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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不上手的……我遲疑了一下,縱然心覺不妥,還是開始向外走去。“毒玄,謝謝你?!痹谖壹磳⒖邕^屏風的時候,宇文景突兀地道謝:“謝謝你幫我找到答案,謝謝你聽我說了這么多,謝謝你陪我度過……”最后幾個字,宇文景幾乎是含在嘴里的,我沒聽到,只是直覺回頭望向他,臨別一眼,卻令我心中一顫——宇文景搖搖欲墜地站在原地,眸光熠熠,笑渦蕩漾。很美,美得空靈,美得虛幻,如同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即使如此心恨或心傷,也無法離棄,沒有選擇,沒有猶豫,生若求不得,死如愛別離。我能理直氣壯地說,我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向來自掃門前雪;我也不是一個助人為樂的人,最喜歡干的事兒是落井下石;我更不是一個慈悲為懷的善人,連偽善都懶得去做。但是——我就是轉(zhuǎn)身了,直視著宇文景錯愕的表情,我重新走回了他的面前。姑且權(quán)當我一時沖動,頭腦發(fā)熱,做了一件蠢事吧!“宇文景,我是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干,但是你確定你一心求死就能夠死徹底嗎?不要到時候搞得人不人,妖不妖的?!痹谟钗木伴_口前,我先聲奪人。宇文景的唇瓣動了動,但是我再次搶在他之前,說道:“我聽聞,每個修行者都有自己的劫,你的顯然就是情劫,而顏琊已經(jīng)幫你渡了這個劫。倘若你不珍惜機會,修成天道,真的是枉費她的一番苦心了?!?/br>“你不是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庇钗木罢V詰,我注意到,乍聞“顏琊”的名字,宇文景的瞳孔微微痛縮了一下。“我的確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會思考,所謂‘當局稱迷,傍觀見審’,也許我看得比你更加透徹?!币灰а?,我如是說道。顏琊只是錯估了宇文景的時間觀,三百年對他而言,似乎太短暫了,不夠他用來忘卻,然而我堅信,在時間的洪流面前,一切都是脆弱而渺小的,只是單純的“時間問題”——顏琊給了宇文景一個不可能有未來的希望,讓他昏昏噩噩渡日,縱使他過得生不如死,但至少他活著,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顏琊的“慈悲心”,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是正確的,但我不介意成為她的幫兇。“宇文景,我能肯定地告訴你,顏琊在乎你!”我直白的話,一下就攫住了宇文景的注意力。宇文景先是一陣怔忡,但很快就嗤笑道:“她當然在乎我了,我可是骶族的至寶啊!據(jù)我所知,自我離開以后,骶族祖祖輩輩都沒放棄尋我回去?!?/br>“那你知道骶族尋蠱物時認主血誓的內(nèi)容嗎?我從顏煜那兒聽過一次,當時只是覺得詭異,現(xiàn)在想來,那根本就是她專門為你而定的,讓人陪著你、護著你、助你修行?!迸c其說是讓蠱物認主,不如說是給自己找個爹來供養(yǎng)。宇文景的眼神迷離,似乎陷入了回憶:“她曾說,我不過是因為太寂寞,所以才想找個人陪。但是,你瞧,我呆在藥光身邊十來年,也沒見我愛上藥光了??!她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真的只要她,我的心、我的身體,只有她能滿足!”“她給你選擇的權(quán)利了——回不回骶族,認不認主,都是出于自愿原則。顏煜跟我提過,骶族蠱物已經(jīng)消失了千年,也就是說,她沒告訴任何人你是蠱物的事情。我想,欺瞞族人,不是作為族長的她,輕易做得出的?!鳖佺鹗且粋€責任極重的女人,她能為宇文景做到這一步,若說她對宇文景無心,騙鬼去吧!“你說的這些,都只是你的臆度,她最終還是撇開我了,她連一個答案都不肯留給我?!庇钗木暗碾p眼睜大,死盯著桌上的空盒。我一時詞窮,無言以對。盒子的問題,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只能這么假設(shè):顏琊原來根本沒想過時隔百年宇文景還會去尋盒子,所以壓根兒沒準備應對的答案……我對顏琊有始無終的行為極為不齒,寫一封信能花費她多少時間,就算實在擠不出字,隨手寫一句話也成啊——現(xiàn)在倒好,最大程度地刺激了宇文景,徹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我低頭瞪視空盒,腦中閃現(xiàn)顏琊拿出盒子的幾幕畫面,那時她桌上的筆墨明明是潤過的,還有一些像是寫壞的信紙……說明她有打算寫什么,莫非最后改了主意?待我回過神,才發(fā)覺自己的視線在盒中的籀篆文字上停留了許久——這個字,我應該認識的,但跟我所熟悉又有著些許的不同……“宇文景,你識字嗎?”我沒頭沒腦地問道。“你想說什么?”宇文景哭紅的眼眸睨了過來,充滿噬人的光芒——很明顯,他對我破壞了他努力營造出的自憐自哀的氣氛感到不悅。“我剛開始學籀篆文,要我說,籀篆文真麻煩,粗細不勻,字體繁復,偏旁還常有重疊,最重要的是沒點、沒勾、沒撇、沒捺?!蔽冶緛磉€想扯一些廢話,但發(fā)現(xiàn)宇文景的眼神越來越駭人了,只能長話短說:“你的姓與名,以籀篆體寫出來,應該與正體的字樣,大不相同吧!”“這是她幫我取的,她說復姓高貴,但我一直怪她,因為我真正想冠的是‘顏’姓啊……”宇文景低聲喃道。“本朝延用了前朝的所有復姓,卻從沒聽過其他‘宇文’姓氏的人,所以‘宇文’是她為你一人想出來的。你從沒問過她,為什么要那么麻煩地給你取個名兒嗎?”宇文景默然擺首。“你看看盒內(nèi)這個字?!蔽译S手一指。“她用的所有器具上都會有‘顏’字的?!庇钗木盁o力地接道。“你仔細看看,這個真的是‘顏’字嗎?”我將盒子推到宇文景的眼前。“這是……”宇文景不可置信地將盒子捧了起來。“這就是她的答案——你一直就是她顏家的人。”在籀篆文里,“顏”字可被拆分為左上左下及右三個部分,由于沒有點與撇,所以字形要比正體字復雜許多,只要加上三橫,就能成為“文宇景”。“宇文景,你現(xiàn)在有心情繼續(xù)修行了嗎?”我發(fā)現(xiàn),我真有勸學的潛能??!“修行?縱然修得天道,她也不在我的身邊了,天地間還是就我一人……”宇文景緊緊抱著盒子,又哭又笑。我怒!我苦口婆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到舌頭都抽搐了,宇文景居然這么不給面子,頂多從將死之人退回到先前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干咳一聲,我卯上全力:“我知道很多人修行都是打著‘渡眾生’的旗號,可你能不能為了找到她而修行呢?你不能否認,以你當前的道行,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