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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暌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

分卷閱讀13

    十月初七,看似平凡的日子,即將死死刻進遙遙的生命里,永不磨滅。

試過了火紅嫁衣,仍需改一改腰身。遙遙這一段日子瘦得厲害,倦意更深,倚窗凝眸,盈盈雙目卻空茫無際,院里一朵大理菊碎裂,花瓣砸在層層秋葉之上,連哭泣的聲音都瞬間消逝。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遙遙自嘲,莫不是當真害了相思。她笑了笑,只當自己愁緒難解,遇景傷懷。

有些事情,她不愿思考,害怕思考。

酉時方過,就見萍兒進來通報,說是承賢宮里的小宮娥來,請她去坐坐。

這樣的時辰相邀,遙遙覺著有些奇怪,但又念著自己即將出宮,而承賢又是那般古怪性子,便點頭應了。

遙遙喚了萍兒一道,隨那小宮娥往西面去。

天色已全然暗下來,遙遙走在九曲回廊之中,迎面拂來冷冷夜風,樹影婆娑,枝葉幽明,遙遙驀地害怕起來,這是一條不歸路,踏出去時,已沒了回頭的權(quán)力。

終點并非廢太□,而是宮廷最西面的老舊佛堂。

小宮娥將萍兒拉到一旁,遙遙推開那赤色的紅漆大門,“吱呀”一聲,仿佛離世前最后一絲不屈的叫嚷,那聲音漸漸滲透進內(nèi)里,飄搖,拉扯,勾上面前人翻飛的衣袂。

遙遙瞧著他神采英拔的側(cè)影,心頭陡然一緊,轉(zhuǎn)身便要奪門而去,恰時小德子迅速拉合大門,一陣窸窸窣窣的落鎖聲,遙遙失了重心,頹然靠在門上,看著衡逸唇邊媚態(tài)翩然的笑,心中是沁涼的絕望。

遙遙又恢復一派冷然,惱怒道:“這樣晚了,你騙我來這,究竟想要做什么?”

衡逸冷笑,從暗影中走出,幽深的眼眸,映著重重燭火,燃出的竟都是nongnong恨意,他咬牙切齒,似乎要將她剝骨抽筋,吞咽入腹,待到她的骨血都在他體內(nèi)化作難分難解的一團,待到她的魂靈都與他攪在一處,方才罷休。

“怎么?jiejie愿與三哥秉燭夜談,卻不肯見弟弟一面么?”

這聲音,冷得徹骨,幽幽從地底鉆進她身體,帶著泥土的芬芳與尸體的腥臭,像一縷魑魅,化作了灰煙,繞著佛堂高聳的房梁,凄涼叫嚷。

他看著她,像失去寵愛的孩子,祈求她最后一絲悲憫。

遙遙害怕,瑟瑟發(fā)抖,她怕這樣的衡逸,他已入絕境,背后是無底深淵,她拉不回他,他從來都是這樣執(zhí)拗的人,他會笑著,笑著墜落。

衡逸張開雙臂,狹長鳳眼,似秋水凌波,羽扇似的睫毛,綴滿瑩瑩淚珠,他孩童般的模樣觸到了遙遙最柔軟的記憶,他哽咽著說:“jiejie,jiejie你不要我了么…………”

遙遙怔忪,她已陷入他設下的魔障,癡癡看著他流淚的眼,烏亮的瞳仁映著她快步上前的身影。

他瞧見她上前,滿足地笑。

遙遙抱住他,任他藏在自己懷里。

衡逸笑著,眼底一片森冷,他靠著她,“jiejie,別離開我?!?/br>
遙遙拍了拍他的背,說:“怎么會,jiejie不會丟下你的?!?/br>
衡逸低聲說道:“jiejie,衡逸好寂寞?!?/br>
遙遙道:“衡逸,你總有長大的一天。”

衡逸突然發(fā)火,抓住她雙肩,狠狠逼視,“所以,所以你便要嫁人去?”

遙遙無奈:“這是我能決定的嗎?

衡逸說:“你教我怎么受得了,你教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你嫁給旁人?”

遙遙迎上他的眼,定定道:“這就是命,由不得你不認。”

陡然上竄的燭火,映出衡逸幾近扭曲的面龐,他狂亂地笑,遙遙已認不得眼前人,他拉扯著,將她抵在梁柱上,遙遙動彈不得,只得看著他一點點靠近,衡逸身后是一尊無量壽佛布施像,佛祖慈悲,普度眾生,卻偏偏不渡我。

“jiejie,別怪我。我只是…………我只是怕有那么一天,你會忘了我?!?/br>
衡逸粗重急促的呼吸與她的混雜在一處,亂了,遙遙連心都亂了。

迷失

遙遙聽見門外萍兒的驚呼,一聲“公主”之后戛然而止,只余下掙扎時衣料磨擦的聲響。

遙遙幾近絕望,怒極,一腳踹在衡逸膝上,他疼得皺眉,卻半分不讓,死死將她摁在梁柱上。

他們像曠野中兩只覓食的獸,在沉默的對峙中互相審視,在寂寥的暗夜里伺機而動,誰都不愿退讓,誰都不愿屈從。

遙遙抬起下頜,冷冷看著他的眼,仿佛一直看到他真實的丑陋的內(nèi)里。

她恨恨道:“衡逸,別做令自己后悔的蠢事!”

衡逸卻似纏綿,在她耳邊,輕輕哼:“人說女人的第一次,痛的徹骨,痛的一生一世都不能忘記。遙遙,好jiejie,讓衡逸做你的第一個男人好么?即使來日,你恨我入骨,也讓衡逸扎根在jiejie的記憶里,永遠,永遠永遠…………好不好呢?”

他靠上來,壓著她的身體,愈來愈緊,緊得她連呼吸都艱難。

遙遙不可抑制地顫抖,恐懼,像無邊無垠的夜幕,狂亂罩下來,牢牢將她捂緊,一分一秒奪去她的呼吸。

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你可真是狠毒。今夜過后,你教我如何面對后日婚禮,你教我如何在左家自處?或者,子桑衡逸你就期盼著我羞憤難當跳井自沉么?你當真是個好弟弟,半分都不曾為我想過!”

“遙遙!”衡逸低吼,像受傷的獸,抓住她的頸項,強迫她抬起頭,一時間,又換做迷戀色彩,緩緩印上她的唇,仿佛是膽怯,他只伸出舌頭,一遍一遍,舔著她的唇,舌尖描繪著飽滿唇線,緩緩地,略帶羞怯地,嘗她唇上滋味,咽下那妖冶的胭脂紅。

遙遙一陣陣酥麻,仿佛春風拂柳,垂柳搖擺,一下下掃過心窩,身如柳絮,心如擂鼓,不由自主,沉下去沉下去。

她推他,他化作了石像,紋絲不動。

他濕熱的舌尖勾過她唇角,她聽見耳邊一聲滿足的喟嘆。他終于放開她,微笑著觀覽她緋紅的面頰,水光瀲滟的唇瓣。

衡逸與遙遙額頭相抵,他已高出她半個頭,可以居高臨下地看她,但也許,他一直站在高處,好整以暇,只待她入甕。

他湊過身來,平坦堅實的胸膛磨蹭著遙遙墳起的胸乳,她的呼吸越發(fā)急促,小腹下清晰地感受到他緊繃的慾望。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無量壽佛布施像,釋迦摩尼涅磐像,觀音成道像。

慈悲的臉,說道的臉,布施的臉,都化作衡逸決絕的面容,像鬼魅,迷亂地笑。

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