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氤氳暖池
第八章 氤氳暖池
掛在兗城夜晚的月亮從銀盤一點點變作彎刀,轉(zhuǎn)眼間,端陽公主在兗城已有半月。端陽在皇宮中長大,然而過早失去母家的蔭護。她無依無靠地在這爭奪不休的后宮中,便養(yǎng)成了一種堅韌的性格。安格的刁難充滿孩子氣,細想來其實還比不上她小時候被娘娘嬤嬤們苛待的十分之一。就連安格命令她做的端茶送水之類的瑣事,也是宮中太后皇后有病時公主侍藥時常做的,對端陽來說并不算什么磨礪。 真正讓端陽擔憂的是安格的承諾。她當日無可選擇,只能賭一賭安格是個守禮重信之人??扇舭哺袢f一毀約,她縱然得到了片刻的自由,卻也不知如何從兗城出發(fā)穿過茫茫荒漠,安全順利地到達隴城完成婚約。 如今婚期將近,安格果然沒有半點表示,端陽每每抓住機會問他去隴城的事,他要么顧左右而言他,要么干脆哼著口哨裝作沒聽到。 日子越近,端陽心里便越惴惴不安,她也嘗試用羌北族的語言向?qū)m殿里的侍女奴仆們打聽如何去隴城。然而這里的人都極度崇拜他們的安爾格小王,只聽到她要去隴城,便用一種詫異的眼光鄙夷地看她,然后躲得遠遠的,好像她是一個沒有良心的叛徒。久而久之,端陽也只得作罷。 陌生的環(huán)境,沒有可以說得上話的人,就連錦屏也不知生死被端陽抬頭望著夜空中銀色彎刀一樣的月亮,荒漠的九月,天已經(jīng)轉(zhuǎn)涼了,端陽的心里也像被這把彎刀冰過一般,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端陽咬唇,暗自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說服安格送她去隴城。她不論如何總要試一試,她是和親而來的公主,即便不為了她自己,也要為了大東皇族的榮辱,和中原萬千渴望和平安境的子民。如若她不能按時履行婚約,反而可能激起羌北與大東的矛盾,為邊境的百姓帶來災(zāi)禍和戰(zhàn)亂她離京的那日,受著全京城的注目,她便將從此肩負著和平的使命。 端陽望著夜空,一時思緒萬千,突然一個侍女拉住她,焦急地告訴她,安格在宮殿里的暖池沐浴,正在到處找她。 暖池雖名為池,卻并不是天然的露天水池,而更像一個私人的盥洗室。此處是一個與安格的寢室相連的房間,工匠在里面挖了水池以供安格湯浴休息。端陽匆匆行至暖池,推門進來便感到了滿屋氤氳的水汽,卻瞧不見安格的身影。 端陽站在原地,四處張望尋找安格,卻不料一張帶著濕氣的絹子從天而降,正落在她的身上,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突然被一方絹子兜頭蓋住,端陽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她一猜便是安格又在捉弄她,心中有些惱火,伸手一把將那塊絹子扯了下來。 然而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卻是全身光裸的安格。 安格他剛沐浴完,頭發(fā)上胸膛上都掛著晶瑩的水珠,平時那雙深邃明亮的眼眸中似乎也帶著些水汽。安格的膚色比一般人更深一些,肩頸手臂胸膛處都有著漂亮健壯的肌rou。想來羌北族人自小習(xí)得騎射,又在馬背上長大,安格常年征戰(zhàn)沙場,此刻赤裸著的身體,透著少年男子的健康和蓬勃朝氣。端陽眼睛一掃,察覺到安格似乎連下半身都是赤裸的端陽臉一下子羞得緋紅,手里緊緊拽著絹子,別過身去不看他。 怎么傻站著,快幫我擦干。安格倒是一副坦蕩的樣子,他走到端陽身邊,張開雙臂,示意讓端陽拿絹子替他擦干凈水珠。端陽做事體貼周到,性格又溫順耐心,安格與她這么多天相處下來,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賴著她糾纏。 端陽置若罔聞,她還是背對著安格站著。 安格幾步走到她面前,這才瞧見了端陽燒紅的小臉。此刻的端陽比之往常,更多了些靈動的生氣。她白皙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片紅暈,如大漠上的晚霞,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也如星子一般亮晶晶的。端陽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來又像是害羞又像是生氣,還有些著急無措。 她多像一只被獵人追趕后迷失在樹林里的小羚鹿。安格本就存心想要留她在自己身邊,見到她此刻這副樣子,他一時心里更癢,愈發(fā)不愿也不能將美人拱手相讓給自己的大哥。 安格此刻只盼能化身一只真正的蒼狼,用他尖尖的牙齒一口咬在端陽修長的脖頸上,要狠狠地咬,一直咬出血才好。 端陽聽到安格粗重的呼吸聲,她知道安格已經(jīng)離得很近了,她不敢去看安格,手里拿著絹子胡亂往安格身上一抹,便轉(zhuǎn)身想要逃走。 安格見狀,伸出胳膊一把摟住了她的腰。他身材高大,輕而易舉便將她的后背牢牢地鎖在了自己的懷里。 原來中原女子的腰都這么細嗎?安格的手握住端陽的腰,體內(nèi)越發(fā)躁動不安,他故意放慢胳膊施力的速度,一寸一寸地將端陽箍得越來越牢。 端陽背靠著安格,感覺自己快要被他勒得直接嵌入他的胸膛之中。端陽用盡全力拼命掙扎,卻一點作用也沒有。安格強壯地像一座穩(wěn)穩(wěn)壓住她的大山,不僅紋絲不動,還在試圖不斷將她壓得更重。 力道一寸寸加下來,端陽感到了疼痛,她剛想要大喊,便又被安格的另一只手緊緊捂住了嘴。 你想跑去哪里?,安格用羌北語說道,整個宮殿都是安爾格的家。 安格的喘息愈發(fā)粗重,說話間他的氣息撲散在端陽的右耳側(cè),端陽右半邊身子便瞬間感到酥麻無比,一下子變得癱軟無力。端陽歪頭要躲,又被安格一口咬住了耳朵。 安格此刻仍是全身赤裸,帶著濕潤的氣息,端陽感覺到安格身上的水珠沾濕了她的衣裙,同樣感覺到的還有背后的一根來自安格的堅硬粗壯之物不懷好意地緊緊抵著她臀,似乎正躍躍欲試 端陽害怕極了。所有她從幼時起便被教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少女時皇宮里的規(guī)矩連見到至親兄長都要避嫌,讀的書本里更有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等說法,出嫁前教養(yǎng)嬤嬤的話還言猶在耳。未婚女子的清白是最寶貴的東西,她從未想過自己貴為一國的公主,竟有一天真的淪落到要被人強暴的地步,強暴之人還是她未婚夫婿的弟弟。 暖池里的水霧久久未散,端陽突然發(fā)覺她看到的一切都是朦朧模糊的,原來是她的眼中早已蓄滿了委屈的淚水。不能哭,至少不能在安格的面前哭,端陽強忍住不讓眼淚留下來,一瞬間身上便卸了力,不再掙扎。 安格見她不掙扎,便也松開了些,將她擺弄過來面向自己,低頭便想在端陽敞開的領(lǐng)口上一親芳澤 我竟以為你是個好的,端陽極力克制住自己顫抖的語氣,然而話一出口便無法抑制地帶著哭腔。 她哭了?安格一愣,抬頭望向端陽。 端陽閉眼不去看他,一顆眼淚吧嗒一聲滴落在了安格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