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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昭陽本紀(NP 高H)在線閱讀 - 第八十二章 只活在臺詞里的阿史那多摩

第八十二章 只活在臺詞里的阿史那多摩

    

第八十二章 只活在臺詞里的阿史那多摩



    然而,昭陽公主的昏禮和科舉放榜的喜悅未能驅散終將籠罩在長安城上的陰影。

    李琮身著金吾衛(wèi)大將軍的官服,站在朝堂之上,神情不免恍惚。

    在朝臣來來回回的罵戰(zhàn)之中,李琮想起八月十九的凌晨,她身披露水回到府上,第一個瞧見的卻是竺法成久久等候的身影。

    法成?等我做什么?

    李琮說了聲抱歉,竺法成還沒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李琮就把他的手捉了過去,呵氣運功給他取暖。

    怎么也是秋天了。

    更深露重的,他也不知站了多久,手摸起來涼得像冰。

    竺法成還穿著袈裟,在大興善寺不稀奇,在公主府顯得怪模怪樣的。他垂著頭,低著眼,寬大的衣袍襯得他的身影愈發(fā)蕭索。

    沒有等你。

    李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聽喜兒說竺法成一宿沒睡,剛開始還好好地在明鏡臺待著,后來待不住了,溜達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房前就不走了。

    不是在等她,難道是給她看大門來了?

    貧僧認床,睡不著覺。

    竺法成不好意思地笑著,仿佛給李琮添了多大的麻煩似的。李琮心頭一緊,把人請進屋里,叫人點起炭盆,真摯地說:

    是我疏忽了,還請法成見諒。

    竺法成孤身一人,來公主府,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沒有一個熟人。李琮可以給他備好寬敞的屋室和貼心的下人,但他需要的自在安然是她無法給的。

    殿下,您夜里是去忙了嗎?

    竺法成聞得出來,李琮的身上有一股甜膩的味道。

    李琮不想對竺法成說謊,自認為他亦不會介意此事,便繪聲繪色地同他講了今夜發(fā)生的事。

    法成,你說這些男人怎么心機如此之深?不像法成你悟性高明,通透達觀,定然做不出這么荒唐的事!說起來,我從客棧走的時候,好像還看見了司道君?

    李琮說完,竺法成好半天沒說話。她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索性閉上了嘴巴。

    法成,你是不是睡得不太好?瞧瞧你這臉色,趕緊去睡個覺吧?

    竺法成不吵不鬧,一聲不吭,看著委委屈屈的,就跟受了她欺負似的,搞得李琮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虛。

    按理來說,李琮一個風月老手,斷不該這般遲鈍。只因竺法成在她眼里還是個和尚,二人之前又有相敬如賓的約定,因此,她壓根就沒往別的方向想。

    直到把竺法成送回明鏡臺,李琮還很媎倆好地拍著竺法成的背,說:

    法成,你別把我當外人,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

    之后幾天,李琮一直在處理西行前期準備工作和金吾衛(wèi)的交接事宜。

    明鏡臺修在公主府的最西邊,是李琮特意吩咐的,想給竺法成個清修之地,離她的寢室遠得很,來回走要橫跨大半個公主府。

    因此,倆人昏后基本沒見過面。

    饒是如此,李琮卻時常想起竺法成,想起她那日見到的孤寂的背影。

    像是中了什么咒一樣。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李琮這樣想著。

    昭陽!昭陽?昭陽!

    李敬連喊三聲,李琮才從回憶中驚醒。她看李敬臉色不對,用眼神向晉王求救。

    怎么了這是?

    邊關,突厥。

    妹兄二人用唇語完成了交流。

    李琮擺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剛想要表演一番,李敬就發(fā)難道:

    昭陽,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玩物喪志!

    李琮沒搞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李敬這么罵竺法成,她卻很不爽。

    好歹是她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罵竺法成不就是變相罵她嗎?

    圣人此言差矣。我可是沒日沒夜地帶著金吾衛(wèi)巡城,京城治安比兄長任職之時好了不是一點半點。臣怎么玩物喪志了?

    李敬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怒道:

    長安是沒事,可你看看,這邊關都亂成什么樣兒了?十年了!我大唐十年來與突厥交戰(zhàn)未有一次敗績!結果呢?柴淵這老匹夫竟讓一個青瓜蛋子給敗了!傳出去簡直是丟大唐軍隊的臉!

    李琮人不在沙場,人脈卻還在沙場,自然曉得李敬為何如此生氣。

    前幾日,柴老將軍與突厥左將軍阿史那多摩交手,本可誘敵深入,一舉拿下,沒想到軍隊糧草補給跟不上,生生叫人困在雪地里。

    若非柴氏父子二人拼死殺出重圍,連主帥都要叫突厥擄去當了俘虜。

    作為十年來唯一打贏大唐軍隊的突厥將領,阿史那多摩現(xiàn)在可謂炙手可熱,得意極了,正押著幾千名戰(zhàn)俘,要大唐拿食物和銀錢去贖人呢。

    李敬氣得在朝堂之上踱來踱去,話里話外竟是在抱怨李琮。那意思是說:都怪李琮沒上戰(zhàn)場,要不然怎么會輸成這樣!

    好似忘了當初說死都要把李琮困在長安的人是誰。

    要說此事的根源卻也不在柴老將軍,李玨去邊關的時候就在阿史那多摩手里吃了不少虧,基本叫人把唐軍的底細都給摸清了。

    盡管李玨是個對帶兵打仗一竅不通的門外漢,可阿史那多摩也實在是不可小覷的勁敵。

    柴老將軍此去邊關原本就是收拾太子留下來的亂攤子,不料把自己一世英名折了進去。

    李琮早就習慣了敬皇帝的偏心,她只擔心邊關受苦的百姓和落在突厥蠻人手里的士兵,并不在乎李敬的陰陽怪氣。

    反而是崔宰相看不過去,說道:

    啟稟圣人,昭陽公主半年未曾上過前線,此次戰(zhàn)敗著實與公主無關。再說,公主已有駙馬,在府中相夫教子,合乎人倫婦道。圣人如此苛責公主,怕是要寒了公主的心。

    聽著嘛,像是為了李琮好,實則是說她牝雞司晨,早該下崗。

    李琮白了崔令一眼,這老狗說什么人倫婦道,她出來打仗當官就是不守婦道了?那她還覺得崔老狗夜宿秦樓楚館不守男德呢!

    什么婦道,狗屁東西。

    李敬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黑,偷偷瞪了眼不爭氣的太子,逮著崔宰相發(fā)火道:

    說這些有什么用?想想該怎么辦!

    總不能真乖乖把贖銀送上去吧?

    實際上,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只要把李琮派回去,她有八成把握可以把阿史那多摩打回邊界線。

    可是,李敬不會答應。

    好不容易把昭陽從軍隊里趕出去,還準備把她金吾衛(wèi)的官兒擼下來呢,這時候又求著她去打仗,豈不是前功盡棄,自打嘴巴?

    兒臣愿出使突厥,代為談判,為圣人分憂。

    太子李玨站出來,領下這塊硬骨頭。

    在李敬欣慰卻疏離的目光中,太子知道這是他扳回局勢的最后一次機會。如果這次他還無法讓圣人滿意不,不會的,他永遠會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