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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橋砸斷,并不準(zhǔn)再興建造,使本門真正意義上的“遺世獨立,與世隔絕”,只是苦了后世的弟子。知道為什么本門不外傳的輕功“流云”,號稱獨步天下嗎?全是靠走繩索練出來的!山崖高百丈,與對面山壁相隔約莫五十來丈,僅以一根材質(zhì)普通的繩索連接。高級弟子,一般能直接飛躍天塹;但是剛開始練習(xí)“流云”的弟子,都是小心地沿著繩索走到一定距離,然后借力飛躍至對崖。我質(zhì)疑這樣練習(xí)的安全性,雖說崖邊一直有輕功一流的一等弟子守著,但是風(fēng)險無處不在!至少,我學(xué)習(xí)輕功的那會兒,就沒人敢讓我來這里練習(xí)。給我抬轎的四名女子,是藥光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她們步履輕盈,宛如蛟龍,彈指間,就越過天塹,進(jìn)了桃花林。桃花林是宇文景那廝布的迷陣,只有守林的弟子知道怎么出陣。平日上山求醫(yī)的,都止步于桃花林外,只有極少數(shù)人能被獲準(zhǔn)進(jìn)入林中。出了桃花林,就是崎嶇陡峭的山徑,我坐在轎中,不會感覺顛簸,可見這四名轎夫的功力了。藥殷不肯跟我同乘一轎,堅持隨轎而行,竟也是翩若驚鴻,一點都不遜于這四名女子。下了山,又走了大概十里路,就是因本門派而聞名的小鎮(zhèn)——白石鎮(zhèn)。鎮(zhèn)不大,由一座鐘樓及一座鼓樓,分為南北兩大街區(qū);又由七座牌坊,細(xì)細(xì)分成了各個小街道。我們到鎮(zhèn)上的時候,約莫隅中。我隨意挑了家小酒樓用午膳,藥殷在我邊上坐著,兩名女子守在我們身后,另兩名守在外面軟轎邊。出門的時候,沒有給藥殷準(zhǔn)備面紗之物,真是失策?。‘?dāng)?shù)孛耧L(fēng)保守異常,男子出門,皆會覆面。身后的兩名女子,肅容佩劍,倒是杜絕了蠢蠢欲動的不軌狼心。但是,藥殷天姿玉色,明艷端莊,很是惹眼;而他身邊的我,姿色平平,身材短小,毫無可取之處。標(biāo)準(zhǔn)的鮮花插牛糞,美男配野豬……周圍暗潮洶涌的氣氛,讓我食不下咽,轉(zhuǎn)而觀察店外的街道。今日街市上的人特別多,其中竟然混著許多盛裝打扮的蒙面男子。這個倒新鮮了,要知道,之前我下山,街面上幾乎看不到一個男子,男子多是坐轎或乘車,偶然看到幾個步行的,都是裙布釵荊的貧家男兒。“……今日,已是法會的最后一天,終于輪到普云寺的慈恩師太開壇論法了。”“年年都是普云寺最后一日論法,年年的‘金玉節(jié)’廟會都在普云寺山門之外?!?/br>“如此也并無不妥。出了法會,逛廟會,佛主庇佑,沒準(zhǔn)一下就能結(jié)上個金玉良緣。”隔壁桌,兩名青年女子對席而坐,侃侃而談。我聽明白七八成,迷惑兩三分,暗暗記在心上。出了酒樓,我借口要給藥殷買遮面的紗帽,進(jìn)了成衣店,讓那兩名女子,留在了外堂。我塞給店里的小學(xué)徒兩枚銅板,問明了偏門的位置,然后領(lǐng)著藥殷從那里跑了出去,甩開了討厭的尾巴。藥殷含嗔帶笑,清眸流盼,竟也任由著我胡鬧。☆、16訴衷腸薄情非無情(番外)今天,門派里格外熱鬧。事實上,早在之前數(shù)月,就有弟子開始在回廊里掛紅綢,貼喜字了。清晨起身的時候,近身弟子專門給我挑了一件玫瑰紅的緞衫,給我束了一個飛天髻,戴了珍珠金冠。“毒珊長老的大弟子娶正君,排場自然不能小覷。新夫是我的一個小師弟,是前任毒脈長老的遺孤,從小就跟在師父身邊了?!彼幰笪刮页运幍臅r候,隨口說道。“你家小師弟是自愿嫁到毒珊那系去的?”門內(nèi)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本門的男弟子嫁予女弟子以后,要奉女方之師為母。用膝蓋想也知道,毒珊不可能是個好相處的婆婆。藥殷怔了一下,面色古怪地看著我,回答道:“回師叔話,這門親事是師父年前定下的。男兒家只須聽?wèi){長輩的安排就好,哪有什么愿不愿的?”“你家小師弟是不是容色妍美,雪膚花貌?”藥殷輕頷首,沒再說什么。不出所料,畢竟這是嫁到毒珊大弟子家去的,藥光肯定是挑上好的貨色送過去。對封建社會的包辦婚姻,我早有耳聞,不會存在任何天真的想法。只是我一直以為,江湖兒女,該是白馬縱歌,豪爽不羈,藍(lán)天碧水,自由自在的??上Я耍?/br>過了一會兒,一弟子進(jìn)來,說藥光讓藥殷到新君的喜院那邊幫忙。我允了。我沒讓弟子跟著,獨自亂晃找熱鬧。心里好奇,大喜之日,毒珊那院會不會仍像平日那般,肅殺冷意,死氣沉沉。剛上回廊,就遇到一小隊的“撒喜”童子。他們都是門內(nèi)的男弟子,涂著厚重的胭脂,臉蛋紅得跟猴子屁屁一樣,身上穿著紅彤彤的裳裙,手里是纏著紅綢的竹編籃子,邊走邊在回廊上撒下紅紙碎跟金粉末,而且見人就給“紅喜粿子”。他們向我行禮后,遞給我一枚用金粉紙包裹的“紅喜粿子”。粿子不大,我一口就吃了下去,糯米紅豆餡,甜膩非常。沒走出幾步,又是一隊“撒喜”童子,又來給我“紅喜粿子”,我還不能不要,要了還不能不吃!等我走到中央院落的時候,已經(jīng)吃了十來個“紅喜粿子”了,一張臉再也笑不出來了,臉色鐵青。盡管這樣,居然還有不懂看人眼色的弟子跑過來塞給我“紅喜粿子”。此時,新君已經(jīng)拜別過藥光,坐上喜轎了。百十人的吹奏樂隊在前面先行;八人抬的喜轎跟上,一大群花枝招展的男弟子伴轎隨行,邊走邊往轎子頂上灑著生米、花生什么的;喜轎后面,是百余個的“撒喜”童子,沿途撒發(fā)著新夫的“開面粿子”。整個送親隊伍,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猶如一團著火的祥云。一路上,始終奏樂鳴炮,非常喜氣,格外熱鬧。送親隊伍從中央院落出發(fā),沿著回廊走,要繞著整個門派的回廊轉(zhuǎn)一圈,最后才會進(jìn)入毒珊那系的院子。而新婦,則等在自己的院落里招待登門賀喜的賓客。我素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躲在了一處假山下,靜靜看著不關(guān)己的喜慶場面。突然發(fā)現(xiàn),斜前方的紫薇樹下,站的居然是毒瑾長老——那個回門派第一天就被我推下水的兄臺。完全是做賊心虛,我迅速掩住口鼻,貓下身子。他今天居然沒有擦抹平日那種紅艷刺目的胭脂,臉上只有白粉粉的一片,與身上火紅的羅衫,格格不入。他似乎沒注意到我,而是冷眼望著不遠(yuǎn)處那片熱鬧沸騰的紅云喜海。我想起來了,他是死了妻主回門派的!遙想當(dāng)年,他成親的時候,該也是如此的熱鬧喜慶吧!不管別人的閑事,一向是我的座右銘。我悄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