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赴懸宴
第三十八回 赴懸宴
最近,秦家成了殺手的聚集地。 自會宴以來,秦家的生意漸次步入了正軌。只是她的二叔與知府被夢魘迷境嚇得心驚膽戰(zhàn),以至于暗地里找了江湖各色殺手來對付她。 雖然她重傷在身,但凡人殺手于她而言實在太過兒戲,秦良輔在經(jīng)商方面又有兩把刷子,在找到合適的接替人選之前,她暫也懶得動秦良輔父子。 只是唯有一個人不一樣。 那死道士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因此一天夜里,背著那劍來秦宅探路。 那劍一般時候殺傷力并不大,唯有妖氣驅(qū)使,劍便活了似的,殺氣大動。 風(fēng)生看著境界中沿著屋脊靠近的黑影,劍已經(jīng)發(fā)出紅光,并指引著她向東院靠近。 她的修為,恐怕那把劍當(dāng)場就會掙脫死道士的束縛,失控得要殺了她。如今她自己不好出面,以鬼仆身上的妖氣弱,卻又被她遣回山里取東西。 要是被死道士發(fā)現(xiàn)秦雍是妖 想來想去,風(fēng)生來到一處幽暗的地下室。 這里關(guān)得盡數(shù)是這些日子抓的殺手。在一眾兇相畢露的惡人堆里,她挑了最有個人樣的少年,沉聲道:小叫花子,我現(xiàn)在給你一個任務(wù),你要辦好了我就放了你,不然你就只能在我秦家被關(guān)到死。 瘦巴巴的少年抬眼瞪她,什么任務(wù)? 風(fēng)生簡單說明了情況,便給少年開了牢門。 少年走之前,惡狠狠地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叫花子!我是賞金獵人! 風(fēng)生付之一笑。 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想個辦法,斷了她除妖的念頭。 算算日子,鬼仆也該回來了。 掐指算什么?身前的梅娘問。 ?。颗?,沒什么,風(fēng)生訕笑,在算你的店開業(yè)的日子。 鏡子前,梅娘低著眉服侍她穿戴新做的衣裳,假意淡然地問:明天就端午了,看你面色沉重,是不是不愿意來? 我若求上我兩回,我也不是不能考慮。風(fēng)生笑看她將凳子上寬大的煙羅紗外袍拾起來,她自覺張開雙臂,任由穿上。 梅娘眉頭沉沉的,緘默地為她披上衣服。 她想起下午恨真前來尋她時,淚眼漣漣與她說的話: 「梅娘,我仔細(xì)想了兩夜,實在狠不下心就這樣與你斷了。上回是我說話重了,你千萬不要怪罪我,你若把我當(dāng)?shù)艿苓€是meimei,我便認(rèn)你這個jiejie,只要你別不理我?!?/br> 「我這個做弟弟的,見不得jiejie被歹人占去便宜才會氣惱。梅娘,她若心里有你,你便使她明日前來與我等一會,我們幫你看個分明,若心里沒你,我便要你與她斷了,莫要被歹人誤了青春?!?/br> 她低著頭怯生生地看她,可憐見兒的,教梅娘心不知化到哪里去,只是要說明日端午,她記得 「恨真,能不能換個日子?」 「為何?」 「具體我也沒問,我只覺著端午那天她似乎不大方便?!?/br> 恨真聽罷,瞇起眸子,沉默了半晌才道:「多少不方便,連你開業(yè)的日子也抽不開身?」 話都說到著份上,梅娘也明白了緣故,只是她對妖怪的事了解不多,端午又是個辟邪的日子,也不知道究竟忌不忌諱。 這廂梅娘仔細(xì)熨貼衣身罷,看向鏡中,將手在她肩上輕輕撣拍,有沒有哪里不合身? 風(fēng)生亦看著鏡中自己。這是一身官綠與青白漸染的袍子,壓云雀金邊暗紋,十分精致齊整。要說女裝,領(lǐng)緣是男制的,要說男裝,這濃郁輕盈的綠,多又顯得妖氣。 她實在是用心了,只是可惜 娘子好手藝,這衣服跟我身上一層皮似的,再合身不過了。風(fēng)生笑道。 梅娘輕撫著肩上的布料,眼中漫上一種異樣思緒,若不是替你做了一身衣服,我還沒發(fā)現(xiàn),你這身形竟與我一位朋友相差無幾。 風(fēng)生訕笑不話。 此時梅娘立在她身側(cè)后,長身銅鏡將她身形照了分明。蔥指搭在肩上,她像以往站在秦雍身側(cè)一般,半個身子依在這人身邊。只這般看著,自己倒像個捧上心去的小婦人。 梅娘整飭著衣襟,低聲道:明日開業(yè)你若真不方便,不必勉強(qiáng),也不是非要來的。 哎喲,可憐見兒了,風(fēng)生見她招人憐的嬌樣,將她攬住,我必到場,且穿著你給我做的這身衣裳。 梅娘被她親得暈頭轉(zhuǎn)向,哭笑不得地推她,你別鬧,我明日還得早起呢。 多少兩情相愿的事兒,怎么到你這兒只會說不要?風(fēng)生細(xì)細(xì)吻住著她的耳垂,雙手溫吞地在她身上留戀,想要聽娘子主動求歡呢。 求歡?這兩個字梅娘是想都不敢想,可guntang的氣息灼燒著皮膚,手掌抓揉著她的身子,酥酥麻麻灌上來,她迷亂地反駁,嗯沒羞恥,你尋個會求歡的娘子去吧 風(fēng)生只笑著,待將她招惹得情動了、溢濕了,才在梅娘沒好氣地怒瞪下,作了惋惜告辭。 翌日端午,正好撞上擺集市,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是個開張的好日子。 三人按商量好的,鴛鴦負(fù)責(zé)吆喝,柳氏負(fù)責(zé)招待,梅娘則介紹店內(nèi)成衣,如此忙碌了一早上,也還算得順利。 將近晌午的時候,恨真背著劍來了,她還沒到?一進(jìn)店,她便問。 柳氏斟上一盞茶,誰? 恨真沖梅娘抬了抬下巴,淡道:她姘頭。 柳氏驚覺瞪眼,看向梅娘。 什么姘頭,別瞎說!梅娘嗔道。 三言兩語,恨真將劍往柜臺后一放,便在旁邊搭手忙活。 只是直到吃了午膳,風(fēng)生卻始終沒來。 梅娘原本也不指望她來,只是她既然答應(yīng)了,卻又爽約,這越等,越教人心里不是滋味。 她懨懨垂下眼來,恨真見狀,又是一盞熱茶遞上前,歇一會兒,別累著了。 梅娘笑著接過,謝謝 我還沒問,她叫什么名字?恨真假意淡然地試探。 風(fēng)生。 你確信這是真名? 梅娘思忖片刻,心中也沒底,興許吧 恨真笑了笑,看來jiejie比我想象中要清醒些。 梅娘默然,只覺一種惆悵涌上心頭。其實假名才算合理,她那樣千百年的妖怪,哪會當(dāng)真 正想,這時外面進(jìn)來一伙來勢洶洶的人。 客官,來看柳氏話未說完,便被推倒在地。 帶頭男人身側(cè)的馬前卒大罵一聲,滾開!便將桌子一掀,瓷器杯盞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梅娘心下一驚,忙要上前,卻被恨真攔住,一并扶住柳氏,恨真上前按回桌子,嘭一聲,目光銳利地道:這里可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 小兔崽子,別多管閑事!男人將恨真領(lǐng)子一領(lǐng),卻轉(zhuǎn)眼被她一個掃堂腿踢翻在地。 男人捂著胸口悶叫,咬著牙呵道:兄弟們!給我上! 說話間,眾人將店內(nèi)一通胡亂摔砸,衣架子推倒在地,一排精美的衣服也被糟蹋了個稀爛,只堆作一團(tuán)斑駁絢爛的布料,一會兒便蒙上了一層腳印。 男人仍不解氣地咒罵道:你個臭婊子!給老子戴綠帽!讓你開店!讓你開店! 店外已經(jīng)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觀眾,因這幾聲咒罵,人群更是指指點點起來。說上一句:這是原來秦家的梅娘子。眾人便一下都懂了,密密麻麻議論的是: 這女人因為通jian被趕出了秦家,沒想到還是這么不知檢點。 狗改不了吃屎,廉恥都不要了,這么光天化日,情夫就找上門來,也不知道還藏了幾個男人。 嘖嘖,活該,不干不凈還出來拋頭露面,做什么衣服,砸了好。 可三個深居簡出的女子哪里見過這個陣仗,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躲在邊上,只能眼看著心血被踐踏,卻又不敢上前,只能一面哭,一面心急如焚地將沒有遭殃的衣服趕緊護(hù)住,不要砸了!都不要砸了! 梅娘如何能見得自己挑燈做下的衣裳被如此糟踐了,一股眼淚涌上來,當(dāng)即也顧不上自己,哭著沖上前去護(hù)住衣服,住手!你們住手!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們!不要動我們的衣服! 縱使恨真三頭六臂,一時間寡不敵眾,也顧不上梅娘。眼見這一腳要踢下去,恨真與柳氏、鴛鴦皆心臟高懸起來。 這時,驀地一個人影以迅雷之勢破入人群,將女人瘦弱的身子護(hù)在身下。 一眾不速之客皆摔出數(shù)米,圍觀的人群也退了一圈。 我來晚了風(fēng)生攬住梅娘,梅娘像救命稻草般,傷心欲絕地抓住她的衣袍,風(fēng)生怎么辦我們的衣服 別怕,我會處理她溫軟軟語安撫了女人,片刻,回頭一一掃過倒地哀嚎的眾人,眼神猶如鋒芒刺骨。 然而一旁捂著胸口站起身的恨真,卻只能看見這個人因為衣袖撕扯而露出來、手臂上熟悉的狹長疤痕。 她記得 她記得當(dāng)初 【這章還挺應(yīng)景,傻逼男配也終于要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