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詐
敲詐
關(guān)于私生襲擊演員這個案件,在段昱時的不斷施壓下,一審很快結(jié)束。對方律師不敵舌戰(zhàn),也無法拿出足夠證明罪犯精神存在問題的相關(guān)證據(jù),哪怕總是打感情牌爭取從寬,也還是逃不過牢獄之災(zāi)。 影視城也因為該事加強了安保,原本允許粉絲及記者前來問候、拍攝路透的cao作也統(tǒng)統(tǒng)終止。不少劇組還為此在社交平臺上發(fā)布聲明,安撫粉絲的情緒。 事情到這里其實就算告一段落了,只是芙提出院的消息還是沒能瞞住,連帶著鐘哲鳴那段大逆不道的宣言一起,又一次在網(wǎng)絡(luò)上掀起了風(fēng)暴。 那天以后,鐘哲鳴缺席了將近一周的時間。因為在芙提回到劇組的第二天,登上頭條的不是她出院時蓬頭垢面的照片,而是鐘哲鳴護著她,一臉冷肅地放下狠話的模樣。 原話被記者改得面目全非,雖然這是媒體的通病,但芙提還是再一次領(lǐng)悟了,當(dāng)人想達到自己的目的時,真的可以摒棄自己的良心。 出道十二年依舊作配,為護佳人惱羞成怒對娛記破口大罵。 芙提只是堪堪看一個標(biāo)題,就已經(jīng)雙手緊握到紙張歪曲。褶皺上的每一道痕跡,都像是鐘哲鳴裂開的熱愛。 她終于明白,那天他在車上那樣悲傷又頹喪的表情是為何了。 他的經(jīng)紀人一直都很忌諱自己的藝人在外亂說話,這次他在這么多媒體面前口出狂言,無論事實是不是熱搜上寫的那樣,他要承擔(dān)的后果都已經(jīng)是不可估量了。 他為什么要承擔(dān)后果!本來就是別人做錯了! 段昱時今天一早就被投資方叫去開會了。男主角在拍戲過程中除了這樣的紕漏,他們很有必要召開一次會議去討論對電影的影響,以及鐘哲鳴的去留。 副導(dǎo)看芙提憤怒的模樣,沒忍住出口多說了兩句。沒想到,她竟會崩潰至此。 他搖搖頭,能夠理解新人對這種事情的憤懣不甘,但沒辦法,這個圈子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也不是說一定要對這個利益世界俯首稱臣,但每一個走得長遠的人哪個不是如履薄冰? 這不是對錯的問題。 點到即止。 芙提覺得荒唐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傷害別人的付出代價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為什么邪惡會變成大勢所趨的一方,為什么這個圈子的背面是如此讓人心寒?她有好多句為什么想問,編輯在微博的草稿箱里,卻連發(fā)送的摁鍵都不敢點下。 芙提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她到底是個懦弱的人,沒辦法為了伸張正義而舍棄自己的前路,哪怕對方的災(zāi)難有一部分是源于她。 我是最沒用的人。 段昱時忙了一天,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但他沒想到,客廳里的落地?zé)袅林?,小小一盞也足夠證明有人在等他。 她連身上的道具服都沒換,小小一只蜷縮在沙發(fā)的角落,幾乎要和旁邊的抱枕融為一類。 他是第一次見到芙提這樣狼狽的哭態(tài),在被第一次網(wǎng)絡(luò)暴力的時候她都沒表現(xiàn)出來的悲傷,此刻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掉下無數(shù)滴眼淚。 這樣想或許太自私了,所以段昱時沒說。他只一遍又一遍抽出紙巾,一次又一次擦拭她眼眶里掉落的水珠,不厭其煩,告訴她:你沒有錯。 就像你說的那樣,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zé)。你選擇了來成為我的女主角,就做好了忤逆小叔、面對未知挑戰(zhàn)的準備,盡管后來那些不好的預(yù)想都統(tǒng)統(tǒng)實現(xiàn),但因為你早就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所以才能一路走到這里,并且越走越遠了,不是嗎?他說,我想鐘哲鳴也是一樣的。他出道比你早的這么些年,酸甜苦辣都嘗遍,權(quán)衡利弊比你更擅長,所以我相信他知道當(dāng)時那些話會給他自己帶來怎樣的結(jié)局,也相信他下定決心時的勇氣不會比你少半分。 鐘哲鳴恐怕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被這個圈子丟棄的準備。 可芙提不同,她才剛剛在花苞里誕生,連陽光雨露都尚未嘗到一口。 他甚少這樣去用冗長的話語去安撫一個人,喉嚨有些久違的干澀,卻在她的紅透的雙眼中丟棄鎧甲,只想著如果她能不再哭泣,說什么都好了。 不要因為不勇敢而去否定自己的價值。沒有人是不愛自己的,你為自己著想是愛自己的表現(xiàn),我很欣慰,芙提。 如果她真的因為一時沖動而將替鐘哲鳴抱不平的微博發(fā)出去,以芙提現(xiàn)在的熱度和鐘哲鳴的人氣,只會將事情復(fù)雜化。網(wǎng)絡(luò)不是任意一個人能夠cao控的,哪怕富裕如資本主義,也沒辦法完完全全堵住有心人的嘴。所以芙提的懦弱,從某種意義上也是她尚未察覺的冷靜。 她終于在那低沉男音的悉心安慰下緩緩睡去,只是在夢中也沒辦法松開緊皺的眉頭。夜半落雪,噩夢之中冒了滿頭冷汗,段昱時也毫無怨言地替她打濕毛巾揩去。 等人終于陷入沉睡,他才踩著無聲的腳步走出房間。拉開房門又猶豫地退回來,摁亮了床頭的小夜燈。 酒店工作人員無心配置的,一直被段昱時詬病無用之舉。 現(xiàn)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他懶得將東西搬到書房,索性就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繼續(xù)辦公。劇組不論出了什么事情,他這個最大的負責(zé)人承受的最多。今天會上不少股東提出換掉男主這個提案,沉默的中立方多數(shù)也將贊同寫在臉上,字字句句都是在企圖向他施壓,要他妥協(xié)。 原本一開始,男主定下的就是在座某位高層家的少爺。意圖逐夢,想拿段昱時當(dāng)跳板。只是他終究是個有血有rou的藝術(shù)家,在巨大的利益誘逼下沒折下那清高的脊梁骨,雖不至于得罪了對方,但這次事發(fā),顯然是個能夠強行要求他換角的好機會。 段昱時摁了摁眉心,思緒陷入了郁結(jié)之中。 電話響得很不是時候,而且這個時間點,正常人都干不出這樣無禮的事。 他還是接了,心里有個猜測。 喂? 那頭是經(jīng)過處理的陌生聲音,透過電磁破傳輸帶著詭異的音調(diào),說出口的話也無疑似敲詐。 段昱時安安靜靜地聽完了,甚至還中途點了根煙,在升起的裊裊煙霧里,他又重復(fù)了一遍價格,哂笑出聲:兩個億?你摸摸自己的豬腦袋好好想想,手里那段錄音值不值這個數(shù)。 那人沉默。 他將枯竭的煙蒂摁進煙灰缸里,帶了幾分狠勁,聲音冰冷,打個對折。我給你一個億,三天內(nèi)傳到我的私人郵箱。 * 終于。。喝上一點rou湯了。我自己都急死了。 追妻還早,戀愛還沒談夠qvq,這篇保守也得兩百章吧,jj那邊八十到一百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