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夢魘
第五十九章 夢魘
陽光透過窗簾縫照到床上,宋溪潯難受地瞇了瞇眼,意識混沌地翻了個身,被身下某個堅硬的東西硌到了,她睜眼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那人左手手腕上的手表。 唔 聽到身邊那人的囈語,她有些愧疚地問道:吵醒你了? 沒有已經(jīng)醒了。尚遷跡縮回了左手,安靜地看著她的jiejie。 啊,哦。 宋溪潯睡眼朦朧地坐起身,打算起床的時候卻被那人一個翻身重新壓回了床上,被對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避開她過于深情的目光,無奈地說道:該起床了 她記得自己昨晚洗完澡就躺下床了,等了半天meimei還沒有上來,似乎就那樣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了。 尚遷跡雙眼迷離地看著身下的人,她忍不住埋下頭,在她的脖頸側(cè)輕咬了一口,小聲喚道:jiejie要做早cao。 什么早cao? 宋溪潯沒聽懂她的意思,直到尚遷跡再次壓下身,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她才察覺到挺立的那物正抵著自己的腹部。 就是zuoai的意思 尚遷跡又一次張口咬住身下人的耳垂,含在嘴里用舌尖挑逗著。 不行現(xiàn)在是早上 Omega的發(fā)情期還沒結(jié)束,盡管宋溪潯心里并不愿意,但她的身體卻像是繳械投降了似的,后頸散發(fā)出淡淡的信息素。 所以是早cao嘛 遷跡我們最近太多次了 宋溪潯壓抑著體內(nèi)的結(jié)合熱,抓著對方放在自己腰間亂動的手,扭過頭避開了她的下一個吻。 可是昨天都沒做 尚遷跡坐起身難過地看著宋溪潯,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她牽起她正抓著自己的左手,輕輕覆在自己勃起的腺體上,可憐兮兮地問:jiejie真的不可以嗎? 我 意識逐漸回籠,昨晚乃至數(shù)月前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她不止一次覺得自己無法接近面前的她,不知道在自己離開的十年間,她的meimei都有過什么樣的經(jīng)歷。 昨天遇到的那個開朗直率的陌生人那才像是meimei身邊的人吧和自己完全不一樣。 只是為什么她們的聲音會出現(xiàn)在那段錄音里 重現(xiàn)于腦海的畫面和聲音讓她瞬間感到一陣反胃,感受到手心那處的熱度,宋溪潯驚慌失措地收回了左手。 沒有得到預(yù)想中的結(jié)果,尚遷跡愣了一下,她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被覺察的煩躁,隨后面色如常地說道:好吧,jiejie不想要的話就算了。 宋溪潯感受到她的失落,本能地想和她說對不起,想了想?yún)s又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兩人拉開了距離,她沉默地站起身,獨自走進門邊的衛(wèi)生間。 偌大的房間重新歸于寂靜,尚遷跡在黑暗中看著那扇關(guān)上的門,右手緩緩在被子里摘下左手上的石英腕表,指腹輕輕撫過在這幾天里近乎痊愈的傷痕,隨后曲起手指,順著傷口的紋路,用指甲劃過一次又一次。 她們明明已經(jīng)在一起了不是嗎?為什么那個多余的人還是如此礙眼 指尖畢竟不同于鋒利的刀片,尚遷跡感受不到如過去那樣粘稠的液體在自己手腕上炸開,但這樣若有若無的酥麻感仍然能持續(xù)不斷地刺激著她的大腦。 就像是性愛里的前戲,在她最敏感的部位挑逗般的撫摸著,緊接著便是粗暴地一捅直入,在她的身體上烙上永遠抹不去的印記。 可惜身邊沒有什么鋒利的東西。尚遷跡意識渙散地惋惜道。 不知道是不是這三天都沒有摘下手表自殘的原因,這一次給她的感覺格外刺激又美好,她不禁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直到血液的灼熱感緩緩流淌在自己的皮膚,她才喘息著停下動作,臉頰上還是一片褪不去的潮紅。 就像是剛自慰完一樣事實也確實如此。 空氣中充斥著Alpha的信息素,她右手下移握住自己的腺體,感受到那里的濕意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射精了。 啊又在自殘的時候高潮了 她有些困倦地閉上雙眼,如往常一樣打算睡個回籠覺時,忽然察覺到洗手間內(nèi)停下的水聲,這才強迫自己恢復(fù)清醒,用枕頭下的紙巾擦干凈血跡后,重新戴上了那塊手表。 洗漱后的宋溪潯走到一樓的廚房,里面一塵不染,廚具也像是剛買不久的,有的甚至包裝還沒拆開,似乎閑置很久又有人定期打掃。 她打開冰箱的門,本來已經(jīng)做好出去吃的準備,沒想到里面各種新鮮的食材都很齊全,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煮面。 預(yù)計時間差不多了,她打開鍋蓋,突然感受到肩頭一重,拿著筷子的右手一頓,宋溪潯轉(zhuǎn)頭看著身后那人的側(cè)臉,聞到她身上特有的體香,她一邊繼續(xù)夾起面條,一邊問道:早上吃面可以嗎? 你做的我都可以尚遷跡看著自己剛才留下的咬痕,湊上前憐惜地輕吻著。 先、先別這樣癢宋溪潯躲了一下,她關(guān)掉小火和抽油煙機,一本正經(jīng)地提醒道:早上起來要先喝一杯溫水。 好。 尚遷跡乖巧地去找了兩個杯子,倒完開水后又分別放在水龍頭下?lián)搅诵├渌?/br> 那是自來水。宋溪潯面色凝重地說道。 ???不可以喝嗎?尚遷跡疑惑地問,冷水為什么叫自來水?那開水是外來水嗎你笑什么? 咳水龍頭里的水不能直接喝的,會有細菌,宋溪潯盛好兩碗面后走到她身邊,把兩瓶水倒掉后沖洗了一下杯子,試探性地問:你不會一直把自來水當飲用水喝了吧? 我我才沒有。尚遷跡看著兩個空杯子,意識到廚房里根本沒有什么她可以幫忙的地方,悶悶不樂地出去了。 宋溪潯瞥到那人悄悄離去的身影,無奈地笑了笑。 這種常識她才不信自己以前沒有和meimei講過,就是這人這些年不知道被慣成什么樣了,挑食不說,還總是和她說那些奇怪的話,性格也是讓她捉摸不透,以前分明很乖巧懂事的。 還是小時候好。 宋溪潯默默在心里想道。 餐后尚遷跡堅持要自己洗碗,宋溪潯在廚房外等了半天后聽到了陶瓷破碎的聲音,正想進去清理碎片的時候又被攔在了門外。 我自己會解決的!尚遷跡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宋溪潯拗不過她,只好繼續(xù)在廚房外等著。 之后兩人便準備乘車回灣寧了,她也不知道那人剛剛在廚房里搗鼓著什么,只知道最后聽見了洗碗機的運作聲。 小轎車停在樓前,宋溪潯坐在駕駛座的正后方,出神地看著窗外這棟氣派的別墅,她聽到車門關(guān)閉的聲音,扭過頭便和身邊那人對上視線。 她們的距離很近,再湊近一點就能貼上雙唇。 咚咚咚!窗玻璃突然被人從外邊敲響。 宋溪潯尷尬地退了回去,尚遷跡搖下車窗,冷漠地看著車外的人。 任泠之對那人的神色習以為常,你去哪啊寶寶? 有事快說。 哎呀,那其實也沒什等等等等! 眼看車窗就要關(guān)上,任泠之著急地伸手制止,繼續(xù)道:昨天說的那個錄像狗蛋說他硬盤壞了沒備份啊,那你 我也沒有。尚遷跡強裝鎮(zhèn)定地打斷道。 宋溪潯低下頭看手機,實則忍不住悄悄聽著兩人的對話。 錄像?是什么網(wǎng)課錄播嗎? 哈哈!我就知道!所以我昨天在大群里找了一整晚,總算給我找到了! 可喜可賀。尚遷跡敷衍地回答道,心里只想快點結(jié)束這個話題。 任泠之完全沒注意到那人僵硬的神情,炫耀完后又刻意壓低音量道:你不想再看一次?要不要我發(fā)給你? 即使她的聲音不算大,但在這狹小又安靜的車內(nèi)空間還是清晰可聞,宋溪潯心存疑惑地皺了一下眉。 不 尚遷跡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正想把錄像當成網(wǎng)課錄播,順理成章地說自己已經(jīng)學(xué)完了,沒想到被那人打斷了。 啊對了,我從你開始錄的時候一直有說話誒,你昨晚干嘛這么緊張? 腿上的手機息了屏,宋溪潯愣愣地抬起頭看向身邊的人。 尚遷跡同樣沉默地看著窗外的人,她現(xiàn)在只想把這人丟到車前,然后油門踩到底撞死她。 半晌后還是沒有回應(yīng),任泠之沒察覺到那人要把自己千刀萬剮的眼神,再次問道:那時候不是不追究了嗎,他們不會現(xiàn)在又翻起舊帳來了吧?不會又要從我零花 開車。尚遷跡搖上車窗,對前面的司機指示道。 是。 誒你這人怎么這樣咳咳!站在原地的任泠之被車尾氣嗆了一口,罵罵咧咧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中途衣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低頭看著那份調(diào)查報告,表情逐漸懷疑人生。 出生地是灣寧市監(jiān)護人那欄只有一位女性Beta 灣寧市實驗小學(xué)灣寧中學(xué)初中部灣寧中學(xué)高中部 甚至連得過小學(xué)生作文大賽的二等獎都被寫進去了,看得出來實在是沒有什么可查。 不管是家庭背景還是人生經(jīng)歷都太過平凡無奇了吧! 任泠之百思不得其解。 她點開和尚遷跡的聊天界面,半年前的消息至今都沒回復(fù),她打開手機鍵盤,狂敲了幾十個問號發(fā)送出去,心里才算是舒坦些。 沒想到下一刻手機又震了一下,那一串問號邊上赫然有個紅色感嘆號。 ZZZ開啟了好友驗證,您還不是她的好友 任泠之深呼吸一口氣,才忍耐著沒把手機摔得四分五裂。 汪!汪汪!見小主人回來后,兩只大型犬歡脫地撲到門前,還沒等那人開口,通人性的兩團毛球便又畏畏縮縮地溜走了。 與此同時,轎車通過高速公路的入口,車內(nèi)自剛才以來就無人說話,只有空調(diào)的運作聲。 尚遷跡悄悄往宋溪潯的方向挪了挪,若無其事地開口道:明天要交暑假作業(yè)嗎?我還沒寫完,考試的話應(yīng)該不 剛才為什么不讓她說完?宋溪潯不安地攥緊衣角,偏過頭看向她的meimei。 啊因為我們趕時間尚遷跡自知理虧,眼神閃躲著胡言亂語道:不早點出發(fā)的話就趕不上午飯 你們說的錄像,是我聽過的那段錄音,是嗎?見那人像是默認了似的不再說話,宋溪潯有些心灰意冷地追問:為什么? 為什么明明做了那樣的事卻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溪潯是在問我還是問她?尚遷跡笑了笑,平靜地繼續(xù)道:我不知道她怎么想哦,你想聽我的想法嗎?可是如果jiejie不相信我的話,那我也懶得解釋。 一想到這人從一開始就在騙自己,宋溪潯剛想質(zhì)問她憑什么,頓了頓還是心平氣和地回應(yīng)道:好我相信你。 嗯除去高中不談,我初中的時候也沒那么討厭她至少沒有到要找人輪jian她的程度,我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件事本來就不是我主動提的 但我還是加入了,順便拍了視頻。 即使是在說這樣的事,尚遷跡的語調(diào)也沒有什么起伏,宋溪潯聽得身體有些發(fā)冷,只覺得身邊那人陌生得不可理喻。 溪潯應(yīng)該不理解吧,但是在我們初中,這樣的事很常見。加害者不會受到指責,受害者不敢反抗,旁觀者只是旁觀。 他們問我的時候我就答應(yīng)了,因為我不想當人群里的異類,更不想第二天就變得和她一樣。 注意到身邊人顫抖不止的指尖,尚遷跡牽起宋溪潯的左手,柔聲道:我想她也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或許就是因為管了上一個人的閑事吧,不然他們也不會注意到她。 宋溪潯沉默不語。 溪???尚遷跡輕聲喚她。 我在聽。 好 尚遷跡捕捉到宋溪潯眼里的幾分同情,她透過身邊的人看向窗外,同時壓低聲音,像是陷入了回憶似的,原本平靜的語調(diào)里帶上了細微的哭腔。 那天過后我也總是想起她,夢到那晚的場景我很抱歉對她做過那樣的事所以上學(xué)期開學(xué)那天,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是不是我想了太久太久出現(xiàn)幻覺了 溪潯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他們不止她一個人一開始是記憶重現(xiàn),到了最后就變成她在錄像我 她的眼神在這一刻聚焦在自己身上,兩人對上視線,宋溪潯還來不及開口便被尚遷跡緊緊抱住,她聽到她的嗚咽聲,不同于兒時的放聲大哭,那是一種充斥著壓抑和悲傷的抽泣。 她不可能原諒我了我改變不了過去 即使是這樣,也要好好和她道歉,好嗎?宋溪潯輕輕拍著懷里人的后背,柔聲安撫道:要認真反思自己的錯誤,讓她知道你的歉意原諒不原諒那都是她自己的決定。 所以jiejie原諒我了嗎? 什么? 她像是沒聽清她說了什么,正愣在原地出神,下一刻尚遷跡便捧起她的臉頰,直直吻了上來。 唔 唇齒間除了對方的氣息外,還混合著眼淚的咸味,宋溪潯微睜開雙眼,看著她根根分明的長睫毛,柔軟的觸感深入口腔,剛才緊繃的神經(jīng)似乎得到了放松,她再次閉上眼,全身心投入到這個擁吻中去。 她本來想問的不止初中那件事,更多的是她那天下午在程嘉悅身上看到的灼傷痕跡,宋溪潯在這之前懷疑過尚遷跡,但她現(xiàn)在打消疑慮了。 怪不得她白天上課總是沒精神 原來每晚都會做這樣的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