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咖啡廳
十二、咖啡廳
時然醒來的時候覺得有點頭疼,像是宿醉后的鈍痛,昏昏漲漲的。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一擁而入,瞬間灑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她瞇起眼睛欣賞了一下窗外明媚的景色,感覺今天心情格外地好。 真奇怪,難道是昨晚那瓶夢幻果酒的效果?她輕輕碰了碰頭,可惜她喝完之后就什么也不記得了,只記得果酒的味道確實很美妙,舌尖好像現(xiàn)在還殘留著甜膩清新的味道。 直到刷牙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以往她剛醒洲越的早晨問候就來了,但今天通訊器居然一直毫無動靜。她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主動撥通了洲越的通訊。 那頭的聲音居然是洲安:時然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她想了下措辭,洲越在嗎?今早沒收到他的通訊,有點奇怪。 洲安停頓了一下:洲越他呃出門替指揮官辦事去了。 時然本來以為只是洲越忘了或者去做其他事了,但洲安的反應(yīng)反倒是把有情況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洲安真是一個不會撒謊的人,她心想。 您的早餐馬上就送到了,請您稍等。 時然又問:今天隋清宴要和我一起吃嗎? 那頭的洲安又沉默了,隨后生硬地回答:不,指揮官他和洲越一起出門辦事去了。 時然沒說什么,轉(zhuǎn)頭就撥了隋清宴的通訊。意外的是那邊響了許久才接起,隋清宴的聲音又遠又模糊地傳來,像是身處于某個噪雜的地方:早安,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時然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截了當?shù)貑?,洲越他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為什么這樣問? 時然不想拆穿洲安拙劣的謊言,回答道:早上洲越不在,覺得有點奇怪,他昨天和我說好了今早會用酒店廚房讓我試試他的新菜單的。 那頭安靜了片刻,隨后響起一聲輕笑:早餐你將就一下,洲越他有點事要辦,我盡量讓他準時回來給你做午餐。 時然不好再說什么,但也沒有掛通訊,那頭的隋清宴也沒有掛,兩個人就這么心照不宣地沉默著,時然還能聽到他那邊喧囂的風(fēng)聲。 那我掛了。她說,再見。 再見。 隋清宴和洲越都不在酒店,洲安似乎也非常忙,送了早餐以后就不見人影,時然在房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她昨天買的夢幻果酒一瓶都沒有了。 真是奇怪,她皺了皺眉。她昨晚喝剩的空瓶也沒有了,難道是她睡覺的時候清潔機器人給收走了? 她決定去找酒店的人問問。 其實在房間內(nèi)直接呼叫就可以了,但時然想順便在酒店逛一逛,因此穿戴整齊出了門。 這家酒店是德帕城市中心最豪華的酒店,一共有83層,時然和隋清宴都住在80層的超豪華套間,上面3層是酒店的娛樂設(shè)施和公共場所。 她看著每層的介紹,決定去頂層的咖啡廳看看。 酒店頂層的咖啡廳采用了落地窗的形式,坐在窗邊可以直接將市中心的景色收入眼底。早上咖啡廳沒什么人,時然點了一杯咖啡,找了一個窗邊的位置坐下,悠閑地欣賞外面的景色。 一聲輕響喚回她的注意力,她轉(zhuǎn)頭看去,一個極其漂亮的女人端著杯子,輕輕地敲了敲時然的桌面,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時然很少見到這么有優(yōu)雅干練氣質(zhì)的女人,穿著淺色的針織長裙,淺棕色的長發(fā)被隨意地束在腦后,露出白皙的頸脖。眉眼彎彎,讓人莫名地產(chǎn)生好感。 你好。她的聲音也很清澈,像是流淌的溪水,請問這里有人嗎?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沒有,你隨意。時然環(huán)視了一周,發(fā)現(xiàn)空桌隨處可見,不明白她為什么非要坐在自己對面。 女人放下杯子,動作優(yōu)雅地坐下,看著時然打量四周的眼神,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一樣,對著時然微笑: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時然疑惑:你認識我? 她一雙眼睛波瀾蕩漾,看著她微笑:時然,全酒店的人都知道你了。 時然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你說什么? 希琳。她優(yōu)雅地伸出手遞到她面前,姓喬。 時然回握了一下,迫切地想知道她剛剛話里的意思,沒來得及細想她的名字:抱歉,你剛剛說,全酒店的人都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喬希琳攪動著咖啡,略有些驚訝:原來你不知道么?昨晚的酒店那可真是熱鬧,你因為誤飲了心夢的果酒導(dǎo)致昏迷,隋清宴把整個心夢的高層還有德帕城的醫(yī)學(xué)專家都抓過來了,就差沒把整個德帕城掀翻。 她語氣懶懶的:我都懷疑如果你醒不過來,那今天帝國頭條新聞就是德帕城血案了。帝國大名鼎鼎的指揮官被發(fā)現(xiàn)自殺在酒店什么的。 時然仿佛在聽故事一樣:我昨晚昏迷了? 嗯。她應(yīng)了一聲,不過,要不是這件事,我還不知道,隋清宴居然真的想把你帶回帝都。 時然覺得她的話一句比一句讓人不解:抱歉我有點亂,可能需要梳理一下。首先,你是怎么知道昨晚發(fā)生的事,還有我是飲用果酒昏迷的? 她笑:昨晚鬧得那么大,想不知道都很難。不過大部分人只知道是隋清宴的女人,不知道具體是誰。 時然緊接著問:聽你的語氣,你認識我? 她微笑:當然。 時然感覺自己抓住了什么:是五年前嗎? 喬希琳不再說話了,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贊嘆道:這咖啡還不錯。 時然見她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于是又問:你認識隋清宴嗎? 當然認識,我剛剛說過了,我姓喬。她細白的指尖點了點手腕上的終端,帝都姓喬的可不多。 時然想起來了,帝都九大貴族除了隋姓,好像就有喬姓。所以,他們倆應(yīng)該有過交集? 你不用擔心,我對隋清宴那種大少爺脾氣又一肚子壞水的男人沒興趣。她看著時然,我是專程為了你來的。 時然頓住。 昨晚一收到消息,我就從帝都飛過來了。她嘆了口氣,過程有點曲折,不過好在還是及時見到你了。 時然看著她:你來找我是為了什么? 昨晚隋清宴弄出那么大動靜,連我都收到消息了,那么帝都的那群老東西肯定也知道了。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震驚又暴怒吧。畢竟他們?nèi)f萬想不到,你居然還活著,而且還回到了隋清宴的身邊。 我這次來是想提醒你還有隋清宴,結(jié)果沒見到他的人,不過不要緊,他既然打算帶你回去,那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如果這次他護不住你,那他死了也好。 時然皺眉,被她話里的信息量沖擊得無所適從。 好啦,不要這樣皺著眉頭。喬希琳撲哧一聲笑出來,反正待會也要忘的?,F(xiàn)在就讓你知道這么多,隋清宴回頭肯定要追殺我。 時然大腦一片混亂,她想問些什么,可越回想頭越疼,腦海里那團迷霧拒絕著她的探索,封閉得像是拉不開的鐵幕。 喬希琳起身,走到她身側(cè),晃了晃終端:加個通訊?就當是交個朋友。 時然蹙眉緩解著不適,不自覺地慢吞吞伸出了手,低頭的瞬間就感覺脖子上被掛上了什么東西,像是金屬制的,冰涼極了。 這話音未落,她就發(fā)覺自己意識有一陣的恍惚。 再回過神來時,她抬頭就對上喬希琳的微笑:你剛剛有點不舒服,沒事吧? 沒她很快調(diào)整過來,謝謝關(guān)心。 喬希琳坐回了座位上:我來找你是因為昨晚我也被邀請去治療你。我是精神科專家,平時在帝都工作,最近正好來德帕城講學(xué)。昨晚情況混亂沒來得及告訴你,你的失憶是由于你的精神曾經(jīng)受到了一些干擾,而昨晚的果酒正好是作用于精神方面的。 時然有些驚訝:居然是這樣 所以恢復(fù)記憶以前,你盡量不要再去碰一些會作用于精神的藥物和食品。等你來帝都以后,可以來找我,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失憶問題。 她有些驚喜:真的嗎?太感謝你了。 不客氣。喬希琳垂下頭去,像是有一瞬間的苦澀,但她很快掩飾了下去,我應(yīng)該的。 兩人又隨意聊了一會,喬希琳就離開了。時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覺得心情莫名地有些好?;蛟S是她這五年都沒有交過朋友,突然有一個女孩向她表達出了善意的關(guān)心,讓她感到有些許溫暖。 不過,她看著喬希琳的背影,突然想起,她得去問問隋清宴,她昨晚的昏迷究竟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