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是一匹逃跑中的美麗白馬？」

「白馬？逃跑中的……？」伶不覺地鼓起腮幫子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神官袍子，卻說，「那不是逃！只是……只是……」

「不用說了。」夏照輕巧地用手指碰上她紅如櫻桃的唇，他不要給伶直白地拒絕自己的機(jī)會，說，「我會等你的，伶。所以，你不用躲我，或逃避。」

「夏照……」伶真想說個(gè)明白，不要再把夏照拖拉下去了，「你聽我說，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我……」

「世事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伶。況且，我沒要求你什麼，你也不用想太多?！瓜恼找罉拥啬托模鎸α?，他愈覺自己是一團(tuán)棉花，她哭了，為她吸去淚水，她受傷了，為她蓋傷口，她要跌倒了，為她墊地……

「可是，我怎可以拖拉著你？那對你太不公平！」伶說得有點(diǎn)急，是為他而著急啊，說，「你應(yīng)該有自己的幸福，伶自己沒有，卻不想累你?！?/br>
「如果你真的想對我公平，你就不要?jiǎng)兿魑沂睾蚰愕臋?quán)利。伶，你可以不愛我，但不能剝奪我愛你、守候你的權(quán)利，這是你說的公平啊。」夏照的一如日常地平靜，語氣沒半點(diǎn)猶疑，眼神如此睿智，「守候自己的愛人，這就是幸福，難道你不明白？不，你怎會不明白！」

伶聽得出夏照的言外之音，不肯承認(rèn)的人，卻是她自己。她的心亂成一遍，夏照在說她嗎？自己在守候什麼？是愛嗎？是那人的愛嗎？

「不，我沒有守候的人、沒有守候的愛……我沒有！」伶的眼睛紅了，不知何故，她有被夏照責(zé)備的感覺，不，夏照沒有，只是，他的好，愈叫伶感到內(nèi)疚……他仁慈地沒有說穿，自己就是想著那人，明知那是最不值得的人，更是沒有可能的愛，她的心卻偏偏蠢得跟著身體而歸向那暴君……蠢得可憐的笨女人！

「那我們就來個(gè)比賽，看是你等得著他，還是我守得著你！」夏照依樣自信如常，他胸有成竹得似已看穿了世事的走向呢。

「夏照，伶值得你守下去嗎？」

「鐵木又值得伶等下去嗎？」

……

☆、46.1市集

「嗯。」伶再沒有別的回應(yīng)，一切彷佛又回到什麼也沒說過的狀況，夏照也只有無奈。

看著她美麗的側(cè)面，是比從前多了一份成熟的嫵媚，卻又有點(diǎn)落寞，這種哀怨的美究竟是屬於一位國破家亡的落泊公主，還是屬於一位錯(cuò)愛魔君的可憐笨女人？

「哈！」夏照不禁的失笑，也許是一種自嘲的笑，他竟然說伶是個(gè)錯(cuò)愛魔君的可憐笨女人，那自己又是什麼呢，自己豈不是就更可憐更笨了？

「你笑什麼？」伶遠(yuǎn)眺市集熱鬧盛況的眼光被他忽然而來的大笑拉回來了，卻看見他仍然盯著自己看，她的臉不覺的紅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把連帽戴上，她的指尖趕忙輕拉住袍子的領(lǐng)口又把帽子拉得低低的，低聲的說，「……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怎麼就是如此看著我……」

「噫？我一向都是如此看你的，是你從前沒注意到吧！」夏照笑得依然平靜，怎麼看他也真是位迷人的美男子，只可惜，時(shí)不與我，二人也只能站在原地繼續(xù)拖拉著，讓愛情膠在不知去向的路口。

只見她又再次沉默下來，夏照只好打個(gè)完場，說，「伶公主從小都是全國人眼睛的投放點(diǎn)，你當(dāng)然沒察覺夏照是其中一個(gè)被你徹底吸引住的笨男子吧！」

「……不要這麼說……伶不怎麼樣，而且，我……跟從前不一樣了?！顾哪槾沟酶?，凄婉地說，「過去的美名，只為我今天的恥辱加上霜雪……伶，實(shí)在沒臉目見國人！」

「你不要這麼想，實(shí)在多慮了。一切的事都會過去，國人都理解，大家對你，只會感謝?！?/br>
夏照真想打開伶的腦袋，看看究竟當(dāng)中打了多少個(gè)結(jié)，竟讓她如此多愁多慮。然而，他更想打開的，是她的心，看究竟是什麼心結(jié)使她不能不拋開鐵木的捆綁。若果能解除她的心結(jié)，那麼，他們也許仍然可以再走在一起，這是他即使花盡畢生心力時(shí)間也要完成的事，只是，世事已煩擾，人事更是不可掌握。即使他是最會營商的聰明人，掌握女人心卻不是他的專長，尤其伶是如斯心思細(xì)膩的小貓，既不能受驚，也不能說理，更不可用強(qiáng)，這真叫他苦惱。

「嗯?！褂忠粋€(gè)簡單的單音，伶又把費(fèi)盡心思唇舌的好男人拒於門外，一切又回到什麼也沒說過的狀況，夏照也只能回以輕輕的微笑，把無奈的嘆息往肚里吞。

「伶，來，讓我給你最美味的全羊宴。」夏照抖擻起精神來，拉上她的手便往市集之中冒起滾滾白煙的地方走去，笑說，「我又聽見你的肚子在打鼓了，今早又趕不及把早點(diǎn)吃完？」

「呃……」伶立即按住自己的肚子，尷尬地說，「又被你聽到了？我，我早上沒吃……」

「我知道，你早上好像有點(diǎn)不息吧！我見你臉色蒼白得病厭厭的，我就跟白蘭說，不如讓你好好休息一天才趕路，她卻說你沒事，叫我不用擔(dān)心?！瓜恼沼悬c(diǎn)擔(dān)心，不禁的問，「伶，你是真的沒什麼吧？」

「沒，當(dāng)然沒事?！沽嫘睦锞故且惑@，為何白蘭會如此肯定說自己沒什麼？她是看出什麼來，知道自己其實(shí)糟糕到不行吧？她不禁回頭看去白蘭，她正跟彤一起在幾位黑傭兵的包圍下緩緩前行，看見伶的回用眸即投來一個(gè)幽雅的微笑，就似什麼也不知道一樣。

「嗨，不要跟白蘭聯(lián)上，她們在掩護(hù)你，你就乖乖地遠(yuǎn)白蘭一點(diǎn)吧?！瓜恼仗嵝颜f，「我也知道你視白蘭如母親一樣，可是，你長大了，不要總是纏住mama?！?/br>
「我，我那有纏住白蘭……」伶眼看著彤正拉住白蘭的手在市集中興奮地到處看，心里不禁有點(diǎn)酸，彷佛自己的mama被人搶了似的，卻說，「我只是……擔(dān)心彤當(dāng)上我替身，白蘭又不會武劍，水兒又不在……」

說上水兒，伶又說不下去了。心里太掛念水兒，究竟她人在哪啊？想著想著，一雙美麗眼睛竟又紅了。

「伶，你餓了，快來吃，此地的羊rou湯，是最美味的了?！瓜恼瘴炙娴囊蕹鰜?，他一心一意帶她來，就是要讓她開心的，怎可以又弄哭她呢？

夏照二話不說即拉她坐進(jìn)一個(gè)小吃的攤子，小攤販子一看便認(rèn)出那是夏照來了，即迎上前也來不及的，「夏照大人，來來來，先喝個(gè)雜湯?！?/br>
「好，再來些烤羊?！瓜恼找幌蛴螝v四方，認(rèn)識的朋友如沙數(shù)，他一下子便投入在市集的熱鬧氣氛中，更熱切地希望伶也感染到。他靠近伶看向她正在眺望的方向，即朗聲的給她解說，「那是揚(yáng)琴，是玉馬族的樂器，他們的樂曲都很輕快，對嗎？」

「嗯，跟我們的樂曲很不同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