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顆被深深傷了的心,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明白-2 還記得初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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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adly-hurtheartneedsnosyathybutuanding.「讓我最痛苦且感到害怕的,是我明明已經(jīng)筋疲力竭,卻見你猶在地獄深淵?!?/br>這幾「不想吃,就別吃了吧」。可是他還是忍了下來。糾結的表情就像是要承受痛苦的不是黑麒宇,而是他一樣。他不甚明白為什麼自己只能眼睜睜看黑麒宇受苦,卻什麼忙都幫不上。「麒宇,你還好嗎?」他不敢推開浴室的門,因為他不想看到那一向強韌的朋友狼狽不堪的樣子。也許他能做的,只有像這樣消極地保護黑麒宇的自尊。但是回應他的,卻是更可怕的作嘔聲和喘氣聲。好像要把身體里的血給嘔出來一樣。「麒宇?」「別……啊……別、開……唔……!」正搭上門把的手緊了緊,張震霖深吸一口氣,才將手移開。他的朋友正在受苦,他卻連進去拍背都做不到。***。「為什麼是我照顧你啊……」張震霖嘀咕著,心里是滿滿的不甘。有時候,他還寧愿當什麼都不知道的伊子尋,這樣他也不用眼睜睜看著黑麒宇掙扎卻束手無策。他還真想什麼都不知道。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在腦中自動隔絕從浴室里傳來的恐怖折騰聲,張震霖拖著腳步回到小廚房,繼續(xù)拿湯匙攪動熱湯。等到開小火的湯都熱到冒泡時,黑麒宇才從浴室里出來。冷汗已經(jīng)沁了他的全身,步伐還有些不穩(wěn)。他脫下衣服,走向洗衣機。張震霖微微轉頭瞄了他一眼,「衣服放著,我洗吧。」黑麒宇搖頭,將衣服全丟進洗衣機,撒了些洗衣粉。然後拿乾凈的衣服進入浴室,像是要洗澡。「門別鎖?!箯堈鹆赜殖雎暋?/br>若發(fā)生了什麼意外,他可不想找鎖匠來開門。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多余的力氣洗澡,黑麒宇很快就出來了。他沒有長袖的睡衣,所以還到衣柜找外套。「喝點湯。」看黑麒宇憔悴的臉露出嫌惡的表情,張震霖舀了半碗湯放到小圓桌上?!妇退銗盒模阋膊荒苁颤N都不吃。」以前的大食量全成為泡影,如今的黑麒宇連喝半碗湯都像要他的命。一小口一小口啜著不說,喝下一口前還必須休息片刻。什麼鬼治療。以前的黑麒宇還健康多了。不過才一個禮拜,把身體搞成這樣就算了,張震霖完全看不出心理狀態(tài)有「更好的」跡象。而情緒這方面,到底是變得更穩(wěn)定還是更遲鈍?服藥後的黑麒宇,g本是沒有生命的人偶。如果說這樣是所謂的更好,拿槍抵著張震霖的額頭,他也不會昧著良心稱是。……這樣真的對嗎?他不是第一次這樣問自己。黑麒宇喝完湯時,張震霖又開口了。「和伊子尋分手吧。」原以為這句話會觸怒黑麒宇,但黑麒宇只是抬起虛弱的眼瞧他。而且動作異常緩慢。這樣g本不是對的。張震霖拿過空了的碗,在對方絕望的眼神下又舀了半碗湯,遞到面前。「藥也別吃了。」「……」黑麒宇像是在猶豫要不要說話,張震霖知道他是太累了,連說話也沒多少力氣。「我覺得這樣不值得。沒必要為了一個學弟把自己弄成這樣。你以前就很好了,比起現(xiàn)在,以前的你還會打球,還會吃很多東西,還會做很多很多事,現(xiàn)在的你卻連看我都一副快死了的樣子。什麼治療,這g本是折磨!」張震霖霹靂啪啦地念著,講到最後越講越氣,將舀湯的湯匙粗魯?shù)貋G進小鍋子里。黑麒宇又沉默了很久,才呢喃:「……等、他。」「等他?」張震霖冷笑,「這麼久了連影子都沒看到,我看你等到死他都不會回來。」「……」這句話好像刺到黑麒宇,如死水的眼眸顫了一下。張震霖何嘗愿意這麼說,只是他真的看不慣事情這樣發(fā)展下去。不管黑麒宇和伊子尋之間發(fā)生過什麼事,他都不覺得那個臭小子可以這樣不聞不問。好吧,他承認自己有一點偏頗。也許真的是發(fā)生了不可挽回的事。「要……小鹿……回來?!购邝栌钹艘豢跍?,難受地皺眉,普通的湯就像穿腸毒藥般讓他全身劇痛。「我、會變……好……」張震霖一口氣卡在嘴里,卻不知是對伊子尋生氣還是黑麒宇。真是個著實的笨蛋。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張震霖也不回避,就著與黑麒宇面對面的狀態(tài)講手機。黑麒宇繼續(xù)痛苦地喝湯。「我要去接程子言?!故掌鹗謾C,張震霖自知情緒還在沸騰狀態(tài),不能再談論這類的事。於是轉移話題,「要考試了,考前沖刺班都上到很晚。雖然我覺得補習對那個白癡來說沒什麼用。」黑麒宇抬眼,一臉疑惑。「沒錯,明話:「我還沒準備好,你硬拉著我去見他,不覺得是越幫越忙嗎?」張震霖倏地停下腳步,回身狠瞪伊子尋。「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挂膊还芙稚先藖砣送?,張震霖伸手扯著伊子尋的衣領,將人提到面前,「跟黑麒宇分手?!?/br>「你說什麼?」伊子尋萬萬想不到張震霖會這樣說,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一股怒氣猛然竄起,「分手?」「沒錯,分手?!箯堈鹆鼐痈吲R下地瞥視伊子尋,目光y冷,「你在玩什麼把戲?這樣傷人很好玩嗎?」「我傷人?」伊子尋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眼露哀痛,嘴邊卻勾起戲謔的微笑,「你什麼都不知道吧?說我傷人,會不會對我太不公平了?」「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我這雙眼睛就是看到黑麒宇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好像被什麼刺到一樣,張震霖像暴怒的獅子般怒吼,「這世界上g本沒有所謂的公平!去你的公平!你事事要講公平的話,乾脆不要跟他在一起!」伊子尋被吼得火氣也上來了,guntang的淚水瞬間沖上眼眶,「你憑什麼這樣吼我?為什麼你就不去問問他做了什麼事情!」「就算是護到伊子尋面前,怒視高出自己許多的張震霖,「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什麼事了,但我覺得你這樣吼小伊不對!」「我管它什麼對不對!」張震霖一個出手推開程子言,作勢又要去扯伊子尋的領子,「伊子尋!你給我聽清楚,我──唔!」話還沒說完,才剛伸出去的手都還沒抓到人,忽然就有一排牙齒狠狠咬在自己的手臂上,讓他痛得縮了回來,還來不及反應時又被重重一推。「你冷靜一點行不行???莫名其妙欸!」像是替伊子尋出氣一樣,程子言又在對方腳板上補一腳,「你到底在發(fā)什麼神經(jīng)!」張震霖正要發(fā)難,聽到最後一句,霎時停下全部的動作。然後只是睜著憤恨的眼眸瞪視著他們兩人。好似唯有他沒受到上:「沒事……沒關系的?!?/br>然後放下手,低頭凝視自己的鞋尖?!钙鋵崗堈鹆貙W長說的……也沒錯。」「怎麼會沒錯?他這樣大吼大叫嚇到你就是錯啦!」程子言大聲抱不平,「他啊,g本是宇哥最忠誠的信徒啦,對什麼都要求公平,但只要是宇哥的事永遠是第一優(yōu)先!」是啊,他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張震霖對黑麒宇從來就偏心得過分,即使黑麒宇沒有主動提出,張震霖卻會為他做最好的安排。而且……有一種天經(jīng)地義的感覺。「你們……」伊子尋試探x地問著,「都不會覺得不公平嗎?」「不公平嗎?這倒是不會啦。」程子言皺眉搔頭,「就感覺張震霖特別給的都是宇哥少的,所以大家也不會很在意。」「學長……少的?」「就感覺啦!fu,fu你懂不懂?你不覺得宇哥有時候會有一種特別可憐的感覺嗎?」「……」程子言笑出小虎牙,「而且大家都被宇哥幫助過,所以很喜歡他,可是都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報答?之類的?!?/br>伊子尋詫異道:「大家都被幫助過?」「咦?你不知道嗎!」程子言卻顯得比伊子尋更驚訝,一雙小老虎般的眼睛瞪得老大,「雖然都是小事情,但你沒發(fā)現(xiàn)宇哥他其實對人的情緒很敏感嗎?以前高一時小平失戀,宇哥還偷偷放一個糖果到他的書包里耶!哈哈哈哈哈!那時若不是小平問大家是誰放的糖果,我們還不知道他失戀了!」「……」「都是一些很笨又很小的事情啦,但你不覺得很溫暖嗎?」「是沒錯……」伊子尋聽著,心里竟然也覺得不這麼悶痛了。踢著路邊的石頭,「所以……你覺得黑麒宇學長他人很好嗎?」「你覺得不好嗎?」程子言怪異地擠眉弄眼,「不好你還喜歡他?」伊子尋的臉瞬間漲紅,「我……只是他、他做了不應該的事……」「不應該的事?他劈腿?家暴?」見伊子尋頻頻搖頭卻緊抿著唇,完全沒有吐實的意思,程子言鬼靈j怪的眼珠子咕嚕一轉,故作感嘆的大聲嘆氣。「你不覺得應該和不應該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嗎?」伊子尋本來又沉浸在莫名的哀傷中,聽程子言這麼說,也不禁疑惑地抬頭,「什麼意思?」「一個人做了應該的事情,永遠被視為理所當然,一點獎勵和鼓勵都拿不到;但如果做了不應該的事情,有時卻嚴重到永遠不得翻身?!钩套友哉f著他詭異的論點,邊偷眼瞄隨著詭異論點而陷入思考的小學弟,「唉!人生好悲苦??!」伊子尋垂首沉思,程子言也不打擾他,自顧自地偷瞧從眼前經(jīng)過的長腿美女。許久之後,程子言都不知道欣賞了幾雙長腿,伊子尋才緩緩站起身。「我懂了……謝謝你?!?/br>「不謝?!钩套友酝律啵瑓s伸手抓住道了再見就要離開的伊子尋,「你要去哪里?」伊子尋微微垂眼,似是有點不好意思,又像有點緊張,囁嚅道:「……找黑麒宇學長?!?/br>「別去。你還沒準備好,應該回家一趟。」程子言捏了捏伊子尋的臉,燦笑,「因為……你還沒辦法笑得像我一樣燦爛?!?/br>在回家的路上,伊子尋五味雜陳。剛剛原本打算鼓起勇氣去找學長,卻被程子言攔住了。不過還好攔住了,因為他也知道自己還沒真正準備好。但是,他還缺少什麼?我感覺你最在意的好像不是他做了不應該的事。你應該自己好好想清楚,明了了再去找他。程子言是這麼說的,這少g筋的人也看得出來他還欠缺一些東西。但另一方面,他又為張震霖的說詞感到心急。學長他……真的快放棄了嗎?火車晃呀晃的,直晃得他心里焦躁。拿出手機打開來看,沒有任何來自學長的消息。「為什麼……都不回我呢?」其實這一個禮拜他曾經(jīng)傳兩封訊息給黑麒宇,卻沒得到回應。他不知道是黑麒宇沒看手機,還是不愿意回覆他。如果是後者呢?極端的焦慮讓伊子尋後頸發(fā)涼,有一種想吐的感覺。學長……想和他分開嗎?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發(fā)抖。他不想分開,完全不想,可是他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黑麒宇。他會逃走,是因為……到底是為什麼?伊子尋轉眼看窗外。夕陽正烈,殘紅泣血般,竟有一種生命在燃燒的感覺。最後,他又重新打開學長的介面,再傳一封訊息。等我。等我,你一定要等我。再次見面時,我會向你獻出最完整的伊子尋。回到家時,爸爸mama已經(jīng)在家了。mama在準備晚餐,爸爸在看報紙。在他們家,飯後洗碗才是爸爸的工作。「子尋,回來啦,先去洗手,等等吃飯羅。」伊子尋沒有進房間,而是直接將書包放到沙發(fā)上,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坐在父親面前。爸爸移開報紙,挑眉,「怎麼了?」「爸,媽?!挂磷訉ふ笪W?,看了看廚房的mama,再盯視著眼前的男人,說:「我交男朋友了?!?/br>啪的一聲,報紙被拆成兩半。鍋鏟在地上哐啷作響。這次爸爸沒有把變成兩半的報紙重新折好,而是大受打擊般顫抖著手,幾乎把報紙揉爛。mama則是關掉瓦斯爐,光速奔了過來。「是誰?」伊子尋覺得mama的目光有些刺眼,於是微微瞇起眼睛,「……學長?!?/br>「同校學長?」「嗯?!?/br>此時受到太大打擊的爸爸才放下報紙,臉如黑鍋,問案般冷冰冰地說:「學長?叫什麼名字?人品如何?有沒有什麼不良嗜好?交過幾個情人?」伊子尋苦笑,「爸,他對我很好。愛我、珍惜我、保護我……你說過,如果我找到這樣的人,就會支持我的?!?/br>爸爸瞬間被堵得說不出話,他的確這麼說過,所以盡管有一種兒子被搶走的不爽感,還是選擇閉嘴傾聽。「子尋。mama相信你的眼光和判斷力,只是要記得別被一時沖昏頭,還是要懂得保護自己喔?!?/br>伊子尋頷首微笑,忽略心里頭的酸澀,「我和他相處了很久才在一起的,沒問題的。」「在一起多久了?」「差不多……一個月?!?/br>「一個月?」爸爸挑眉,「一個月不是還在熱戀期嗎?怎麼一副苦瓜臉?」硬撐起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伊子尋也知道瞞不過,乾脆收起笑容。腳趾打架了片刻,才小聲地說:「我們……發(fā)生了一點問題。這個禮拜回家不是為了專心準備考試,我是逃回來的……」「我理解。」爸爸揉了揉兒子的頭發(fā),「你這個禮拜都心不在焉的。他做了什麼?爸爸去教訓他?!?/br>「你別這樣啦!」mama白了自己的男人一眼,輕輕撫著兒子焦慮到緊握起來的拳頭,柔聲說:「你慢慢講,爸爸mama都在聽?!?/br>伊子尋覺得眼眶酸澀,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心頭,開始鼻塞?!杆恍湃挝遥液苌鷼??!拐f完又頓了一下,「……也很難過。」爸爸搓了搓下巴,mama點點頭表示理解,問:「所以,你是因為他不信任你而生氣、難過嗎?」伊子尋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嗯?!?/br>「他是哪一方面不信任你?」「學長他覺得我會離開他……不管我做了多少努力想讓他了解,可是好像都沒辦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伊子尋焦慮的捏著手指,「雖然是我先走掉的,可是這個禮拜我傳了訊息給他,他都沒有回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聽其他同學說,他好像想離開我……」mama說:「感覺他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人呢?!?/br>伊子尋抬眼看母親,眼中閃過愧疚,「好像是……」「孩子?!拱职滞蝗怀雎暎桓膭偛舮沉的臉色,將注意力都放在伊子尋身上,慢慢地說:「你似乎沒有很清楚自己的情緒。」不僅伊子尋不懂,連mama都疑惑地看向她的男人。爸爸傾身向前,「你說你對他很生氣很難過,可是我看到的并不是你很生氣,而是害怕。你在怕什麼?」被父親這麼一點,伊子尋腦中忽然閃過黑麒宇的微笑。那抹讓他感覺不出情緒的笑容。「我……我怕學長……」a口好像有什麼東西開始沸騰翻滾,不斷沖撞他的a腔,但不管他怎麼撲騰卻抓不住。心臟越跳越快,交感神經(jīng)開始失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伊mama見了,慌忙地要去安撫兒子,卻被男人制止。「你怕學長的什麼?」伊子尋抬眼,眼前的卻不是父親,他看到了學長。學長在笑。我……知道……對不起。他還清楚記得,在昏睡過去的前一刻,學長的笑容是多麼深刻。那是明了了命運,卻透著無限哀戚的表情。「我怕學長……露出那樣的表情……」怪物!即使看不到自己,此時的伊子尋腦海中卻浮現(xiàn)自己猙獰的表情。他是用這樣的表情對學長怒吼的嗎?手上好像傳來奇怪的觸感,伊子尋回神,發(fā)現(xiàn)是mama擔心地牽住了他的手。自己的手,正被母親揉在手掌里。「……不對?!鼓赣H的手是那樣溫暖,伊子尋卻覺得心口有一個巨大的冰塊。「我是怕……讓學長露出那樣的表情的……自己?!?/br>即使是這樣猙獰的自己,卻有一個女人無條件地牽住。可是學長呢?如果你不能接受他,就滾!學長有一個永遠容得下他的張震霖。「孩子,」爸爸又開口喚回伊子尋的注意力,安撫般/>了/>兒子的側臉,「我聽到的是,你害怕自己讓學長難過。是嗎?」伊子尋凝視著自己的父親,覺得心扉處好像被開了一個口,橫沖直撞的惡流瞬間洶涌而出。鼻頭一酸,眼眶發(fā)漲。不需眨眼,眼淚竟然就這麼滑了下來。「我……怕……我怕我容不下學長,我怕、我和別人一樣……我怕有人比我厲害……」伊子尋緊抓著衣角,身體縮成一團。嗚咽出聲,「我怕……我給不了學長……他想要的東西……」「我聽到了很多聲音。孩子,你心里太亂了?!故疽饫掀湃コ槊婕?,男人微笑,「但是我看到的是你很愛他。你只是對自己太沒自信了。信任這種東西本來就需要時間。」伊子尋眨著淚眼,將鼻涕抹在面紙上,終於緩下啜泣咀嚼父親的話。「只是我比較在意的是,你剛剛說你容不下學長。你想說的更清楚一點嗎?」「我……就我們……發(fā)生了一些事……」伊子尋羞愧難當,囁嚅著:「我……罵了他……我沒想到我會和其他人一樣那樣罵他……」「抬起頭,孩子。在愛面前,你沒理由這樣落寞?!挂娨磷訉そK於抬頭,爸爸才繼續(xù)說,「你會怕自己容不下學長,就證明了你真的愛他。如果你不愛他,也不會這麼煩惱了,不是嗎?」「可、可是……他感覺不到。他……」「他真的感覺不到嗎?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嗎?」伊子尋噤聲,眼前又閃過與學長相處的每一刻。他知道學長是感覺得到的,有好幾次學長失落的時候,都是因為他的話語或行動,讓那雙黯淡的眸子再次明亮起來。「他……知道……」好像有冰冷的空氣在身旁凝聚,是記憶中學長的體溫?!杆杏X到時……就會抱住我。會……很開心……」mama坐到伊子尋身旁,露出鼓勵的微笑,「也許只是這次方法錯了。你愛對方,但也要用對方能夠理解的方法表達才有用,是吧?」伊子尋點點頭,像是終於找到答案般全身放松,但下一秒?yún)s又緊繃起來,「我、我傷了他……我傳訊息給他他都沒有回我……同學說他想跟我分開……」「子尋,這種事情你只能自己去找答案。而且,親自面對面總比一封毫無溫度的訊息好吧?」爸爸拍了怕伊子尋的肩膀,「不管他現(xiàn)在的想法是什麼,如果你在意,就必須自己去確認。他愛不愛你無所謂,重點是你愛他。他如果愛你,你在他心里就會是最好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對啊,勇敢一點。爸爸和mama永遠都在這里。」伊子尋知道,不管發(fā)生什麼事,父母都會在原地等他。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夠撐過那痛苦的一年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他如今還有愛人的能力的原因。那學長呢?是誰在支持著他?是張震霖嗎?是的,是張震霖。他怎麼可以與張震霖相比?這些年來有張震霖支持黑麒宇,他應該為學長感到高興、他應該萬分感謝張震霖才對。他應該期許自己……也能夠成為無條件包容黑麒宇的人。而不是擔心自己被比下去、擔心自己無法給黑麒宇所需要的。因為是他自己選擇了學長。而學長……也選擇了他。想做學長心中最特別的人,就該努力。伊子尋抹乾眼淚,站起身來。「我懂了,爸媽、謝謝。……對不起。」mama笑彎了眼,「一頓晚餐和幸福,當然是幸福比較重要?!?/br>「快去吧,孩子。永遠別忘了你的初衷?!?/br>初衷。他的初衷,是疼惜學長。他明明已經(jīng)跟學長說好了。沒錯,學長一定也還記得。學長……一定在等他。一定也在努力著。伊子尋飛也似的奔到車站,買了時間最短的快車票。黑麒宇還是沒有回他訊息,不過沒關系。他知道學長一定還在那里。一定還在那里等他。學長這麼笨,說不定這一個禮拜都沒看手機。以前不是也曾經(jīng)沒看訊息嗎?所以,不要緊張。學長一定還在等他。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伊子尋捏緊手機,不斷深呼吸著。一個小時的車程讓他j神極度緊繃,就怕慢了一秒而錯過些什麼。到了北市站下車後二話不說就招了計程車往租屋處疾駛而去。就快要見到學長了。該先說些什麼好?伊子尋不斷在心中模擬著情況,要先道歉,還是直接撲上去?他知道,學長一定會原諒他。他們必須彼此寬恕。「在這里!這里停車!」轉過巷子差點開過頭,伊子尋大叫著,付完錢就奔下車。連車門都忘了關。但是當他才下車跑了幾步,租屋處的玄關卻沖出一抹人影,和他重重撞上。若不是此人眼明手快扶住他,他一定會往後飛又撞上計程車。「伊子尋?」伊子尋揉著幾乎扁掉的臉,吃驚地抬頭。「張震霖學長?你怎麼──」話還沒說完,張震霖忽然扯著他又鉆進計程車里,然後向司機說了一個陌生的地址。「學長你搞什麼?我要──」「麒宇不見了!」張震霖大叫,也不多做解釋,不停催促司機開快一點。「不、不見了?」伊子尋還是第一次見到張震霖這麼慌張、幾乎失控的神色,不安如細菌般迅速在心口滋生蔓延。張震霖面色蒼白,身體不住發(fā)抖,瞳孔因恐懼而放大。不斷呢喃著:「天哪……不要……千萬不要……」伊子尋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也開始緊張起來。掏出手機撥黑麒宇的號碼。有通。但不管怎麼響就是沒人接。學長沒帶手機嗎?還是……計程車在一條還算寬敞的巷子口停下來。伊子尋太過緊張,完全沒注意這里是哪一區(qū)。他只記得差不多行駛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張震霖自下車後就沒命似的奔跑,伊子尋只能勉強跟上。最後他們在一間普通民宅前停下。雖然與隔壁住戶是相連著的,但這間民宅卻有一種獨立出來的感覺。門上的雕花積了一層灰,若不是宅子的主人疏於打掃,就是這宅子有段時間沒住人了。「張震霖學長……」張震霖完全沒有猶豫,直接推門進入。伊子尋看著沒上鎖的大門,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是……學長以前的家?跟著張震霖入內,伊子尋更肯定這里有段時間沒人住了。不管是家具還是地板,都蒙上了臟污,整間房子沒有一絲人的氣息。學長……在里面嗎?看張震霖推開了一間臥室的門後就愣在原地,伊子尋趕緊跑了過去,往里面探頭。然後他看到了。是一個小孩子的房間。墻壁上貼滿了各種植物的畫,歪歪扭扭,色彩卻非常繽紛,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畫的圖。房間的角落有一張床。黑麒宇正睡在上頭,懷里抱著幾件伊子尋留在租屋處的冬衣。他看起來睡得很沉。下半臉還埋在揉成一團的衣服里,好像把伊子尋的冬衣當作幼兒時的小被子一般。如果不是一旁的地上散落著幾顆所剩無幾的藥物,伊子尋會覺得黑麒宇只是睡著了。腳步輕浮地晃了過去,伊子尋蹲身拿起掉在地上的藥包。上頭寫著大大的四個字:「j神門診」。耳邊好像傳來張震霖發(fā)瘋似的狂吼,伊子尋抬臉看著黑麒宇側在枕上的臉龐。那邪魅的眼線輕瞇著,勾出惑人心智的角度。看起來……真的就像睡著了一樣。-------------黑波斯:今天騎車去上班的路上赫然發(fā)現(xiàn)油表閃燈了。但為了別遲到,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騎了很遠的路。還好回家的路上小銀(我的機車的昵稱)很爭氣,沒給我半路熄火。不然我就要很丟臉的牽著他走很遠的路了。------------黑波斯小學堂關於助人工作,黑波斯我略懂。。諮商心理師:主要是做心理上的諮商,(也就是用各種技巧和個案聊天<欸>),協(xié)助個案突破自我,沒有開藥的權利。。臨床心理師:主要是做臨床上的治療和評估(譬如自閉癥、亞斯伯格......),與個案一同擬定目標功課,達成進步及改變。。j神科醫(yī)師:主要是做心理疾病的臨床治療,最常見的方法是診斷疾患并開藥。諮商方面的訓練不及諮商心理師和臨床心理師。。心理醫(yī)生:臺灣并沒有心理「醫(yī)生」。所以,故事中與學長一直聊天(但一直被學長忽視)的是諮商師,開藥的則是j神科醫(yī)師呦☆(indo:"0",pih:"0",ptp:"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