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書籍在朝廷的學(xué)士院找不到，在這里多半也能找到。”

李清瑟聆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著，點了點頭，了然?！霸瓉砣绱?，難怪這茶費如此貴，原來賣的不是茶，而是書，更多的是賣的一個交際機會，我說的對嗎？”

趙靈修頷首，“瑟兒聰穎。”

李清瑟的笑容很是欣賞，看著周圍雅士要么在墻壁書架上挑選書籍，要么在雅座上將手中借來的書籍細細翻看，要么就就三三兩兩一邊品茶一邊討論著什么，那姿態(tài)從容，絕無煩躁，“這里才是真正的文人之處，那水上人間真是侮辱了學(xué)問?！?/br>
靈修驚訝，“水上人間？”

清瑟撲哧笑了出來，“你該不會是不知道什么是水上人間吧？看你這酸腐樣，應(yīng)該也是沒去過青樓，哦對了，趙靈修啊，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去過青樓嗎？開過……咳咳，沒什么?！眲傁胝f開過苞嗎？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不是流氓了，是公主，要有公主的舉止，所以將那后半句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趙靈修怒，面色更紅，是羞與惱的紅?！澳堑葃in穢之所，我才不屑去，去了便是掉了讀書人的身價。那里打著文人聚集之招牌，卻行那賣笑賣rou之事，每每辦什么斗藝會，都是打讀書人的臉，京中讀書人的臉面都被那幾個敗類丟盡。”

清瑟也贊同的點了點頭，“你不提那個斗藝會我都忘了，他們確實喜歡弄一些噱頭?！?/br>
“哼?！膘`修真是怒了，平日里溫潤的面頰此時十分剛毅，雙目恨不得冒出火來。“雅士？那幾個敗類也能稱之為雅士？這莫相聚的任何一人都能在那奪得榜首，別說這里的學(xué)子雅士，那群人身子不如這里的書童?！痹秸f越是氣憤。

清瑟笑得更開心?！昂昧撕昧耍w大公子就別氣惱了，知道你是憤青了?！蹦樕弦矟u漸認真，“水上人間，我還真去過一次，幾個不入流的浪蕩子在那無病呻吟，真是可笑，放心吧，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沒人覺得那水上人間的嫖客代表了京中讀書人，勿惱、勿惱?！?/br>
趙靈修一愣，遂驚訝，怎么也沒想過公主能說出如此言論，若不是之前自己眼睜睜看著公主驚人的進步，他死活也不相信，這是當年傳聞中的傻子五公主。如今的五公主處處透露出睿智，卻又沒閨秀的拘謹，將男子的灑脫與女子細致完美結(jié)合。

當看到目瞪口呆的趙靈修時，清瑟撲哧一笑，“別用你那見鬼似的眼神看著我，其實最驚訝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好嗎？”說著，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靈修不解，“但聞其詳?！?/br>
清瑟手中玩弄起了那紫砂茶碗，看著對面俊朗透露著nongnong書卷氣的男子微笑?！白铋_始，我還真沒瞧得起你，整個尚書房，就你的存在感最弱，若是你不說話，估計我都注意不到你。哦，對了，你知道什么是存在感嗎？”

趙靈修皺眉，微微點了點頭，而后又搖頭，雖然他隱隱知道其意，卻不知具體解釋。

“就是說讓陌生人能夠強烈感知你的存在?！鼻迳π?，將手中的茶碗放下，雙手撐住絕艷的容顏，一雙美眸直視對面的人?！拔艺f什么也沒想到你是如此才子，就憑剛剛那么多人跑來崇拜地圍住你，就說明你是這里的佼佼者了，說吧，你有什么稱號，我李清瑟洗耳恭聽?！?/br>
趙靈修面色微紅，有些尷尬，“沒什么稱號，只是沾了爺爺?shù)氖鈽s罷了。”其實他是京中十大小才子之首，提起趙靈修之名，別說京城，就連整個大鵬國的學(xué)子都萬分推崇，他的詩作頻繁被大鵬國各大書院當做研究對象，他的文體被無數(shù)人所模仿，甚至連他的墨寶也被人爭奪。

他從來不賣自己的作品，也很少和陌生人交流，只有幾個摯友，于是有些人便想方設(shè)法搜集，有一段時間，趙府后門擠滿了人，都翹首等待其能隨手丟出去一些字跡，哪怕是半成品也好。

無奈，趙府最終派專門的小廝將他與趙太傅的練筆之作集中銷毀，必須眼見著全部焚燒掉才能熄滅火苗，至此，趙府門外的人才逐一散去。

就是因為趙靈修的墨寶十分罕見，所以他的墨寶被黑市炒到了天價，這些，趙靈修其實是不知道的。

自從來了這個時空，李清瑟明白了在現(xiàn)代一直不懂的一條真理——知識改變命運！

越是想自保不被欺負，便要學(xué)習(xí)。就是在這強大動力前，李清瑟竟逐漸喜歡上了讀書，喜歡靜靜將自己投入其中，和作者從思想上交流，有些書籍的作者甚至早已逝去數(shù)百年，但只要他的作品還在，她便如同能與之交流一般。

這是在信息爆炸的現(xiàn)代永遠無法體會的樂趣，如今，清瑟逐漸沉迷其中。

清瑟起身離座，由趙靈修作陪，沿著墻壁慢慢走著，觀看書架上的書籍。

本來在書架前挑選書籍的人都默默為兩人閃出一條路，金童玉女，甚是養(yǎng)眼，甚至一旁有人突覺手癢，忙展開紙張筆墨，將兩人的身影畫于紙上，一堆人跑來欣賞，一時間作畫者無數(shù)。

李清瑟大開眼界，因為平日里趙靈修默默無聞，在尚書房無論從何方面都不算出眾，甚至可以說是默默無聞，但一旦是碰到書籍，他便如蛟龍穿空一般，換了個人，精神抖擻，那平日里溫和的雙目炯炯有神，就連緊緊算是儒雅俊朗的容貌，也突然放出奪目光彩。

此時他，魅力可與李清玄和崔茗寒相媲美，甚至，清瑟覺得此時此景之下，他更勝一籌！

“林蘭志異？”李清瑟看到一本稍顯破舊的書籍，可見平時翻看之人眾多。那本書放得有些高，她只能抬腳去拿取。她還未碰到那書的一角，便覺得身后人向前半步，輕輕伸手，將那書籍取下，交給了她。

她抬頭看他，謙和氣質(zhì)逼人，那淡淡的笑容，讓她想起的一個詞語——溫潤如玉。

“這本是前朝名士林蘭所做，故事內(nèi)容多是神鬼之事，本登不上什么排場，但妙就妙在他每一則故事都有其中隱含的道理，且角度刁鉆，讓觀者在愜意放松之余，跳出常理重新審視凡塵?！彼穆曇舻Z調(diào)輕松，卻毫無累述。

“哦?！崩钋迳c了點頭，隨手翻開，“確實，很有趣?！彪m只看了幾段，便覺得很有意思。

趙靈修笑笑，“若瑟兒喜歡，我便將我那本送給你?！边@本是拓本，而他手中的確實孤本，他喜歡收集書籍，尤其是孤本，也討厭外借，即便是摯友，也只能在他書房中看，不可帶走。

但對李清瑟，他突然很想送給她，莫名其妙的。更為荒唐的是，無論是什么珍貴的東西，只要她想要，他……都想給。

清瑟趕忙搖頭，“不不，不用你送給我，回頭借給我看看就行，不過暫時不用，最近我有書看。”

趙靈修突然來了好奇心，“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