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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像是親吻,“朕在那里等你,等著接朕的妻子?!?/br>******“婚”同“昏”,天子大婚,都是黃昏時分派來鳳輿迎接皇后,眼下雖然是早晨,但上妝,著鳳袍等等一系列的麻煩事還不夠折騰的。上妝前又沐浴了一遍,嘉寧抓緊時間趁江采衣沐浴的時間給她灌下一碗羊rou湯,一小碗谷米,各種小菜rou食統(tǒng)統(tǒng)都上了一份,吃的江采衣見到嘉寧端碗來就害怕。“娘娘不要嫌這會兒撐著,”嘉寧麻利的企圖給江采衣再塞下一筷子燕窩雞絲,“只要開始編發(fā)上妝,娘娘就一點吃食都沾不得,鳳袍十八件兒,沉都能沉死,這一路可不是坐轎子就成的。您到了朱雀門兒就得下輦,用腳走到太和殿九十九級臺階上去,祭祀受封都是跪著,晚上還要等高樓看煙火,娘娘就算自己不餓,也要為肚子里的小皇子想一想!”江采衣噎著滿嗓子眼吃食無奈點頭,又吃了不少,嘉寧才滿意的收了碗筷。剛剛沐浴完,就被拖去上大婚嚴妝。皇后的妝不講究嫵媚,但講究莊嚴肅麗,對妝面的考驗非常嚴格,絕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遠山黛眉啦,花鈿啦,墮馬髻啦都能往皇后面上妝的,妝畫得比平日至少濃七八分,基本上是個女的畫完都長一個樣。嫌不夠嫵媚?抱歉了,這是皇帝大婚啊皇帝大婚,不是你家小門小戶里描眉畫眼漲姿色的,是祭拜祖宗震懾后宮的,追求的就是畫得不像人!當然了,皇后用的妝粉全是最頂級的,從質地到色澤都是一應的光潤粉膩,那各色胭脂一溜兒排開,端的是艷光四射,香氣撲鼻。“你雕花兒呢!娘娘半邊眉毛就要耗掉一炷香,等你眉毛畫完,后面打粉的、上口脂的都不要做了!”教養(yǎng)嬤嬤一面指揮著梳頭娘子給江采衣編發(fā),一面訓斥著畫眉的宮女,后面等著上粉、唇紅、潤腮等等的宮女捧著自己的東西,長長的排了一隊,等著畫江采衣的臉。江采衣微微睜了下眼睛,看那給自己畫眉的小宮女慢吞吞恨不得給她眉毛一根根繡上花,一面描還一面滿頭大汗的屏氣,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隨便畫,沒事,反正畫完都是帶了個面殼子?!?/br>那小宮女臉更苦了,皇后這種臉其實很難畫。她生的輕靈秀氣,最適合所謂胭脂淡淡勻的薄妝,或者氣色養(yǎng)好了,根本就不要上妝,素顏朝至尊便是最美的韻味,非要大濃妝pia上去,簡直是糟蹋姿色。好不容易弄完了眉,又被勻粉的宮女刷上了不知道幾層粉,江采衣看著鏡子,里面漸漸顯出一個有些陌生的艷麗面龐來。皇后唇紅的顏色沒得挑,必須用大紅春,極艷麗鮮亮的顏色,濕濕潤潤的抹上一層,小郡主在一旁笑,“娘娘畫完,皇上都不認識了。”江采衣也覺得,這么畫完跟寺廟里的神像一樣,那啥,寶相莊嚴呀。反正看上去就是很高貴,很肅穆,很皇后。偏偏教養(yǎng)嬤嬤托起江采衣的下顎,細細打量了一番后,還說,“淡了?!?/br>江采衣只想哭給她看……我臉上的粉都可以和面了好不好,你還嫌淡?!于是加眉翠的加眉翠,調唇紅的調唇紅,足足把江采衣又折騰了一番后,這才輪上編發(fā)穿鳳袍外單。好在皇后的發(fā)式并不繁雜,什么亂七八糟的釵環(huán)是不能上頭,一共就六根鑲玉的金笄,素面鳳紋,素雅華貴。一直到鳳袍全部穿好,嘉寧才在一旁暗暗感嘆,難怪皇后大妝畫得這么濃麗,如此華貴紅艷的鳳袍,一般的妝實在壓不住啊壓不住。鳳袍雖說有十八層,但是只有最外的一層比較沉?;实蹖檺刍屎?,內務府自然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和絲線,兼顧舒適度和華麗度,金絲鳳凰的羽翼從后頸一直拖曳到背后十尺,沿著絲線的邊沿還綴了一圈碎珠,陽光側過來反射的雪光,整個繡樓都光彩熠熠。“下了整整半個月的雪,偏偏今日盡停了。欽天監(jiān)說這是臘八節(jié)氣好,更是娘娘和皇上的天恩吶?!睂m女們討著喜,人人面上喜氣一片。江采衣坐在閨房的紅床上,側耳聽著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響。時辰到了,鞭炮聲一刻不耽誤的響起來,宮女們打開了閨房的門,懿德王妃和另一位命婦喜氣洋洋的過來扶起江采衣,“娘娘,時辰到?;噬显谔偷钌钣t書已下,兩位天使奉節(jié)已經(jīng)到了,正在前頭宣旨呢,娘娘動身吧。”皇后禮輿、龍亭由十六天衛(wèi)抬入前院,再由太監(jiān)抬到后院的“繡樓”前,按欽天監(jiān)官員指定的吉利方位停放,最后直直停在繡樓的臺階下?;屎髢x駕,鳳輿木質髹以明黃,欞四啟,青紃綱之,內髹淺紅,中置朱座,椅髹明黃。送嫁的隊伍早就整整齊齊的排列好,鼓樂聲中抬起雙喜字鳳輿,靜靜朝著皇宮進發(fā)。江采衣坐在鳳輿里,只能聽到外頭滿耳朵的熙攘,炮竹聲和馬蹄聲不絕于耳,只有微微的雪氣從一側的紅漆竹簾透進來。大雪皚皚的帝都,一夜的大雪之后朱樓青瓦都蓋上了霜,滿目看去凈是純白,路旁的雪樹一溜瑩光燦爛,掛著一串一串鉆樣的雪絨花。唯獨這長長的一隊張揚濃烈的紅從江府一直蜿蜒到宮門口,鮮亮扎眼,仿佛雪地上燃燒的火焰。走過了長長的一段路,隱約是進了正宮宮門,過了正殿大門,江采衣便在命婦攙扶下下了鳳輦。眼前的太和殿江采衣并沒有怎么見過,那時皇帝平日升座議事的地方,殿前飛廊雙閣挑檐高聳,九尾五爪盤龍道仿佛從天際鋪展下來,高高的臺階上,每逢大朝才開放的紫宸殿巍然矗立,漢白玉的臺階上甲仗三千森嚴羅列,龍尾道兩側,各部統(tǒng)軍使指揮使、宣徽使、鎮(zhèn)守使跪倒在御道邊,一條寬闊的紅地毯從臺階下直鋪到正殿之上。陽光反射在雪地上有些刺眼,江采衣抬眸望去,目光穿過正殿內密密麻麻迎候的重臣大將、高官貴族,看到在玄金華蓋下那個她即將托付一生一世的男人。他身姿挺拔從容,滿殿山呼萬歲聲中神色凜然,垂眸望著下方俯首叩拜的群臣,負手站在最前端,等待著她。金色的琉璃瓦在黃昏日光下洗出一片粼粼輝煌,高臺上的那個人一身冕毓,玄衣纁裳,白紗中單,黼領青褾,外衫的紅極正極潤,如日之生,如在霄漢。皇帝專門出了正殿來迎接皇后,龍道兩側飄著正紅飄玄金龍鳳的經(jīng)幡,染得滿地白雪都泛著紅。江采衣仰頭望著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么一句話:有子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有子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