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缺錢的美人（過渡）

    陳朱是F大的高材生。

    學(xué)習(xí)很拼，加上思維確實靈活，在全國名氣top的學(xué)校里，哪怕人才濟濟，依然脫穎而出，每年系里獎學(xué)金的評選，她都能拿到名額。

    作為本屆年齡最小的學(xué)霸在惜才的老師強烈推薦下，通過層層關(guān)卡考核，今年大三直接確定了本校免試保研直升。順理成章，又成了當(dāng)屆年紀(jì)最小的準(zhǔn)研究生。

    剛過完20歲生日，她在大學(xué)期間的目標(biāo)一直很明確，只有兩個，搞錢和搞學(xué)習(xí)。

    第一次見景成皇，是在市政府牽頭的行業(yè)商會舉辦的會議上。當(dāng)時各界商業(yè)名流、政要皆有列席。

    F大臨近會議舉辦地點，加上有國外來賓，所以會務(wù)統(tǒng)籌直接拍板要到F大找人撐門面。彼時她跟同樣被選中做為會議迎賓禮儀的舍友一起站在寒風(fēng)中強撐著瑟瑟發(fā)抖，還得露八顆牙齒的標(biāo)準(zhǔn)笑容看著豪車往來，衣香鬢影。

    會議臨近開始時飄起雨。當(dāng)時來賓基本都到齊了，偶爾一兩輛車停在會館門口，因為到展廳入口還要上一段石階，有專人打傘去接。

    陳朱身穿手工裁造的特制旗袍，盡管全身上下御寒的只有白毛短披肩。但因為接完人就能下班了，踩著個小高跟，打傘下階梯時走得還挺歡快。

    她體態(tài)纖盈地站旁邊等候。手腕間楚楚地垂著只碧玉鐲，那是mama從前買給她的，水色極好，不舍得脫下就一直戴著。握傘時，在天光映照下愈發(fā)襯托出皓腕凝霜雪的韻味，有種南方姑娘特有的煙云氣。

    等車門一打開，她便在傘下探出尋認的目光來，靈動的眼睛望向車內(nèi)時輕微地一笑，兩頰小小的梨渦便淺淺地閃爍，烏發(fā)濃眼，春波揉碎。脆生生地問聲：景先生？

    陳朱至今記得景成皇聞聲抬起視線望過來時的表情。

    目色是凌冷而平淡的，眸中眼波微瀾，深邃莫測。五官驚艷，鋒芒畢露的一張臉，哪怕在商場上打磨出沉穩(wěn)和內(nèi)斂的氣場都壓制不住的。嚴(yán)謹(jǐn)又衣冠楚楚的樣子生出一種禁欲的錯覺。

    是的，果然是錯覺。

    只是匆匆瞥過的一眼，她甚至都不知道景成皇會肖想自己。

    直到兩個月后，她從一個宴會上當(dāng)翻譯結(jié)束，從酒店出來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了。走了一個公里路去車站等末班車，結(jié)果忽然下起雨來。而且是狂風(fēng)暴雨，穿著黑色緞造的晚禮服站在公交站上，車沒等來，被澆了個透心涼。甚至開始埋怨自己，剛才在酒店為什么不能豪氣點打的士。

    剛好mama打電話過來，才想起自己忙得太晚忘記給她回微信。只能狼狽地舉著包包擋雨接電話。因為雨聲實在太大，講不清也聽不清，只能調(diào)高嗓門吵架似的喊。

    Mary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坐著邁巴赫出現(xiàn)在眼前。給她打開車門時，精致得無懈可擊的妝容，還有得體大方的微微一笑。那一瞬間，陳朱仿佛看到了從天而降打救自己的仙女。

    仙女jiejie將她迎進車?yán)?，絲毫不介意濕漉漉的陳朱弄臟車內(nèi)。遞上干毛巾時，溫柔卻不失干練地解釋道：我老板剛好在附近應(yīng)酬。雨這么大，現(xiàn)在這種時間在公館一時半會很難攔到車。我順路，不介意送陳小姐一程？

    知道她是景成皇的秘書，所以陳朱道謝時拍了下馬屁，順便謝了下景先生。

    下車時，Mary還十分體貼地給她一把傘。

    再次道過謝后，才問Mary：jiejie，我要怎么還你傘？

    Mary給了一張她的名片，說得鄭重又恭敬：假如陳小姐有時間還傘，請務(wù)必聯(lián)系我。我一定親自去。

    這話當(dāng)時陳朱聽得糊里糊涂，不過沒有細想。事后，打電話給Mary順便在錦記訂了一盒糕點當(dāng)謝禮，她來跟自己見面，才知道用意。

    Mary看著她仿佛被景成皇想要包養(yǎng)她這個信息砸蒙了的表情，竟然十分貼心地安慰道：沒事的，陳小姐。您可以拒絕，甚至鄙視我們老板也沒關(guān)系。

    陳朱第一次聽下屬這么說自己老板的。

    Mary顯然看出她的想法，耐心解釋：我這么說，是站在陳小姐朋友的立場上。你如果覺得被冒犯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們老板絕不是想要逼良為娼的人。

    陳朱有些哭笑不得，倒也不是。只是為什么會是我？

    Mary反而對她的問題表示出輕微的驚訝，笑道：為什么不呢？以陳小姐的條件，應(yīng)該不乏追求者才對。

    陳朱垂眸，想了良久，才說出心中疑惑：以他的條件，能找出比我好百倍的女孩。

    Mary如實道：他很喜歡你的聲音。而且，你看起來似乎很缺錢。

    全世界都知道陳朱缺錢。

    那就更好辦了。

    再見景成皇，是在市中心一家保密性很強的公館里。

    來的路上很忐忑，然后Mary隨便說了些渾話放松她的心情。

    沒成想，她確實當(dāng)真了。

    包括到，她那些拙劣到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戲。

    以至于現(xiàn)在一到床上，被弄得心潮難耐，除了哭著求他放過自己，還多了一項喊哥哥的惡趣味。

    Mary說，景成皇會是個很好的老板，各方面的。這人有點精神強迫癥，任何事情必須要求盡善盡美，當(dāng)然，也包括在對待情人上。所以，享受一切，除了愛情。否則，他處理起來的手段也很干凈利落，從前也不是沒試過。

    陳朱懂了。

    所以，他對自己這么好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他有病。

    在有限的認知上，陳朱認為景成皇金主屬實優(yōu)秀。

    兩人第一次做完，在離開時他就給了一筆不菲的費用。

    看到金額的一瞬間，她心里已經(jīng)默默開始了一場天人交戰(zhàn)：我只是出賣一次rou體，他失去的可是賊拉多的錢。這是我可以全拿的嗎？后面不會還要賣命吧？

    大約陳朱的表情太過仇大苦深，景成皇難得心情很好地咬著她的耳朵，解釋道：你很棒，陳朱。這是你應(yīng)得的。我從沒見過像你這么乖又懂得認清位置的。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床下，都讓我食髓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