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篇】手指交纏
【回憶篇】手指交纏
本尊還當你膽子有多大,原來你也會害怕? 迎頭一道問話砸得櫻招有些懵。 怎么?他沒打算殺她嗎? 還有,根據他的眼神來看,難道他根本沒看見她? 那他怎么會知道她躲在那里? 慣會順桿兒爬的性格令她迅速回神,反咬一口:你你你你一見面就對我又拖又拽,這里也沒旁人,我害怕死在你手上不是很正常嗎? 可惜就是她這雙眼睛不太爭氣,擠不出半滴眼淚,不然配上巖壁上幽幽閃動的光源,倒也能覺出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來。 或許裝可憐根本就沒用,總之,斬蒼絲毫沒理會她這番假惺惺的控訴,見她另一只未被鉗制住的手又要伺機掙扎,竟直接將她兩只手腕一并扣住,越過她的頭頂摁到巖壁上。 他的目光在她戴著吞云戒的右手上轉了一圈,又落到她臉上:你既選擇了引我出手,就得承擔后果。你令我魔界左使當眾蒙羞的帳,本尊暫且不和你算,但這魔氣,卻不能任由你帶走。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去摘她的戒指。 櫻招卻想著自己橫豎是進不去這黑齒谷了,出去若是丟了這戒指,依舊是死路一條。情急之下找不到任何辦法,只好握緊五指將拳頭攥得死緊,我憑本事拿到的魔氣,你就這樣帶走,未免也太沒風度了吧? 魔尊才不管她說的風度是什么,他直接將扣在她腕上的手指往上滑,大拇指摁在她掌心迫使她將五指張開,然后耐著性子一根一根地對付她指上的戒指。 那吞云戒是仙門至寶,一旦套上手指便沒那么容易摘下?;臃睆偷慕渖碇g還墜著一根一根的小銀鏈將其連接,設計不可謂不精巧。 他的手指不知不覺與她交纏在一起,指縫貼近指縫。只是斬蒼到底背著光,沉沉黑影罩在她手上,有些看不真切。他不自覺俯下身湊近,臂膀幾乎要將櫻招整個人蓋住。 而一心與斬蒼較勁的櫻招仍在不停地掙扎,手指毫無章法地摳刮著他的掌心,被摁在頭頂也不安分。面前的男子無意識貼過來的身軀熱烘烘地蹭上她的腦袋,名貴而柔軟的衣料將她的臉燙到發(fā)紅。 別動。他此時還有足夠的耐心,聲音亦放得很輕。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櫻招的手指上,她在這一瞬間不僅覺得屈辱,還平添了一絲驚惶。 腦袋整個被他的氣息所包圍,氣血翻涌到連心跳都開始紊亂。 好糟糕。 她仰起脖子在他胸前拱了拱,趁他不注意,想抬腿踢他一腳,他卻直接將雙腿并攏將她的腿夾住。 這下她徹底被他的四肢囚住,只剩下手指還在負隅頑抗。 斬蒼被她刮得掌心發(fā)癢,不自覺瞥了她一眼,又飛快地移開,專心致志地盯住她的手,不再分神。 別動了,他沉聲道,不然把你的手砍了。 這個該死的魔! 櫻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才松開手指乖乖合作,但一張嘴仍舊不饒人:男女授受不親,你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快點摘完放開我! 原本心無雜念的魔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快要把她擠進墻里去了。 他不自覺退開一步,將她的雙腿放開,手勁卻沒有松。 被釘在巖壁上飛刃上還殘留著櫻招的靈力,發(fā)出的光芒縈繞在戒指上,又被戒面切割成細小的碎塊,而一直被自己捏在掌心的修士之手,其實很好看。 細白而有rou感,雖然掌心慣常用劍的地方遍布著厚繭,但握在手里依舊柔軟。 這是他生平從未觸碰過的,女子之手。 斬蒼蓄起魔氣快速將她指上五只戒指盡數(shù)納進掌中,隨后才將她的手腕松開。似乎連他自己也被方才的曖昧姿勢所驚到,因此冷著一張臉沒說話。 倒是櫻招驟然被松開,有些莫名其妙。她放下被強行舉高的手臂,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一邊盤算著該說些什么話才能讓他帶她出去。 她不是初入江湖歷練的新手,入世修行途中但也算是見過不少花花太歲,浪子喪門。 這位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進氣息的魔尊看起來雖然很兇,但的確是沒什么心眼的樣子,或許是由于他太過強大,因此無須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 要不,還是與他好生商量一下? 正苦惱著,腳下的地面卻突然開始震動。櫻招飛速往兩邊看了一眼,只覺得山道似乎活了過來。 她抓緊身后的崖壁支撐住身體,急急問道:怎么回事? 斬蒼也沒料到現(xiàn)在的境況,他扭頭往山道掃視了一圈,才答道:法陣開始轉動了。 什么法陣? 他這下沒有回她。 山道搖晃得厲害,斬蒼卻看起來沒什么受影響,一臉淡定,不見半分焦急。 而櫻招背后原本堅硬的巖壁卻產生了松動,死死扣住巖壁的手不知怎地,竟抓到一捧黃沙。 沙礫從指縫中漏下,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雙目捕捉到一絲天光。 黑齒谷與她的距離如今僅剩一道搖搖欲墜的墻體! 眼前的魔尊正在不緊不慢地結印,試圖將法陣恢復到原來的模樣,四周正在融化的山壁也緩緩開始愈合。 櫻招卻不動聲色地催動靈氣,積于雙掌。 饒是斬蒼實在是氣定神閑,他的布陣速度依舊快到驚人,不過須臾便已經將移位的法陣修復好。 他低頭看了看幾尺之外被晃得幾乎支撐不住身子的女修士,正打算大發(fā)慈悲扶她一把,她身后半沙化狀的巖壁卻轟然倒塌。 隨著一陣刺目光線,那個陰險狡詐的女修士竟然從體內喚出一把長劍,一躍而上。 谷中猛烈的狂風將她的長發(fā)掀起,她回過頭,與他目光相接:抱歉了,魔尊,我今日一定要入谷。 飛揚的沙塵灌入山洞,斬蒼只遮了遮眼,她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