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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無問,“才換的?!焙商m說,推著東東進去了,犰犰也跟著進去瞧了。就見一個穿著“高老莊”服務(wù)員制服的女孩兒正在鏡子跟前賭氣似的哭,水臺上還放著一只手機。這情形,有點像剛打完手機,跟誰鬧別扭哭得厲害。“你,你誰呀?”東東有些嚴厲地問,畢竟是自己的員工了,怎么這么不講組織紀律,他一再交代過,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一定要以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迎接“領(lǐng)導(dǎo)的領(lǐng)導(dǎo)”檢閱!咳咳,領(lǐng)導(dǎo)的領(lǐng)導(dǎo)實際上指的就是他家老頭兒。好了,這婚宴才開始,就有躲著哭哭啼啼的,這要叫老頭子瞧見了,一定會說自己“管理隊伍”不科學(xué)不人文,極有可能欲加之罪說自己“敗家”鳥,——怎能不叫黃東東一下充分重視起這件“廁所哭啼事件”?女孩兒冷不丁一下闖進來這多人,其中還有個男的!———先嚇了一跳,后來硬氣勁兒上來,“我誰不重要,你誰才奇怪,跑女廁所里瞎嚷嚷什么!”很正宗的京腔。嘿,是個有點“二”的犟妞兒咧。也許由于氣質(zhì)相同,三個女人倒同時興味起來,放松下來,看她跟東東過招兒。東東立即“老板的威嚴”收到威脅,竟然這妞兒不知道這是他的地盤?不識主兒?“我是你老板!這是我的店!你不認識我?你,你哪兒來的!——”女孩兒的京嗆味兒真氣著東東了,上下不分,主從不辨滴——沒規(guī)沒矩!看來,嗆妞兒正在氣頭上,嘴不饒人,“老板就有狠了?給人穿的甚么制服,”說著還揪了揪衣裳,“瑪麗蓮夢露的34、22、34,硬叫你改成22、34、22,你成心的是吧,波霸不要,要飛機場?”“撲哧”荷蘭要笑出聲兒。衣裳其實很合身兒,嗆妞兒是嘴巴厲害,故意寒磣東東呢,鄙他不識貨。東東真動怒咯,“少廢話,走人走人?!敝苯映?,手還嫌惡地直擺。女孩兒倒不驚動,也沒說話,脫下工作服,里面是件很樸素中性的襯衣,顯然也沒打算干了。“你是說相聲的?”高犰突然問。神經(jīng)病這一突發(fā)奇問,若是旁人肯定好笑??墒?,這都是她親近友人,沒人笑。更出人意料,女孩兒停了下,回過頭來看她一眼,“你到識貨。一直想學(xué)相聲,可惜沒人收?!迸赫f的一本正經(jīng),真的一樣!犰犰指了指她的手腕,果然,那手腕上有個淺印兒,“聽說舊社會老天橋下學(xué)相聲的,手腕上都得蓋個章兒,好跟那些耍把戲的有區(qū)別。沒人收你,你自己蓋的?”“可不是。說相聲又不丟人,下九流哪件兒不要真功夫,我也想得到真?zhèn)??!?/br>“那怎么就沒人收呢?”荷蘭也好奇地問,女孩兒垂下眼,解衣扣,“沒錢。家里人不讓。”挺犟的模樣。“你哭,是跟家里人在賭氣吧,為說相聲兒?”高犰輕聲問,女孩兒眼睛里又紅潤起來,過了會兒,點點頭,“他們非要我嫁個瘸子,那瘸子還有個孩子,我不愿意,他們就掐了我的經(jīng)濟來源。——”可憐喏,原來是包辦婚姻的產(chǎn)物?!?/br>東東這時候卻沒有同情心,“別聽她胡扯,走走走走!”女孩兒真恨恨地看向他喏,又有種走投無路的悲憤感。犰犰卻信她,皺著眉頭也看向東東,“你先弄清楚再處理,能幫一把怎么不幫——”正說著,突然聽見外面“轟!!”一聲巨大的沖天炮仗響,嚇得幾個人都一跳!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接著,———“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震耳欲聾的鞭炮巨響啊?。?/br>比那次荷蘭meimei家“請妙吉祥”聲勢巨大不曉得幾多倍?。÷犅曧憙?,硬像是半個北京城都在炸鞭了??!犰犰一陣心慌,怎么回事兒???!這次婚宴說好低調(diào)不張揚,一掛鞭都說不放!怎么——犰犰捂著耳朵忙跑出去了!113(第二部,完結(jié))鞭炮喧天,此時,這些綿延萬里般的轟響在高犰看來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站住在角落里看向那個門口,———一排接一排的軍裝接踵進來。有些是一個人,有些是兩三個人;有些手里捏著那么厚一個紅包,或多個,甚至一打,后面抬著全新鮮玫瑰的大花籃,上面書寫“祝魏小白、黃東犰百年好合”;大部分手里捧著而來的是一個香爐那么大的金缽,里面盛滿全金的“子孫餑餑”?!?/br>說實話,此時的情狀相當(dāng)詭譎僵尬。魏小白站在主桌這邊,沒有挪動,只是那雙精媚的鳳眼里——仔細看,明擺盛著盛怒??!不用看,小白也知道此時高廻和黃教授兩位心中該是如何不滿,好好一個溫情簡潔的婚宴,如今,非要盛染上如此不可思議的驕奢張揚!——這是誰干的?!全是部隊上的!———一目了然,小白怎得不恨透心骨!高犰站在洗手間出來的這邊角落里,也沒有挪動。雙手依然捂住耳朵。犰犰很茫然,心中或多或少煩悶起來,好好一個婚宴,糟蹋了———新郎新娘都無人出面接禮,本身坐在宴席上的賓客們被這突然而來的大仗勢也驚疑住,說話的人都沒有了。而送禮的人還在源源不斷走進來,沒人接待,也都一時疑惑在那里,不知道豐厚的賀金送至誰人手?眼看著進來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后面開始排長隊了!高老莊的大堂經(jīng)理也急急忙忙走進來,“東東,怎么辦,外面的車都堵到那邊路口了,全是軍車、政府車,開過來一輛整一掛鞭——”什么聲音都聽不清楚,人只能湊到耳朵跟前費勁兒大聲說。東東扭頭看了眼犰犰,又望了眼那邊的魏小白,多少了點內(nèi)情,當(dāng)機立斷,邊卷袖子邊朝門口疾步走去,“這邊來!各位這邊來!”橫過來一張桌子,臨時作為接待處,開始收禮金咯!“這‘子孫餑餑’倒哪兒?”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可能是他們部隊八 旗新興起的一種新婚送禮方式,全是一缽一缽的純金“子孫餑餑”。按說送來了,要倒進接禮方擺在門前的一個大金缸里,可是現(xiàn)在上哪兒搞大金缸?東東叫廚房把那些大水桶全拖了出來,后來一缽一缽就往里倒哇!不僅金“子孫餑餑”,就是大大小小,一個比一個厚的紅包也是往這些水桶里邊甩。當(dāng)然要把賬都記下來,東東把自己店里面的記賬本全搬了出來。倒一缽“子孫餑餑”,甩一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