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哪位公主不偷情哪個高僧不犯禁
第十五章 捉j(luò)ian
人或多或少都會做些蠢事。 區(qū)別就在于上位者做了蠢事會有人為其遮掩、開脫,下位者做了蠢事便要招致數(shù)不清的嘲笑。 昭陽公主出神地望著竺法成臉上紅痕,關(guān)于她與他初見的無數(shù)可能在她眼前飛速掠過,那些誘人的假設(shè)與這張驚艷的臉孔共同編織出一個夢境,在她還分不清這是上天注定的陰差陽錯還是有心人的順?biāo)浦壑畷r一一破滅。 抱歉 她的歉意還未致畢,他卻輕輕搖了搖頭。 仿佛是伽葉使者拈花一笑。 平生首次她在見到一個男人的時候心中唯有欣賞而無綺念。 可是,在李琮還來不及分辨這突如其來的思緒意味著什么的時候,他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退回寺中。 擺明了不想插手這樁風(fēng)流案。 李琮幽怨地瞪了玄機(jī)和尚一眼,玄機(jī)和尚面慈心軟,被人瞪了也不生氣,好脾氣地沖她笑著,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你就是玄機(jī)和尚? 小僧參見殿下。 哦?你見過本殿? 去年元日奉旨入宮誦經(jīng),有幸與殿下一面之緣。 李琮眼珠兒一轉(zhuǎn),問: 恐怕和尚你那日不僅與本殿有一面之緣罷? 否則,李寶珍哪里有什么見外男的機(jī)會? 玄機(jī)和尚的臉紅了一下,算是默認(rèn)。 猜也知道,安樂公主與玄機(jī)和尚之間定有一段刻骨銘心、驚世駭俗的愛情故事,她不顧公主身份的尊貴,也不管世俗婚姻的枷鎖,鐵了心要與一個一文不名的和尚在一起;而他不守清規(guī),破了戒律,日日夜夜承受心中的道德譴責(zé),甘受千古的罵名也要與心愛的女子長廂廝守。 可李琮對這些并不關(guān)心。 玄機(jī),本殿愿意相信你與寶珍是真心相愛,可你也知道這是個吃女人的世道。倘若你二人的情事傳了出去,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玄機(jī)和尚有一雙只有沉溺于愛河的人才會有的眼睛,他不會掩飾、也不懂為什么要掩飾自己的情感。有那么多人看出了他對李寶珍的一片真心,有那么多人善意地勸誡他回頭是岸。 他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 殿下的意思是我從此以后再也不能見她么? 李琮的視線越過他,緊盯飄落的花葉。 她揚(yáng)聲道: 沒錯,只要你愿意遠(yuǎn)走他鄉(xiāng),本殿保你一生平安順?biāo)臁?/br> 用虛無縹緲的愛情換一條命。 這很值得。 玄機(jī)和尚悲傷地望著李琮,他的悲傷似要凝固一般,這種眼神讓李琮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下一秒。 玄機(jī)掏出匕首刺向心臟。 李琮彎弓搭箭射偏匕首。 李寶珍沖出來撞開玄機(jī)。 三個動作幾乎同時發(fā)生。 待到塵埃落定之后,李琮抱起雙臂,無奈地看著這對相依相偎的戀人上演著感天動地的經(jīng)典戲碼。 和尚,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琮今日來時氣勢洶洶部分原因是她根本不相信玄機(jī)和尚對李寶珍是真心的。 可這執(zhí)拗而癡情的和尚卻要用生命來證明他的真心。 倒把她弄得像個惡人。 離開長安就意味著我此生再也無法見她一面。 玄機(jī)和尚存了必死之志,雖為李琮所救,仍是心有余悸。李寶珍也不顧及還有旁人在場,撲在玄機(jī)胸前號啕大哭起來。 昭陽!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 李琮嘆氣。 寶珍,這傻和尚的話你還聽不懂么? 若是此生不能見你,他甘愿去死呢! 李寶珍慌了,口不擇言。 叢叢兒!不如我吃些假死藥,再也不回長安!這公主身份不要也罷,只要能與他長廂廝守,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雖然同為大唐公主,李琮與李寶珍卻有著截然不同的人生。李寶珍備受親人寵愛,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是什么,以前沒有吃過任何苦,以后也吃不了任何苦。 她不知道有很多女人為了愛情付出所有,也看不懂李琮冷凝的目光后隱秘的心痛。 李琮笑。 這對情路坎坷的戀人還有太多的話要講,還有太多的衷腸要訴。只可惜不光是李琮沒有耐心聽完,就連那些暗中窺伺的眼睛也同樣無法忍受。 公主,您對玄機(jī)和尚一往情深,又將臣這個夫君置于何地? 方湉話音剛落,又有人接話道: 寶珍姊,方侍郎跟我訴苦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糊涂,怎么會做出、做出這樣的事來! 柴小侯爺仍著一襲大紅衣袍,面如冠玉,目如寒星。他的眼睛有著少年人最純粹與最真摯的熱情,而這樣的眼睛是容不得一點(diǎn)沙子的。 所以,他來了。 來幫一個結(jié)了婚的男人伸張正義,宣誓主權(quán),即便他與李寶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即便他還是習(xí)慣性地稱呼她一聲寶珍姊。 那機(jī)靈的小沙彌在李琮眼神示意下悄悄溜走,李琮則不動聲色地站在安樂與玄機(jī)二人身前。 李琮! 柴嶸縱使有天大的道理在她面前也矮上三分,加之前些日子在皇宮中出的那檔子尷尬事兒,他還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態(tài)來面對她。 殿下,本侯知你與安樂公主姊妹情深,自然看不得她受一點(diǎn)傷害。柴小侯爺盡力不去想他與李琮之間的一點(diǎn)曖昧,畢竟眼下可是有抓jian夫yin婦的正經(jīng)事要做呢!本侯保證安樂公主不會受一點(diǎn)傷害,只要把玄機(jī)和尚交與我們處置便是。 方侍郎明白家丑不可外揚(yáng)的道理,他不敢告訴當(dāng)宰相的父親,怕此事一下子捅到圣人面前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于是便找了年輕、沖動又好為人打抱不平的柴小侯爺。果不其然,他掉了幾滴眼淚,小侯爺就信了他是個深受情傷的可憐男人。 小侯爺闖入佛寺,空口拿人,是個什么道理? 李琮覺得自己像只老鷹,為身后兩只哭哭啼啼的小雞崽子張開巨大的羽翼。 殿下,旁的事本侯依你就依你,一個yin僧有什么值得你袒護(hù)的?還有,寶珍姊既然嫁為人婦,就要恪守婦道,若你是民間女子,做了這樣的丑事,怕是要浸豬籠的!方侍郎他有哪一點(diǎn)對不住你?你竟要找個和尚來侮辱他? 全天下的男人對戴綠帽子這件事都有咬牙切齒的共情。 李琮扶起安樂,擦去她的淚水。 什么yin僧?什么jian夫?這大白天的小侯爺發(fā)的哪門子瘋?本殿怎么不知安樂公主與玄機(jī)和尚有什么私情? 她隔在李寶珍與玄機(jī)二人中間,眨眨眼睛,無辜問道: 安樂不過是陪本殿入寺聽經(jīng),因庭院錯落迷路至此,幸得玄機(jī)和尚指點(diǎn)迷津。至于柴小侯爺方才所言,本殿一概不知。 柴嶸實(shí)在沒想到李琮的臉皮這么厚,編起瞎話來臉都不帶紅一下的。他目瞪口呆,該說些什么都忘了。 方侍郎的臉卻沉了下去。 看來,這昭陽公主是打定了主意要袒護(h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