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7
他的個子高,她須得仰著頭。一直面帶笑容地隨在她身后,被她猛然一堵,便看到她清澈雙眸里的慍惱,還有那咬緊的紅紅小唇。明明怨她心狠,這一瞬心中卻柔柔軟軟的似有小蟲兒在爬……喜歡看她對自己這樣嬌蠻又霸道。真是天注定的冤家。沈硯青很無辜:“既是順路,我載你一程便是,何故又冤枉我算計你?那老蔡師傅就住在你家隔壁,他家中有無病人你最是清楚。你竟這樣討厭我,以至于所有的壞事都往我頭上栽?!?/br>“你……左右壞事你也沒少干?!蹦遣碳覌鹱拥陌A病四鄰八坊都曉得,鸞枝沒得理由反駁。這會兒已近傍晚,天陰壓壓的,只怕再晚些又要下雪。明日大當家的行刑完,鳳蕭便要去雍州赴任了,過冬的新衣裳還沒有買呢。腳底下的青石地板打滑,鸞枝揩著帕子走了一段,心里頭著急,差點兒滑倒。沈硯青隨在她背后走路,見狀便將她就勢一攬,苦笑道:“寧愿摔著也不肯理我,莫非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也不顧鸞枝掙扎,把她強抱上馬車,一路直往城東大街方向行去。“…這回要是再吃,回頭太后娘娘問起你來,小心三進宮…唔…”車輪子轱轆轱轆,掩過鸞枝嚶嗚不明的嗔叱。——*——*——郎云衣莊的掌柜是個四十上下的微胖男人,見一對璧人兒一前一后走進,連忙小跑著迎上前來:“哦呀呀~,貴客貴客!沈老板年紀輕輕便已是咱們京郊布業(yè)之佼佼,今次難得光臨,實在令小店蓬蓽生輝。”一雙小眼瞇瞇,笑得好生熱情,叫伙計把店中各式時興的上等款式通通拿來,殷勤的陪在一旁試穿。一件是湛黑藍的對襟貂鼠皮襖,盤扣用象牙精制而成,袖口與領口嵌著銀狐貍毛,甚是雋雅不俗;再搭一襲青緞流云的修身長袍,那華服玉冠,配著沈硯青清奇的五官,直將店掌柜看得嘖嘖喟嘆:“不瞞您二位,本店今冬進的幾款新皮子,只這件貂鼠皮襖最是挑人。一直未能有人穿得出它精髓,也就是今日方得見沈老板唯一一個,真真叫做有緣!”鸞枝掂著腳尖,揩好沈硯青頸上的最后一顆象牙扣,退兩步將他上下通身一掃,亦覺得甚為滿意:“還是掌柜您推薦得好,不然掛在那背光角落,只怕也是被我忽略過去的。”“哪里哪里?!闭乒竦倪B忙謙虛。“好東西若放得太顯眼,倒顯得它俗氣了?!鄙虺幥嘭撌至⒃阢~鏡前,悄然掩住眸中一絲歡喜。女人綿軟的小手在胸前移動,就好似從前每一日的早起晚歸,她將帕子揩進衣襟,墊著腳尖為他寬衣解帶……那溫良味道,直將他薄涼的心烘得軟軟暖暖。幼年時養(yǎng)在老太太晦暗的四方小院,一應日用所需都只按公中分配,從未有過多余。那時每見李氏帶著三弟去外頭采買新鮮衣物,心里頭忍不住羨慕,卻從來未曾分得過一回。人生二十一年,今日卻是頭一次,他自己的女人。撫著鸞枝盈盈一抹香肩兒,語氣里都是寵溺:“成親一年余,這還是你頭一遭為我買衣裳。不好叫夫人破費,掌柜的只管打包送去燕鸞布莊,回頭我叫人過來結賬便是?!?/br>可惡,誰給你買了?自來熟。鸞枝拂開沈硯青的臂腕,笑盈盈:“麻煩掌柜把他剛才試穿的那另外二件也都包起來,帳我與你現(xiàn)在結清。送人的禮物,哪里有叫人代付的道理?!?/br>掌柜的只當夫妻恩愛,連忙諄諄開解:“這……夫人不必如此,夫妻之間哪里有分得這般仔細的道理?!?/br>鸞枝瞥了沈硯青一眼,抿嘴笑道:“又不是買給他的。他若看上了哪件,掌柜的自個給他包上就是?!?/br>一邊說,一便掏荷包。“這個…沈老板您看……”掌柜的看向沈硯青,左右不敢收銀票。呵~,怎么能夠忘記她今日逛店的目的?原還以為買了那許多件,至少這最后的一件應該是留給自己……真是癡心妄想!沈硯青涼涼地凝著鸞枝,不動聲色地斂起笑意:“但聽夫人吩咐就是。那么掌柜的先忙,這廂先走一步了?!贝笫诌^鸞枝的小手兒,也不容她將銀票放下,只見一道玉白長裳拂過,轉瞬便拉著她出了鋪子。……*……已是日暮時分,攤販們陸陸續(xù)續(xù)的收攤回家,長街上行人寥寥。老遠的傳來一聲賣炭的凄長吆喝,涼颼颼的,連車廂里的暖爐都擋不住的寒意。就好似某個人此刻的臉色,分明眉宇之間都是陰冷,卻非要勾著嘴角似笑非笑。……又吃醋了。鸞枝抱著衣裳,嗓音不高不低:“叫你不要來吧,你非要來。幾時說過要給你買衣裳了?你自己自作多情,又反過來生別人的氣?!?/br>口中說話,嘴角卻忍不住往上彎起。難得看他吃癟。手有點酸,想把衣裳往邊兒上放,又怕擠著他座位、被他逮著話柄。想了想,干脆抱回在懷里。沈硯青卻不愛她把衣裳如此寶貝,長臂探過去,噗一聲扔在了車廂角落。他的語氣很有些受傷,鳳眸中的冷意不遮不掩:“謝鸞枝,耍我很好玩嚒?”鸞枝瞪了他一眼,想起方才在四哥花廳外見到的一幕,便抿著嘴角道:“不是你自個說了嗎?只要我在,怎樣都隨我欺負。這廂才給別人買了件衣裳,你看就把我兇的?…我可告訴你,若是你用計為難鳳蕭,這輩子也休想再指望我回去了。”又是鳳蕭…沈硯青冷冽地勾起嘴角:“他對你就這般重要么,抵得過我們夫妻情分一場?……謝鸞枝,這世上,你獨獨舍得對我一人這樣狠心!”“你……”鸞枝生氣起來,話都說得這樣明白了,他竟是還不懂?…好吧,吃你的醋就是,吃得你昏頭轉向,不管你了。“…若是當真狠心,我早已經(jīng)同他一走了之了。是我對不起他,幾次害得他險些喪命,如今他能得四哥安排一個好去處,我總算能寬下心來。只盼他日后升官發(fā)達,見著的女人多了,早些把我忘記。如今你既這樣說,那我也不要再有什么猶豫,明日收拾完,直接同他走了就是?!丙[枝站起來,掀開簾子叫老程停車。又說狠話氣他,好個狠心的女人。沈硯青默了默,忽然明白過來,一道長臂伸出,一把將鸞枝攬進了懷里:“不要走!謝鸞枝,你若是敢走,豁出性命我也要把你找回來……我只怕是你不肯與我和好,怕你與他再續(xù)前緣,不然何至于因為幾件衣裳與你生氣。那么你是終于肯同我回去了???”把鸞枝裹得緊緊的,下頜抵著她嬌滿的胸口,迫著她說實話。那硬朗摩挲著胸前的柔軟,直把人弄得酥酥痛癢,鸞枝掙著身子不應:“誰說現(xiàn)在就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