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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吃完晚飯就一直坐在桌前看書,一直看到我睡著他都沒動過。以為他睡多了只是看書打發(fā)時間我也沒在意,直到黎明前才靜靜的出了主間,滟波仍舊跪在那里,可能是跪太久腿根本不會動,但是聽到響聲自然的抬頭,正對上甹繪翎那閃爍綠色光芒的藍(lán)琉璃眼眸。旋窩般的眼睛瞬間射出白光,滟波毫無掙扎就軟軟倚在墻上,緩緩癱倒在地。走廊里除了癱倒的滟波再無其他響聲,這個時候除了堅(jiān)守自己崗位的船工是個人都睡了。甹繪翎仍舊小心翼翼的四處看了看,最后快步的走到船板上,在天空放飛一枚特殊的小巧煙花。煙花升空留下淺淺一道白痕即刻消失不見,若不是同道中人絕對不會有人注意。不久后,一艘小船悄悄靠近木帆船,甹繪翎一躍直接跳進(jìn)小船。小船離開木帆船一段距離保證無人偷窺之后才停滯在江中。因?yàn)榇w實(shí)在很小,即使停下也是隨著江水不停的飄動,晃晃悠悠的樣子若不仔細(xì)看定會與浪花混淆在一起。☆、江上何人初見月4船在江中飄蕩前行,感覺像極了搖籃床,這一覺睡得相當(dāng)舒服,直到上午才醒來。甹繪翎一身素白柔軟的中衣睡在床邊,散開的長發(fā)順著床沿垂在地上,妖艷無雙的臉龐安詳寧靜美的令人窒息。一大早就看見美男心情好的不得了,俯身凝視他的睡臉,手指不由自主的輕輕勾勒他好看的過分的眉眼,不想吵醒他所以只好隔著空氣點(diǎn)到為止。茹戲早晨來過,臉盆內(nèi)的水還是溫?zé)岬?,自己洗簌干凈坐在銅鏡前琯發(fā),來到古代久了,頭發(fā)也會梳了。一切收拾妥當(dāng),這才出門。本來以為那個意有所圖的滟波會在門外繼續(xù)跪著,他的目的還沒達(dá)到,他怎么也不會離開讓之前的付出白白犧牲??墒浅龊跷乙饬系氖卿俨ň尤粵]在,迎著我過來的是茹秋,他本是甹繪翎挑選來伺候他的小奴。這會兒茹秋手捧著托盤,尋找船體搖晃的角度試圖安穩(wěn)將早飯端到主間去。“已經(jīng)上船一天還沒習(xí)慣?”我看著這個也快二十歲的小伙子笨拙的樣子,怎么也想不明白甹繪翎看上他哪一點(diǎn),會選他進(jìn)寒王府伺候。茹秋雖出身不是粗使小奴,但是進(jìn)甹繪翎房之前卻沒真正的接觸過主子。見了我本能的生出緊張的感覺,意識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見了主子要行禮。手托著托盤想行禮,卻不想船身微微一晃,他就無法平衡,禮沒行成,托盤里的全部早餐都交待了。“小…小…小的該死……”茹秋已經(jīng)嚇得說不利索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而地上正是他打碎的早餐,瓷片像鋒利的刀子一樣扎進(jìn)他的雙腿,只一瞬血液融合湯汁布滿走廊,絕對比昨天下午的景象還驚險恐怖。上前兩步將茹秋拉起來,我真是很想狠狠的抽他兩巴掌。明明知道自己打碎碗盤,還跪在上面,這膝蓋是不想要了嗎?仙島國有工傷醫(yī)療體系嗎?他成殘廢就可以終生免勞逸嗎?他是豬變的嗎?“小姐!茹秋這是怎么了?”茹戲從后方過來,規(guī)矩的像我見禮,然后看見我拉著茹秋一臉要?dú)⑷说谋砬椤?/br>“真是個白癡,交給你了。”我松手離開,真是受夠了茹秋的白癡。甹繪翎那樣一個聰慧的小妖精到底看上茹秋什么了?經(jīng)過昨天連番大雨的洗刷天空晴朗的沒有一片云彩。湛藍(lán)湛藍(lán)的晴空這次真的可以用萬里無云來形容,大大紅艷的太陽生命力旺盛的掛在偏東方向,金燦燦的陽光更是如不要錢般奉獻(xiàn)給萬物。我懷著一顆感恩的心瞇眼望著太陽,可以將自己如此無私奉獻(xiàn)給他人,這樣的品質(zhì)難道不應(yīng)該令我們感恩嗎?可能最近真的是壓力太大,我看到什么都會感嘆一陣,從來沒有這樣悲秋憫月過。收拾好心情,早餐被茹秋給弄打好在我并不餓,也就沒回主間。對這古代木帆船還是頗有興趣的,轉(zhuǎn)身去船工室看一看沒風(fēng)天這船是怎么行駛。集體的力量是偉大的,這句話在船工室非常貼切。今日無風(fēng),木帆船仍舊在洪邦江迅速行駛絲毫不比昨天慢,這里完全沒有任何現(xiàn)代機(jī)械裝置,速度靠的都是船工劃槳一下一下?lián)u出來的。掌舵的估計(jì)是船長,指揮著二十個船工,力道和角度掌握的非常到位,船工們也不用喊號子,照樣整齊劃一到無可挑剔,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船長是位最起碼半百以上的婆婆,滿臉溝壑皮膚暗黃,指揮起船工卻是極其精神。見我進(jìn)來俯身行禮后便將注意力再次集中,船工則不行禮只專心工作。“殿下!殿下!”我正在欣賞船工的默契,突然滟波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伴隨著粗喘和明顯的哭聲。轉(zhuǎn)身,正看見滟波衣衫不整淚流滿面的進(jìn)來。人離我很遠(yuǎn)就‘噗通’跪在地上,跑得急因?yàn)閼T性跪著滑倒我的面前。“怎么了?”用衣衫不整來形容此刻的滟波都不夠,他身上除了裹褲是正常,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完整衣衫,那碧綠輕紗被撕得幾乎就剩下細(xì)線,若不是他那一頭碧綠色的發(fā)絲掩蓋身體,根本就是半裸男。是個人看到他這樣的穿著和哭得撕心裂肺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這船上只有三個女人,我和老船長都在這里,那事情就不言而喻了。滟波抱住我的腿,打著顫的身子幾乎隔著我的衣服都可以感覺到冰冷?!暗钕?,救救奴。奴早已不是幻彩閣的小倌并且脫離jian籍,奴不想,真的不想?!?/br>我扶起滟波,沒想到那個馬屁精房亦萍還是個色胚子。男歡女愛本應(yīng)該是你情我愿的事,別說滟波已經(jīng)不是小倌,就算他是個小倌這種事也不可能逼迫人家做吧?但是礙于同朝為官,我還真不能明著把她怎么樣。“我那里還有個副間閑著,你搬去那里住,待到鳳都以后我再安排你離開。若是不想有人再將你當(dāng)成小倌,你那個自稱還是改了吧?!彼砷_滟波的手臂,我冷聲吩咐。“謝殿下!”滟波雙手環(huán)胸抱住自己冷的發(fā)抖的身體,長發(fā)散亂掩住他俊俏的五官。昨天晚上甹繪翎的夢魘之術(shù)只是讓他昏睡,并沒有其他的作用,所以他只記得夢見甹繪翎,之后的其他事就不記得了。看他這個可憐兮兮的樣子,我那泛濫的同情心又起來了。船工室離主間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雖然船上幾乎都是他的同性,江上天氣卻寒冷。我將外袍脫下披在他瑟瑟發(fā)抖的身上,然后轉(zhuǎn)身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