道日后自己竟會進(jìn)入夢中的世界,更沒想到還會再次遇到夢中的孩童……“毒瑾!”我驚呼,意識頃刻回籠,我需要面對的是殘酷無比的現(xiàn)實——毒瑾與我正躺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條棉被、甚至呼吸著同一口空氣。瞬間,什么驚艷之心、什么懷舊之情統(tǒng)統(tǒng)都拋到了九霄云外。我如觸電般彈跳而起,令我頓感安慰的是,棉被下面的我至少還套了一件單衣,毒瑾亦是和衣而眠的。“你醒了?”我夸張的動作毫無意外地吵醒了睡在外側(cè)的人,不同于我的緊張兮兮,毒瑾是慢條斯理地坐起,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才側(cè)目看過來,道:“你醒來的時間倒是正好,剛才我還在思量,若午時你還不省人事,我是不是該扔下你獨自離去?!?/br>“我醒來的時間是不是非常不對?我們?yōu)槭裁磿莻€啥?。磕銓翢o意識的我干了什么?”我根本是語無倫次,盡管我想激動地大吼,但由于身體尚虛,聲量提不高,氣勢也跟不上。面對我不善的質(zhì)問,毒瑾的反應(yīng)只是挑了挑眉,道:“你對自己干過的事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我只記得昨晚申屠死后,你帶我翻墻而出,到處都是濃煙,遠(yuǎn)處冒出許多救火的人,又是敲鑼又是吆喝,然后……”我很努力地回想,但腦中只有零碎的片段,沒法拼湊起來。毒瑾也不催我,兀自下床梳洗。我的視線不自然地跟著他移動,起初我只是覺得他的穿著古怪,他一身深色的短襖束褲,可外面卻沒加襦裙,當(dāng)我看到他利索地堆髻至頂,終于明白他是在做市井女子的打扮。“看來我真的錯過了什么?!蔽胰缡强偨Y(jié)。“當(dāng)然,因為距離你所以為的‘昨晚’,已經(jīng)過去十余日了!”毒瑾的語氣出奇地和藹,只是不知為什么,他的笑容讓我打心底發(fā)毛。他從椅子上拿起一疊衣物,重新走回床邊,繼續(xù)道:“我很樂意告訴你,在你不負(fù)責(zé)任地兩眼一閉昏死過去之后,我費了多少周折才帶你來到汌河驛的,還有,在你呼呼大睡的時候,我一面要擔(dān)心行跡敗露,一面還得勞神伺候你,那種焦頭爛額的滋味我也很樂意同你分享?!?/br>聞言,我瞠目結(jié)舌,大腦很努力地消化他的話——好吧,我承認(rèn)我昏闕過去確實不是時候,但那并非我所能控制的。我自覺地伸手去接毒瑾遞過來的衣服,不經(jīng)意嗅到他腕間若有似無的的香氣,淡淡的帶著甜味,有幾分像墨臺妖孽身上的味道,這讓我記起自己做的某段夢,在夢中我好像抱住了一個人……登時,我僵住了,下意識看向毒瑾。“怎么了?難道還要我?guī)湍銚Q?”毒瑾見我遲遲不接過衣物,居然真的打算動手幫我。“不不不,我自己能行!”我一把搶過衣服,緊緊抱在胸前,然后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說‘還’,意思難道是,早些時候你有幫我換過衣服?”“不然你現(xiàn)在怎么能一身清爽呢?除了給你更衣,我還定時定點替你潔身擦臉,端水喂藥,末了還要哄你入睡!”毒瑾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們……我有沒有對你干過什么?”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天知道我費了多大的氣力才忍住撞墻的沖動。“你要對我負(fù)責(zé)嗎?”毒瑾狀似認(rèn)真地反問。“我……是昏迷,所謂昏迷,就是大腦功能嚴(yán)重紊亂,如果有什么出格的行為,那絕對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我直覺為自己辯護(hù)。“所以你的動作最好快一點兒,我們要跟未時出發(fā)的游商馬隊一塊兒離開?!倍捐C容,一口打斷我的話,轉(zhuǎn)身的同時又道:“這屋里就一張床,我只是太累了才在你邊上小憩一會兒的,反正我很習(xí)慣與女子同床共枕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借機(jī)賴上你?!?/br>聽了毒瑾的話,我不知作何回應(yīng),他神情自若地收拾包袱,不見羞態(tài)不見憤懣,反倒是我如坐針氈。一時間,彼此無語,滿室尷尬。當(dāng)我跟著毒瑾走出房,走到太陽底下,我才真正有了重生的感覺——毒瑾曾說我的運氣好,所以總能逢兇化吉,但在我看來,那夜三女子上門尋仇只是上天在墻上給我畫的一扇逃生的門,而真正為我打開奇跡之門的人其實是他——如果我懂得感恩,也許我該珍惜來之不易的活命機(jī)會,默默地隨毒瑾遠(yuǎn)離皇都。“我不走!”我小聲卻堅定地說道。時已至冬末開春,過去的大年及元夕對我而言是一個月的空白期。冬雪尚未融盡,河面還沒破冰,除了漕運糧船擁有專屬的航道,其它船只都還不能下水。正因為如此,毒瑾只有陸路這一選擇。“汌河驛龍蛇混雜、耳目眾多,雖易隱藏蹤跡,卻不宜久留。我打聽過了,這支游商馬隊是這個月唯一一批南下的,我們跟著她們上路,能省去很多麻煩?!避囻R道旁,毒瑾與我比鄰而坐,一齊望著不遠(yuǎn)處整裝待發(fā)的馬隊。“你走就好,我不能走?!蔽抑貜?fù)。“是不能還是不想?莫非你還舍不得皇都里的榮華富貴跟如花美眷?”毒瑾淡諷。“要走我也要先救出顏煜,只要他留在皇都一日,我都不會獨自離開的?!豹q如賭誓般,我一字一頓地說道。“好一個‘獨自’,你有想過我嗎?你說我們逃出來,一定能活得好好的,但你現(xiàn)在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