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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日子,早已沁入心脾,無比熟悉,居然還能令我尋到一份心安。墨臺妖孽緩緩轉(zhuǎn)了過來,面對我,側(cè)躺著,臉上的表情柔柔的,宛如一汪春水。“為什么你不肯給我用你的澡豆呢?害得我一直要用茶味來蓋住身上原來的草藥味。”我不禁抱怨,緊接著睡意朦朧地打了一個哈欠,但才剛張開嘴,就被墨臺妖孽的一記冷眼嚇得困意頓消。為什么變臉變得這么快?!我剛想開口說什么,墨臺妖孽已經(jīng)轉(zhuǎn)身背對我了。許久,當(dāng)我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間,突然聽到窗外一聲尖銳的長嘯,立刻就警覺地清醒了過來,但仍是閉著眼睛,身子絲毫未動。第二聲長嘯響起的時候,墨臺妖孽突然起身下床,聽動靜,他是披了外袍就提劍出去了。我坐起身,從床內(nèi)的壁柜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銀匕首,藏于袖間,然后靠坐著,等待著——等待著墨臺妖孽的歸來,或是,等待著危險的到來。夜明珠的光暈之中,泛著琥珀的色澤,一時間,屋內(nèi)靜極了。但是,我還是捕捉到有人走近了,幸運的是,只是一個人。“玄長老?”一個黑衣女子靈巧地從窗外翻身進(jìn)來。“你是……”我下床,小心地打量她。“真的是玄長老!”女子的聲音里滿是興奮。她沖我行禮,并結(jié)了一個手勢。“你們怎么找到我的?”從她的手勢,能看出藥光的弟子,估計是親衛(wèi)。我模仿著她的聲調(diào)說話,聽上去也飽含喜悅之情。“師父斷言,您沒死,派了好幾路弟子下山探尋您的蹤跡?!迸由袂殚g難掩激動。“我被人綁了關(guān)在客院,但是聽說她們準(zhǔn)備了一具假的尸首扔下山崖,用以混淆視聽?!蔽疫@才注意到,這女子身上一點惡斗的痕跡都沒有,說明她并沒跟院里的護(hù)衛(wèi)正面沖突,那就是輕功極好了,只是不知道武功怎么樣啊……“那幫jian賊太惡毒了!那夜,數(shù)百名的蒙面人突襲了門派,殺了咱們好多的姐妹兄弟?;靵y中,大伙就看到她們綁了玄長老您,不是,是那個冒充的玄長老,然后邊殺邊退,退到崖邊,就把您推了下去……當(dāng)時大師兄差點也跟著跳了下去,還是珊長老將他硬拽了回來……”她的大師兄?藥殷……我的心里突然堵堵的,泛著澀苦,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猶如梨花一般美好的清冷男子。“后來,師父派人下崖找到了那具尸首,大家都信以為真,連靈堂都布置好了。但是您那脈的一個弟子堅持說,那不是您的尸體,您不可能會死的,就算真死了,也不可能會是人形……”女子說到“人形”兩個字,口中含糊不清。我的“好”徒弟啊——顏煜!你還是不是人?。?!“我”都成尸體了,你還不相信我是一個純粹的人!哎呦,我這個火大啊……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瑾長老說,事發(fā)的那天,他見您走進(jìn)北客院,神情異常……最后,師父下令開棺驗尸,發(fā)現(xiàn)尸體上的肩傷很可疑,由此確定那不是您的尸體?!?/br>問題出在我的肩傷上啊……不是單純的劍傷,不是一般的抓傷,更不是隨便的擦傷——原來,看似完美的布局,也會有敗筆,致命的敗筆啊!那天,在客院里,墨臺妖孽讓我脫去衣物,全部換掉,一件未留,自然也包括我的保命簪子。然后,一名身量跟我差不多的女子,易容成我的模樣,穿著我的衣服,回去了東院;而我,精神一直緊繃著,思緒萬千,揣度著墨臺妖孽要對我做什么。直到天黑,他只身提溜著我,從西面后山的峭壁,飛馳著下了山——真的是飛,夜風(fēng)打在臉頰上生疼,不論山壁是多么刁鉆的角度,他始終如履平地,悠然輕松。“你們是來救我出去的嗎?來了幾個人?”我微笑地問道,不動聲色地握緊了袖子里的匕首。“今夜一共進(jìn)來了一十二人,我的輕功是其中最好的,所以她們在前面做引子,我來后面探察。還要請玄長老再耐心等待十日,我出去后就傳書給師父,不出十日,師父定能趕來救您出去?!?/br>“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在墨臺府的?”這是最后一個問題了。“我們不知道的。師父說,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所以全國各處的仇家那兒都有弟子前往探查。只是,這個墨臺府戒備森嚴(yán),我們闖了好多回,今天才終于逮到空隙混了進(jìn)來。”“你們真是受苦了!我怕她們拖不了許多時間,我掩護(hù)你出去吧!”我隨手將她往門邊帶,讓她背心朝我,匕首已脫袖而出。下一秒,當(dāng)我警覺門外有人的時候,一道青光閃過,那女子已被攔腰截斷,熱血飛濺而出,灑了我一頭、一臉及一身!我下意識地尖叫出聲!門邊,墨臺燁然單手持劍,那雙總是含水的春眸,此時已如覆冰,唇邊笑意不在,周身圍繞著肅殺的寒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靈魂被抽離了身體,血淚不復(fù),仿佛在這樣的他的面前,一切的掙扎,都是無助得蒼白,蒼白得渺茫,渺茫得可笑。“你要去哪里?回去送死嗎?別忘了,是我將你救出來,使你逃離死于蠱中的命運!”他開口說道,聲音森寒徹骨。我的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滑落到地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在這死靜的室內(nèi),更顯空洞。“我沒有想走……我只是……”沖鼻的腥臭,以及身下那灘混雜著粘稠的花花綠綠的組織器官的血泊,終于讓我嘔吐而出。墨臺燁然徐徐蹲在我身前,撿起了那把銀匕首,視線定在我身上,久久未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已經(jīng)開始嘔膽汁了,耳邊突然傳來墨臺妖孽的輕笑聲:“妻主,你的膽子未免太小了,這樣可不好!”他沾血的手掌,貼到了我同樣血污的臉頰上。我一怔,抬眼看向他,只見他春瞳翦水,唇角上勾,臉上溢滿溫柔。之前那般的煞氣,仿佛一場幻象,卻已沉重地震蕩著我的靈魂……我試著張了幾次口,半晌,干澀的喉口總算擠出了聲音:“我要換房間,我不要住死過人的房間!”尤其是這種死法的。“隨你吧!”他回答。我瞠目。我能肯定地說,墨臺妖孽的腦袋進(jìn)水了——上一刻,他對著我,殺氣騰騰的;現(xiàn)在,居然語帶寵溺地對我說話!天哪,請降道雷,將他劈正常吧!--------------------------------我是翌日的分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