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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的意見?明里打罵,暗里護(hù)到心肝上,這么些年一貫如此,更何況這件事傅希堯早早的就去給他交代了,他本就疼他,沒有不幫的理兒。傅添榮不說話,大家也不敢吱聲,傅希城想說點(diǎn)什么,卻被妻子拉到一旁,對他搖了搖頭。傅康華淡定地喝著孫女泡的茶,眼睛卻是盯著自己的兒子瞧,傅添榮一肚子的火沒處撒,可在父親面前,尤其是他老人家最疼小兒子,再倔著也沒用,寒著一張臉說:“起來吧?!?/br>傅夫人拍拍傅希堯的肩膀,心疼道:“就是就是,這快過年了讓別人瞧著也不好,阿堯,快起來!”傅康華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抬眼看了他們一下,慢悠悠道:“小慧,你跟老大先回去,明天領(lǐng)蓓蓓來我這兒,好久沒見那丫頭了,怪想念的?!?/br>“是,爺爺?!毙旎刍卮鹨院?,拉著傅希城回了房間。“媛媛,你帶這臭小子去擦藥,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見他不服,傅康華又瞪了他一眼,這才轉(zhuǎn)頭跟兒子兒媳說,“你們兩個(gè)到書房,我有話跟你們說?!?/br>不愧是傅家大家長的做派,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一場鬧劇平靜下來了。傅希堯也想跟著去,他心里覺得這件事今天不說個(gè)明白,以后就再沒這樣好的機(jī)會了,可跪了太久,腿都麻木了,急著起身反而又跌了回去,傷上加傷,還是他二姐傅希媛在后頭扶著,溫和地笑罵他:“都鬧成這樣你還不知道安分點(diǎn),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br>傅希堯一聽來勁了,也顧不上自己此時(shí)此刻的糗樣,拉著二姐的手打探道:“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消息,快告訴我??!”傅希媛又氣又笑,順勢拉了他一把,等他站穩(wěn)了才說:“我又不是偵察兵,哪里知道什么消息?!闭f著也不理他,慢慢往樓梯走去。若是能輕易打發(fā)的就不是傅希堯了,他一瘸一拐地黏在她身后嚷嚷:“我的好二姐,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嗯?”這一幕若被外人見了可不得了,這手段狠辣的傅希堯,可是在撒嬌?!書房——傅康華跟兒子兒媳坐在沙發(fā)上,芳姨沏了老太爺最喜歡的鐵觀音,給他們都倒了一杯后又退了出去。許久,房間里都沒有聲音,似乎在比較誰更有耐心。傅康華瞅著墻上掛著的畫好一陣子,才輕緩地嘆氣:“老四打小脾氣就乖戾,好勇斗狠,你們背地里怨我這是我慣出來的,這我都知道,今晚你們又怨我縱著他了吧?”別以為他老了,他心里跟明鏡似的,什么都清楚。傅添榮臉上訕訕的,不過心里還堵著一口氣,不肯說話。傅夫人見狀,硬著頭皮打圓場:“爸爸,我們沒怨您?!惫终l也不能怪到他老人家身上啊!傅康華擺擺手,打住了這個(gè)話題,又問道:“你們知不知道,二丫頭跟老何家的小子分房大半年了?那小子最近還請調(diào)去了北面!”見二人一臉吃驚地彼此互瞅著,又抬眼看著他,他才冷笑道,“好啊,你們做人父母的怎么連這樣要緊的事都不知道?這門親事不是你們口中的好姻緣?那何卓不是你們的好女婿?”二人被訓(xùn)得尷尬極了,這事他們著實(shí)不知情,哪里有回話的余地?“二丫頭終究因?yàn)槟羌赂覀冸x了心,脾氣又倔,受了委屈也不肯跟娘家人提起,要不是我想著快過年了把她接回家聚一聚,她在何家不要委屈死了?好好的過年就是圖個(gè)團(tuán)圓,怎么知道回來又鬧了這么一出?”傅老太爺來氣,用眼神擋住要說話的傅添榮,哼,剛才不說,他現(xiàn)在還不讓他說了!他頓了頓,又繼續(xù)教訓(xùn):“我年紀(jì)大了,又念著你們才是他們的父母,我本不想管的,當(dāng)年二丫頭那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可如今老四這樁,我卻不得不管。你們想想看,老大跟小慧結(jié)婚多少年了?我沒記錯的話六年了吧,蓓蓓今年已經(jīng)四歲了,傅家也就這一根獨(dú)苗苗,可女孩子家總是要嫁出去的,老三又跑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所以老四說那姑娘有了他的孩子,我心里不知道多高興,雖說是他不對在先,可我們家又不是封建家庭,難道出了這種事還怪到人家姑娘頭上?”傅夫人知道老太爺這話是針對自己的,想了想應(yīng)對之策,才說道:“爸,不是我們思想保守,可那女孩先前還跟邵家的孩子不清不楚,事情鬧得也大,要她進(jìn)我們家門,豈不被人說三道四的?再說了,婚姻大事講究門當(dāng)戶對……”見還是說不通,傅老太爺一來氣,把茶杯重重一放,‘鏗鏘’一聲:“什么門當(dāng)戶對?我聽說那孩子也是書香門第,配我們綽綽有余了,我們又是什么底細(xì),你問問添榮,他小時(shí)候也吃過樹皮啃過饃饃,現(xiàn)在有些地位了就瞧不起人了?我們嫌棄人家姑娘,人家姑娘指不定嫌棄老四的過去過得荒唐!”傅添榮見父親是真的動氣了,瞪了妻子一眼,才溫言辯駁道:“我們只是想慎重一些,您老人家也說阿堯過慣了荒唐日子,不管著他只怕會更無法無天?!彪m然心中不快,可他知道父親有心臟病,不能過分激動,只能順著他的話好好說。事已至此,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估計(jì)他們一時(shí)半會兒也不能轉(zhuǎn)過彎來。傅康華拄著拐杖站起來,哼氣道:“算了,我都七十多快八十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兩腳一伸入了土!我也沒什么指望,就想抱抱重孫子樂呵樂呵,該怎么做,你們看著辦吧!”他把這話拋下,也不管他們夫妻二人會有什么表情有什么話要說,就慢條斯理地踱了出去。傾訴傅康華就是傅家的定海神針,傅希堯篤定爺爺會替自己擺平父母那一道難關(guān),心里已經(jīng)放松不少,剛才被打的疼就開始一束束地浮上來,傅希媛拿出藥箱替他上藥,沾了藥水的棉花一碰到傷口他就齜牙咧嘴地喊疼,傅希媛故意下手更狠了一些,跟彈棉花似的不輕不重打著他的軟肋:“現(xiàn)在知道痛了?爸媽是白疼你了,居然敢說出那樣的混話來氣他們,你心里過意得去么?”從小到大,這個(gè)弟弟無論犯了什么錯,大家總舍不得責(zé)罵,而得了什么好卻第一時(shí)間送到他跟前,同小祖宗似的捧著哄著,所以他的性格也比較厲害,甚至有些目中無人。不過她知道他為人處世還算有分寸,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這次若不是被逼急了,他有的是法子同父母慢慢磨,而且不是真的對那女孩子上了心,哪里會這樣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