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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纏,可耽誤了不少時間,不知顏煜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有意無意地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能看清我滿手的血污。“你傷了小六,我更加饒不得你?!鳖伃G開始朝我靠近,我退一步,她前進數(shù)步,其余的骶族氏人緊跟其后。情勢幾乎是一面倒,對我相當不利,我篤定自己不喜歡不肯讓步妥協(xié)的人——諸如眼前這堵人墻。眾人的步步相逼,無疑是在對我施壓,手上的牌位只是讓她們有所忌憚,卻不能起牽制作用,莫說我只是虛張聲勢,不會真的碎了顏煜祖先的牌位,就算我將牌位摔出去,最后也逃不掉的——顏璆的身法偏邪,不同于我以往所接觸的武功,我們交手數(shù)招,我吃到她的苦頭,她摸清了我的斤兩。視線越過眾人,看向后方的祭司老太婆,她使了一記風刃之后,就沒了動作,一如先前那般平靜地站著,眼神犀利而明亮。祭司老太婆的沉穩(wěn),愈加反襯了我的狼狽,眼見距離不斷縮短,一旦進入顏璆的攻擊范圍,只怕不出十招,牌位就會被她奪下,二十招之內(nèi),我必定慘敗……牙一咬,心一橫,如果可能,我由衷地希望不會用到最后的撒手锏,但情勢不由人,沒有深思熟慮的時間了——我一手抓著牌位緩緩后退,一手探入懷中,摸到火折子,然后攥在掌心,藏于衣袖之下。“世伯母,您看……”我突然駐足,站在兩盞竹燈之間的位置,唇瓣夸張地動了動。“你說什么?”顏璆不自覺地也停住,一臉疑惑,攏眉問道。“我是說……”我驀地頓住,深吸一口氣,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倒前面的竹燈,后抬腿踹倒另一盞燈,平移幾步,一個旋身,又掃倒兩盞,掏出火折子的同時,高喊出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本來那么多盞竹燈傾倒,其中就有燈芯滑落出來,引出小火苗,但成不了氣候。關(guān)鍵時候,還是要用上好硝粉與硫磺混合的火折子——當晃燃的火折子接觸到地上的松脂,火焰一下就竄高了,燒著竹制的燈體,一盞接一盞,轉(zhuǎn)眼間就形成一堵高聳的火墻。“你居然放火!”顏璆暴怒,不管不顧地沖了過來。“這整座鼓樓都是木頭搭建的,燒個一天一夜不成問題。如果我是您,我現(xiàn)在會先去救火的!”干完壞事,我轉(zhuǎn)身就跑,邊跑邊嚷嚷,卻不敢再撞倒竹燈,生怕火情發(fā)展到無法控制的局面。大殿內(nèi)火光跳躍,滿目橘紅,耳邊充斥著尖叫哭喊,其中還夾雜著火星子爆裂的噼啪聲與呼嘯的……風聲?!發(fā)足狂奔之余,我扭頭回望,不由咋舌——火勢出乎意料得迅猛,火尖被左一股右一股的風頭壓住,但一下就反撲,比之前更加猖獗,更糟糕的是,風撩撥起火焰,四下亂竄,連帶著周圍數(shù)盞竹燈都燃了起來。我發(fā)誓,眼前這片令人嘆為觀止的火海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數(shù)百名骶族氏人像沒頭蒼蠅一般慌亂逃散,然而全是向著火墻的相反方向,沒一個越過火焰朝我這邊、也就是大門方向跑來;祭司老太婆站在一隅,雙手大張,口中念念有詞,不知是以風制火,還是以風助火;顏璆不再對我窮追不舍,而是與數(shù)十名女子一起,試圖用衣物滅火……倘若讓我用一句話來概括此時此刻的心情,我只能說,火警演習實在是太有意義了!眼睜睜看著火舌吞吐,瘋狂蔓延,我忍無可忍,開始往回跑,扯開嗓門吼道:“祭司老太婆,如果你除了御風外不會其它的術(shù)了,就別添亂?。∈啦?,火都燒成這樣了,你的滅火法根本行不通,趕緊用水?。≈劣诤竺婺侨簛y跑的,你們中有體力的人,就去外面打水抬水缸,老弱病殘跟我跑,別在這兒礙事??!”我從沒練習過海豚音,挺多模仿過中外星生物diva的叫聲,但不得不承認,其實我的聲音還是非常有穿透力的,至少一嗓子下去,鎮(zhèn)住了滿殿的人。驚嚇過后,眾人開始有所行動。當我看到顏璆帶領(lǐng)著近百人朝我的方向奔來的時候,我終于意識到——我還在逃命中?。∥覂?yōu)雅地轉(zhuǎn)身,然后……繼續(xù)狂奔。哀號著將眼淚往肚里咽,不需要別人幫我卜卦,我自己就能預言,如果跑不掉,注定會死得難看,而且是非常難看。身后嘈雜,但我無暇顧及,埋頭猛跑,一鼓作氣跑出鼓樓,不加思索地沖向村外,骶族村寨的寨門在望,我卻沒有到達終點的喜悅感。我在寨門的面具下停步,東張西望,確定沒人追來,脫□上的佐祭服,整齊地疊放在木柱下的一方較為平滑的石頭上,然后把顏琊的牌位包裹其中,妥善安放好。一切做完之后,我慢吞吞面向沒有人煙生氣的霧林——我將我今晚的運氣,全押寶在這兒了☆、64秋豫暮花遲滿心塵3風過霧林,卻吹不散重重青靄。山林間幽暗深沉,萬籟俱寂,雖不顯陰晦,但滿目盡是青玄之氣,目光所及,竟不能遠觀至半丈之外,漫無邊際,遮天蓋地,浩浩蕩蕩。我完全是抱著僥幸心態(tài)闖進霧林的。兩個時辰前,我尚能苦中作樂地夸贊“月下品霧,風景別致動人”,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快走幾步,在前方的樹干上看到了四匝棉線,說明我路過這兒四回了。頓時,我垂頭喪氣,認命地又繞系了一圈的棉線,然后開始新的探索。一路走走停停,我在樹干與巖石上尋找著苔蘚——理論上說,由于苔蘚背光,所以長勢朝北或者東偏北。在我的認知中,我一直沿著相同的方向走,可為什么還會來回繞圈呢?難不成霧林中的苔蘚一丁點兒身為喜陰植物的自覺性都沒有,任性妄長?!眼瞅著天都要亮了,粗略地算一下時間,大火應該被撲滅了,顏煜應該舒醒了,祭司老太婆她們應該把我干下的“豐功偉績”都告知顏煜了……抽了抽鼻頭,我想我開始懷念顏煜了。想當初,他陪我穿霧林的時候甚是輕松,也沒見他特意地觀方位、算步數(shù),似乎只是一味地讓我直行——我重重嘆氣,人跟人之間的差距真大啊,人家顏煜在驢背上就能卜度五行,我磨蹭了數(shù)個時辰,仍在原地打轉(zhuǎn)。胡思亂想間,我遲鈍地覺察到周遭霧氣不再平靜,起先如行云般糾結(jié)涌動,隨著速度逐漸加快,竟翻涌不止,接著好似沸水一般,陡然蒸騰。我心頭一驚,下意識地跑了起來,腦海中不自覺地憶起在“風霧陣”中的慘痛經(jīng)歷,一時之間也顧不上什么直線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