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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爵爺去了沒有?”婆子點頭,“爵爺是趕去了,可能是痛失男嗣,他也難過的緊。我看著,江夫人似乎是有些瘋魔了,又是撞柱子又是抓剪刀的,怕是不死不休?!?/br>后日就是大婚,宋依顏趕在這時候?qū)に溃痪褪墙o皇后添晦氣么?哦,皇后剛要出嫁,嫡母就給逼死了,傳出去怎么能聽?這事雖然不至于妨礙大婚如期舉行,可如果傳到欽天監(jiān)耳朵里,只怕會傳出一個坤卦不寧的名聲來,好好的大婚也會被血光給撞的不吉利。小郡主冷冷哼笑了一聲,“領(lǐng)路!本郡主帶人去瞧瞧那賤妾想整出什么幺蛾子出來!”婆子一臉扭曲,很是為難,“郡主,這是我們江府里的事兒,外人不好插手。我覺得,還是讓皇后娘娘去瞧瞧的好……”小郡主立起眉毛,“外人?不識好歹的東西!皇后娘娘嫁的是我們沉家,是本郡主的嫡親堂嫂!本郡主算什么外人?!娘娘備嫁,不宜沾惹這些臟事,我去替我的堂嫂瞧一瞧,名正言順!帶路!”懿德王妃有些不放心,也想跟去,小郡主卻不愿意自己的娘在一旁束手束腳,使個眼色讓嘉寧絆住懿德王妃,自己帶人徑自往佛堂而去。******佛堂里一塌糊涂,宋依顏滿腿都是血,濕膩膩的沾在襦裙上。她在佛堂里關(guān)了許多時日,頭發(fā)垢膩都發(fā)臭了,被幾個丫鬟押著,卻還在不斷掙扎,凄厲尖嚎。“我的兒,我的兒??!原本養(yǎng)的好好的,皇后娘娘一來,就把你給克沒了!這可是江家最后一條血脈,怎么就惹到了這么個煞星!”她哭著,一面用額頭死命撞地,額頭上鮮血縱橫,朝下凹下去一個大洞。丫頭們死命用絹子捂了,卻怎么也壓不住狂暴的宋依顏。江燁看到那個男胎,一時間人都懵了,他呆呆愣愣坐在佛堂的地上,瞪著青磚上的一灘血跡,似乎連宋依顏的尖叫都聽不到了。丫鬟們討不來個主意,急的團團轉(zhuǎn)。眼看大婚就在跟前,江府卻鬧的人不人鬼不鬼,居然還出了人命,傳出去可怎么是好!外人要知道皇后母家是這幅德性,還不知道要怎樣議論。小郡主踏進佛堂,連江燁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下令,“給我把江夫人嘴堵上,綁好了,拉到江府邊兒的老梨樹下頭!她想尋死,本郡主成全她!”宋依顏嚎的正起勁,猛然見到小郡主俏生生的站在佛堂門口,一身殺伐決斷的陰狠戾氣,頓時心里給人捅了一把冰刀子一樣,又疼又涼,恐懼感呼啦一下涌上全身。她本來是想鬧來江采衣,狠狠晦氣她一把,攪合的她嫁不成最好!哪知道江采衣沒見著,卻惹來了這么個煞星!“我,我的兒……”宋依顏扭著癟嘴唇還要再呼號幾句,突然就被堵了嘴吧,直直拖了出去。*******江府的邊沿是個角牙,一株百十年的老梨樹枝干盤錯,倚著白墻青瓦歪斜生長,粗大的枝干把女墻的磚都壓出了裂痕,一樹枝葉探出了墻去。這時候正是深冬,大雪在陽光下冷冷積著,幾位宮人踢開樹下的雪,把宋依顏摜在樹下。宋依顏滿臉淚涕恒流,凍成冰碴結(jié)在口鼻處,每一次哭嚎就將臉皮拉出一道血絲。“放開我,讓我死!讓我死!我沒法找那個煞星報仇,還不能下去陪我的孩兒么???我可憐的閨女,可憐的兒子!一個被皇后囚在后宮,一個被她克撞而死,這么個白虎兇煞居然也要做我北周的皇后,天理何在!”宋依顏直著脖子直沖青天嘶叫,五爪深深扣入身下冰冷堅硬的泥土,突紅著眼珠,恨不得把身邊押著她的丫鬟咬下一塊rou來。小郡主的貼身侍女看著這模樣,愁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郡主,這該怎么辦?宋夫人鬧成這樣,怕是逮著機會就會尋死的。就算我們看住了她,她這么不休止的罵街,成個什么樣子?大婚那日皇后進宮,需要父母親族一齊送嫁,宋夫人這副形狀,看來是根本指望不上了。”宋依顏聽著這話,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口,“給那個白虎煞星送嫁!我呸!我寧可去死,也不全她這個禮數(shù)!”她嘿嘿陰笑起來,“就讓她江采衣沒有娘家主母送嫁!就讓世人都看看,她算是個什么皇后!”“不長眼的東西,還真拿自己當(dāng)根蔥?”小郡主冷眼看著宋依顏,直接吩咐侍女,“去拿毒酒、剪刀和麻繩來!”侍女一溜煙去了,不一會兒功夫就捧著東西回來,小郡主接過來一把扔在宋依顏面前。宋依顏一僵,跪在老梨樹下頭測測然瞪著小郡主。小郡主冷冷挑唇,“不是要死么?成啊,本郡主成全你!毒死,吊死還是自戕?都方便得很!這老梨樹幾百年了,繩子一拋吊上去,不過半袋煙的功夫就能死透了,本郡主在這兒陪著你!”宋依顏方才一直鬧著要死,這會兒東西扔過來了,她卻整個人抖起來,咔嚓咔嚓似乎要散了架,直往后縮。“爛水溝一樣的賤人,也敢拿你這狗命威脅皇后?告訴你,你這條命,還真沒幾個人稀罕!嘴上嚷的歡實,怎么臨到陣前就當(dāng)起縮頭烏龜了?”宋依顏扭曲著臉,“郡主,你真敢在大婚前逼死皇后嫡母?”小郡主大笑,“宋依顏!你就不必為死后的事cao心了,你不管橫著死還是豎著死,本郡主都擔(dān)待了!怎么,還不放心上路?”說罷俏眸子狠狠一橫,“把繩子給她掛到樹上去!”幾個壯丁一聽郡主發(fā)話,連忙把粗壯麻繩甩過梨樹樹枝,打了個死結(jié),就要把宋依顏套上去。宋依顏瘋了一樣扭動掙扎,臟污的指甲抓的家丁們滿手血痕,“放開我!我是江府的夫人,快放開我!”粗糲的繩結(jié)接觸到脖頸,有蛇一般猙獰冷硬的涼意,宋依顏嚇得大聲嘶號,兩腿死命踢蹬,慌亂中一時失禁,尿濕了大半綢褲。掙扎間家丁們松了手,宋依顏啪嗒一聲摔在雪地上,狼狽的啃了一嘴雪。家丁們垂下手齊齊退下,站在小郡主身后。宋依顏僵著身子抬頭,從一臉泥濘的雪水中看去,小郡主一臉毫不掩飾的鄙夷和輕蔑。小郡主緩步走過去,圓潤的珍珠綴在細巧發(fā)辮上,一朵銀制梅花在額前微微晃蕩,她用鞋尖挑起宋依顏臟污的下顎。“就知道你是個老鼠膽子。瞧這德性,尋死覓活滿地打滾,做給誰看?一旦來真的,就變成慫包軟蛋,”小郡主冷笑,“賤骨頭?!?/br>到底是沉家的閨女,小郡主揚起眉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