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2
基于做賊心虛的條件反射,我大驚失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鼠竄著逃離作案現(xiàn)場,恍惚間,似乎聽到他急急喊了什么,兩個字的——我由衷地希望,不要是“救命”二字……☆、53祈福拜月綺惑紛擾2我停在后殿的角落,抹去額面的薄汗,調整紊亂的呼吸,不經(jīng)意間瞄到一個高瘦微駝的身影從園外進來——竟然是宗政綺,她不會也跑去偷看男子拜月吧?!自從夜闖申屠府之后,我就確定她是中蠱了,只是始終想不出她這樣一個書呆子能有何用……我若無其事走進大殿,意外地發(fā)現(xiàn)墨臺母女已坐回席。墨臺遙神情輕松,不復之前的如履薄冰般凝重。“不是叫你別亂跑動嗎?不過算了,皇太君對你的印象不壞,先前……可能是我多慮了?!蹦_遙沒頭沒腦地說道。“這里太悶,我出去透透氣?!蔽译S口說道。心下琢磨,原來墨臺遙是被皇太君召去了——可皇太君不是在前面的主殿“泰乾殿”與皇帝、親王及頭品大員一同享用圣宴么,哪兒來的對我的印象呢?泰乾殿,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畢竟那是跟皇帝一起吃飯,所謂的御賜圣宴。我是不知道親王與后宮君侍如何行禮,但教我宮廷禮儀的嬤嬤說過,外臣與君共宴,須行六肅禮,也就是“三拜九叩”,請一個安,磕三個頭,連著請三個安,磕九個頭——好在這份活罪,不是誰都有資格遭受的,至少輪不到我。這時,殿內驟然安靜了下來,就見殿外進來幾名執(zhí)事幽娘,拖著長腔朗聲道:“圣上宣恩騎尉宗政綺于泰乾殿見駕?!?/br>宗政綺低著頭從人堆里慢慢走了出來,對著執(zhí)事幽娘行禮,然后跟在她們身后,往主殿行去。又上了幾道菜,那幾位執(zhí)事幽娘再次進殿,哄聲唱喏:“圣上有旨,宣墨臺郡侯攜親眷見駕。”我極力忍住皺眉的沖動,墨臺府今天就來了墨臺母女與我三人,這“親眷”莫非還包括我?!我偷瞄向墨臺遙,正好對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眸,她安撫地對我笑道:“別擔心,一切有我?!边@個笑其實很勉強,墨臺遙的面容肅然,令我忐忑難安。三人跟著執(zhí)事幽娘進入泰乾殿,我以余光掃了一圈,殿中眾人一字排開,分為兩列,至東往西相向而坐,席中有女有男——在座的不是皇帝的親戚,就是官拜極品的大臣,粗略算起來,約有百余人。我隨著墨臺母女行贊拜大禮。禮罷,墨臺遙身襲爵位,墨臺槐頭頂封號,都能站起身子,就可憐我,仍要直直跪著,眼睛還不能亂瞄,不然就是無故行動,有意刺王殺駕。殿內靜極了,我瞟到宗政綺站在不遠處,依舊垂著腦袋,看不清她的表情。“墨臺郡侯,朕剛叫宗政愛卿為中秋之節(jié)獻佳作一篇,宗政愛卿果不負才女之名,當場以賞月為題做文,文中眼觀圓月,鼻嗅、舌品月餅?!避矞Y帝語調輕快地說道。“宗政小姐才思敏捷,才情不俗?!蹦_遙滴水不漏地接道。“只是,朕以為,既然是賞月,有眼觀、鼻嗅、舌品,自然還應該加個‘耳聞’,否則難免有憾。”耳聞?聽月亮還是聽月餅?您想聽,也要看月亮或月餅肯不肯讓您聽??!我暗自腹誹,一派事不關己的悠然。“皇上,不如讓宗政小姐另做一文?!蹦_遙絕口不問皇帝召見我們的用意,直接把事情推給宗政綺。“儀公子跟朕提過,說他的妻主聰穎過人,今日正好借此機會,一試虛實?!避矞Y帝沒理會墨臺遙,直接說出了目的。我怒,墨臺妖孽你個克妻的禍害——你躲在屋里夸夸我就夠了,干嘛還跑到皇帝面前嘀咕,就算你想守寡,也不用借這么大來頭的刀來殺妻啊……“墨臺夫人,你聽明白朕的話了嗎?讓你以‘耳聞’來賞月?!避矞Y帝言語間不掩笑意。“草民……謹遵圣命。”我囁嚅。換別人問我這么刁鉆的問題,直接一拳過去,讓其慢慢欣賞滿眼的星星——問題是,現(xiàn)在刁難我的是皇帝,封建□的最高統(tǒng)治者,只手掌控生殺大權之人。“聽月亮,聽月餅……”我咬牙努力想,咬得牙根疼還要繼續(xù)想。“墨臺夫人,如果你實在想不出,跟皇上告聲罪,皇上定不會為難你的,畢竟只是風雅之事,不用較真的?!弊谡_驀然開口道。我詫異地看向她,她對我靦腆地微笑,身上仍是濃郁的書卷味,只是跟上次似乎不大一樣,少了幾分呆滯木訥也就算了,竟還憑添不少靈動——看著靈動有什么用,賞個月還搞出個“四缺一”,莫非中蠱會讓人智力退化?!猛地回神,現(xiàn)在不是揣度別人家事情的時候,宗政綺說得輕松,這事可大可小,端看懿淵帝的心情了,只是,我沒有勇氣賭。我寧愿現(xiàn)在頭疼這個問題,總比等等脖子疼好——不回話,那叫抗旨不遵,亂回話,那叫戲弄圣駕,下場都是斬立決。“聽月……”心一橫,我高聲說道,“聽月樓高接穹宇,月神輕歌謾舞聲,玉兔搗藥金杵鳴,縹渺仙樂人間處處得聞也。”好在懿淵帝沒缺德地規(guī)定破題、承題、起講、入手或束文,句式相對自由。“真的‘耳聞’到了月?!蹦_遙反應甚快,我話音剛落,她立刻叫好。“皇上,依哀家看,儀公子的妻主,有機辨之才。”同坐上位的一個男子緩緩說道。我低著頭,極力掀抬眼皮偷看,從風磨銅香爐的光影中隱約看到懿淵帝身旁坐著的頭戴綴金累絲翟鳳朝冠的男子,雖不清他的面容,但懿淵帝尚未立鳳后,所以這應該就是墨臺皇太君了。“皇上,盡管墨臺夫人的文章做得不夠工整,但是確實讓我們‘耳聞’到了月?!本d長的男聲響起。聞言,我的眉角一抖,不是因為這段話不對,而是因為說話的人不對——居然是紫羅蘭。我知道懿淵帝倚重冉燮絮,但沒想到竟已到了破例恩準她家內眷一同列席于泰乾殿的程度。那……殷呢?他也在這兒嗎?我盡最大努力轉動眼珠,卻始終無法瞄到兩側的案桌,心里不由懊惱,只希翼殷能出聲為我說幾句好話。“皇上,墨臺夫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出文章,應該算略有才智了。”又是一個男子說道,卻不是殷,但這人的聲音我還真認識——巧的是,每次都是在詭異的地方聽到。“你們這是怎么了?好像朕要懲辦墨臺夫人一般。既然連惜字如金的恭王府的王君都開口稱贊了,如若朕不讓墨臺夫人過關,豈不顯得太過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