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烏龍
26.烏龍
醫(yī)院給祁明川放了兩個星期的假,新聞都在報道祁隆的離世,追悼會很簡單,遺照是他科室的介紹照片,一身白大褂對鏡頭笑得正好。 祁明川受到刺激太大了,父親在自己面前離開,胸骨還斷在自己手上,祁明曉一夜之間成長為大人,她要負責疏導(dǎo)許莉的情緒,還要主管祁隆的后事。 易安一直陪著她,他們青梅竹馬,易安很喜歡這個meimei,家里人開玩笑要定娃娃親他是高興的,可祁明曉不表態(tài),誰都不能決定,祁明曉在學(xué)校性格很開朗,她喜歡的類型不是易安這種,只知道埋頭苦學(xué)的。 祁明川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很多天,由于他下夜班經(jīng)常白天補覺,許莉很貼心的給他換成了強遮光簾,他沒開燈,就只靠著床尾坐在地板上,沒人能抽出時間管他,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幾天沒吃過飯了。 要不是易安破門而入,許莉都擔心祁明川會在臥室里出事,他好久沒有打理自己了,胡須稀稀拉拉冒出,祁明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是無顏面對許莉和祁明曉。 醫(yī)院指派的心理醫(yī)生到家里時,祁明川還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里,吃飯只是為了吊著性命而已。 許莉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雖然難以接受也能自我調(diào)節(jié),她更擔心祁明川會從此一蹶不振,易安把當時的情形感受了祁明曉,許莉自然也會知道。 祁明川話變得很少,祁明曉好久都沒有聽見他開玩笑了,醫(yī)生來得很頻繁,祁明川封閉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醫(yī)生根本找不到切入點可以和他溝通。 祁明川已經(jīng)分不清日夜了,凌晨三點他擺弄著手機,顯示著沈瑜的電話,是她高中時的手機號碼,已經(jīng)快七年了,應(yīng)該換掉了吧。 祁明川突然好想聽聽沈瑜的聲音,猶豫再三還是點擊了撥打,鈴聲響了很久,響到祁明川認為她不會接聽。沈瑜睡得正香被鈴聲吵醒睡眼朦朧下意識接聽。 祁明川的聲音啞得厲害,說話都是一件難事。沈瑜還是聽出了他的聲音,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就自動關(guān)機了。 沈瑜的手機勉強撐了那么多年,性能已經(jīng)跟不上當下版本了,自動關(guān)機就是家常便飯,她也舍不得更換,沈瑜的手機重啟了很久才打開,他給祁明川撥了很多次電話,他的手機都沒有再開過機。 鼓起勇氣撥通她的電話已經(jīng)是祁明川最后的勇敢,剛開口就被掛掉的感受他不想再去經(jīng)歷,祁明川自欺欺人的把手機卡掏出折斷,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她。 易豪元頂替了祁隆的位置,他默認給祁明川放了很久的假,祁明川的檔案還掛在科室,醫(yī)院領(lǐng)導(dǎo)也去探望過許莉和祁明曉,讓他們放心祁明川的編制問題。 祁隆最后都為祁明川鋪好了路,只是祁明川不敢再走。黎蘇很久沒有聯(lián)系上祁明川,她通過祁明曉才了解到他最近的處境,她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訴沈瑜。 蕭瑾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他們倆經(jīng)常約祁明川出來吃飯,祁明川也沒有拒絕,心理醫(yī)生努力了很久終于把祁明川的情緒點點帶出陰影。他失眠還是很嚴重,睡著就會做噩夢,可以說是他很害怕睡覺。 只能依托大量安眠藥麻痹,進入深睡才不會陷入可怖夢境。 沈瑜納悶了很久祁明川為什么那晚會那么反常,可她再也沒有聯(lián)系上過祁明川,那張電話卡已經(jīng)被注銷成為空號,臨近高考沈瑜又沒法放下學(xué)生去京都找他。她問過黎蘇,黎蘇也說不清楚。 沈瑜他們高中很多同學(xué)都還在林城工作,偶爾也會出來聚會,程島不知道在哪聽的謠傳說是祁明川殉職。 謠言總是那么毫無根據(jù),他和祁明川畢業(yè)以后就沒有聯(lián)系無法求證,只是覺得應(yīng)該讓沈瑜知道。 沈瑜聽見殉職一說手機直接掉在地上,已經(jīng)超荷工作多年的手機頃刻散架,手機店都找不到版本配件只能換新。 沈瑜憑借著記憶一遍又一遍撥打著祁明川的電話,都沒有人回應(yīng),程島的話語在她大腦盤旋,再顧不得面子只能再次聯(lián)系黎蘇。 能發(fā)文字解決的事情沈瑜絕對不會打電話,黎蘇接到電話時能聽出來沈瑜聲音都在發(fā)抖。 黎蘇,我想問一下,祁明川是不是出事了? 由于沒有得到祁明川的許可,她和蕭瑾都沒有透露過祁明川的近況,黎蘇很詫異沈瑜的消息來源,卻也沒有否認。 你從哪里知道的? 沒有否認回答徹底擊垮了沈瑜的心理防線,她只當黎蘇默認了祁明川殉職的真實性,難以抑制地嚎啕大哭,黎蘇沒有掛斷電話,只是聽著她的呼吸聲沉默。 沈瑜甚至不能完整說出一句話,只能一抽一斷的出聲。 祁明川..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