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百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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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姳腳下生風,一股氣竄出去很遠,粉色運動鞋在地面滑鏟出痕跡,她驚恐的回頭看去,那顆石頭準確無誤打上她肩膀。 正當她疼的捂肩,地上越來越多大小不一的石子,浮起在空中,瞄準她,瘋了一樣的飛來。 為什么! 她只是在體育課上了個衛(wèi)生間,為什么讓她遇到這種事! 幸姳崩潰朝前跑,不敢停下腳步,梆硬的石頭打在皮膚上狠勁十足,骨頭疼的,連腿都要軟的要跪下。 幸姳就快要跑到了學校盡頭,她發(fā)現(xiàn)石子并沒攻擊她,而是一直在驅(qū)趕,似乎是要把她往后山上趕。 難不成,是上次害她受傷的妖! 出院不到一周的時間,過度運動,使她的腹部脹痛,難以忍耐。 想起松崖法師說的話,幸姳在欄桿處及時剎停,腳下滑出一道漂亮的拐彎痕跡,腳下面帶起的塵土飄起,她朝著體育倉庫后面跑去。 一邊跑,拿出巴掌大的八卦儀,撥動上面轉(zhuǎn)軸。 離中虛,離代表火,火,火在哪! 轉(zhuǎn)盤咔咔撥動,對應其火,幸姳從校服里抽出靈符用唾液沾濕,放在了正中間,靈符漂浮在了八卦儀上。 打坐之際,一張抖動的符,掙脫袖口飛了出來。 松崖抬頭望去,符上正一筆一劃寫出金字:火。 聽到動靜,靜亭方丈睜開眼,看向道觀中間龍柱,系住的血鈴,鈴鐺安靜。 應該是小幸發(fā)現(xiàn)了妖,召我過去。 靜亭方丈點頭,蒼勁的聲音囑托道:保護好她。 是。 幸姳走投無路被堵在倉庫外的死角,她只能翻著欄桿往后山跑。 可還沒跑多久,就被腳底交錯的樹根絆倒,靈符護著她,不受石子攻擊,奈何幸姳不敢再往后山上跑一步,她害怕那妖再次將她打進醫(yī)院。 腳踝一涼,方才絆倒她的樹根,居然纏繞上了她的小腿,身旁的枯草,頭頂?shù)臉涓?,這里所有生物仿佛都有了意識般將她圍繞。 幸姳要跑,可拔不出自己的腳,不止哪里吹來陰風,樹葉沙沙作響,樹干彎曲著自己柔軟的軀體,幽靈一樣從天降落。 她的鹿眼里濕潤干涸,直勾勾緊縮起瞳孔,當頭頂?shù)年幱巴耆采w,大樹將她包裹住,幸姳感覺到一股強烈窒息。 金符成劍,打爛軟綿的葉子,五張符把她從包圍的樹葉中拯救出來,松崖抬手一揮,似刀般的金符齊刷刷斬斷了樹干,他行動果斷,眼里透出的無情,不費吹灰之力了結(jié)。 坐在不遠房頂?shù)哪腥?,露出狐貍耳朵,和一張狡詐的媚笑臉:來了。 幸姳懷抱住他的脖子,松崖踩著欄桿一躍而下,將她放在地上。 去人多的地方,我去后山將那妖收服。 幸姳懷揣不安拉住他道袍:松崖法師小心點。 源峻策雙手背于身后,冷遂眼眸垂視盯著遠處,紅白相間的校服,在不合他年齡的氣質(zhì)上相當違和。 呦,怎么還把人抱著,真溫柔。 源峻策一言不發(fā)往前走去,閃在空中消失。 等等我啊。 松崖扔出符,原本感應不到妖氣的靈符,在收回的半空中突然感知異常,朝著西邊極快移動。 松崖踩著枝頭一邊追,一邊觀察,氣氛隱約不對,靈符飄去的地方?jīng)]有異樣,反倒是有什么東西在勾引著符。 他的警惕是對的,松崖躲過背后襲來的妖火,一團藍焰迅速將枝頭的葉子點燃,粗大樹干,燒成漆黑的空洞。 松崖將符收回,兩指夾住,站在最高的枝峰上,窺探腳下的森林,四周一片安詳,無聲無動。 哪里來的妖,還不趕緊出來! 空無一無,只有風吹起樹葉的聲音。 一只棕皮狐貍在樹下奔跑,爪子凹進樹皮里,靈敏身姿,在茂盛林中跳躍穿梭。 松崖發(fā)現(xiàn)了它,五張符同時從袖口射出,光如銳劍,靈符拖著一道長長金光影子沖入樹林。 背后的妖火又朝他襲來,這片森林里的妖不止一只。 松崖從袖口拋出八卦儀,卻沒等他發(fā)動,一只狐貍突然竄出樹梢,頭頂幾片葉子,它嘴里咬著五張靈符,褐色的皮毛一身油亮,伸長銳利爪子朝他撲來! 松崖震驚:怎么 靈符若劍,扎入妖身,絕無可能擺脫! 妖火朝他背部打來,身軀四肢猶如一掌擊碎,松崖捂住窒息的腹部,空中他高大的身形往下跌落。 那狐貍趁他弱要他命,松崖抓住一根枝頭,揮拳打去,卻不料鋒利的爪子扒住他的右臂,往下劃了下去! 胳膊三條血印,嘶啦到底,爪子幾乎凹進他的骨髓,渾濁的血rou從皮里翻出,它卻像個粘人狗皮膏藥,依舊扒住他的胳膊不放,將他皮撓下一道又一道深不見底的血痕。 松崖拼勁全力甩著胳膊上的狐貍,他懸空的身子,掛在三米高的楊樹上,左臂扒住樹干用力往上蕩起,一團guntang的火焰,蔓延上他的脖子。 等他再想對付妖火時已經(jīng)晚了,脖頸痛不欲生的燒灼,松崖松開胳膊,朝楊樹下墜落。 狐貍先行一步逃走,站穩(wěn)在枝頭,化為了人形。 樹下,源峻策揪住松崖的頭發(fā),毫不費力把他身軀提起。 他面帶冷漠,掐住他的脖子,指甲漸漸延長出黑色的銳爪,摳進皮rou,往下撕扯,竟直接將他脖子后面,連皮帶rou撕下來一大塊的扇形血皮! 啊啊啊??! 盤旋的飛鳥被這聲驚嚇到無處降落,恐懼發(fā)出低鳴聲朝著遠處飛去。 道袍袖口寬大,左臂露出夸張的圖騰,紋身般雕刻著黑色線條,大量奇形怪狀的符號,從他左臂,一直到全身都是。 源峻策長長的指甲捏著那塊皮,左看右看,雖然皮上面也有些符號,但這不影響他使用。 皮rou剝離的劇痛,使松崖臉色由紅變紫,一身千瘡百孔,渾身猶萬根灼熱的利刀刺著,生不如死。 大小不一的血塊紅rou,從胳膊和脖子后面猙獰暴露出來。 源峻策扔下頭發(fā),撿起地上掉落的八卦儀,他氣息焉弱趴在地上:妖就是妖,在這裝什么道士,賊喊捉賊呢。 樹梢上,狐英才拿著被撕成條狀的人皮,晃蕩在眼前:這皮質(zhì)量看起來不錯,就是血有點臟。 轟隆 天空出現(xiàn)一道太極圖,黑與白的旋渦,旋轉(zhuǎn)出刺眼的光,周圍莫名席卷起的大風吹動樹梢,樹葉朝著風里卷去。 整個森林陷入蕭條幽靜,瞬間鴉雀無聲,太極圖旋轉(zhuǎn)的速度越來越快,風的力量無從忽視,似乎要將天地之間的活物都卷進去。 狐英才流下了冷汗,狐貍耳朵往后塌,一副自愧不如的訕笑:喂這玩意兒我可打不過。 再低頭一看,樹下面哪還有源峻策的人影了,連個妖氣都沒了! 你這家伙居然背著我先跑! 化為狐貍的他咬住人皮,腳底抹油,落荒而逃在森林中。 松崖眼前出現(xiàn)道袍衣角,他拼盡全力,用虛弱的手指勾向衣服,聲嘶力竭,痛吟起顫抖呼吸,低沉而悲哀的懇求:方丈,求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