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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深凝的眉目,秦觀低聲輕笑。雖然子叔態(tài)度冷漠,但顯然秦觀此時興趣正弄,利劍似的眸光一閃而逝,“你會有興趣的。”車子駛了一段時間,卻依舊沒有到達目的地。子叔微微張開眼眸,疾馳的車中,窗外的景色納入眼底。她被人綁縛來的地方是在人煙稀薄的郊外,而她上了秦觀的車后,車子并未往回行,卻是離喧囂擾攘的市區(qū)愈來愈遠。漸漸的,道旁的建筑物越來越少,到最后,只能見到周邊錦帶似的林木山巒,一片沉暗的綠。在子叔以為車子會沿著大道的一直開下去時,車頭一轉(zhuǎn),卻又轉(zhuǎn)入一片林子的幽徑,向著林間深處加速行駛而去。“你帶我去哪里?”轉(zhuǎn)頭看向神態(tài)閑散的秦觀,子叔蹙眉問道。“你怕我會將你賣了嗎?”秦觀揶揄地說道,挑眉輕笑:“現(xiàn)在即使賣,主動權(quán)也是在我,不是嗎?”子叔的眉深深蹙起,臉上的神情并沒有絲毫的驚恐慌亂。秦觀笑笑,修長的手指移至下巴處摩挲著,說道:“這一陣子,你到我的地方?!?/br>“我有自己的住處。”早就預(yù)料她的答復(fù),秦觀懶洋洋地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是方才子叔簽署的文件,下面還有她的親筆簽字。“秦觀,你不要欺人太甚。契約里嚴明,我依舊有自己的自由?!弊邮宓穆曇籼岣邘追郑摮旱暮陧邪祷鸫厝?。“契約是由人定的,隨時都可以改的不是嗎?”秦觀不緩不急地說道,“丫頭,如果你擔心你家小子,我會派人把他接過來,你就放心了吧?當然,你還是自由的,只不過住的地方變變而已,有那么困難嗎?”子叔壓抑情緒地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子叔想知道他的理由,為什么總是不放過她,一次又一次,從九年多以前,便總是處處針對她。細長的黑瞳帶著讓人探索不清的笑意,低沉的嗓音中也透著股玩世不恭,“因為我無聊啊,多了你,生活應(yīng)該會有趣許多?!?/br>秦觀四指微曲,悠閑輕扣著大腿,菲薄優(yōu)美的唇形微微上揚,優(yōu)雅得仿佛陰冥殿堂上不可逼視的王。自他十幾歲接掌大權(quán)后,什么事都在他的算計之中。這五年,他的身邊不缺乏玩具,可不過多長時間,他便很快厭倦。只有子叔,一次次挑起他的興趣,這么多年來,也只有這個人能喚醒他潛在的欲望。更何況,在他的人生當中,只有他失了興趣而拋棄的玩具,斷沒有,在他興趣失去前,擅自消失在他眼前的。總有一天,要讓她自動降服于他。。。。。。。秦觀買下的房子,位于米蘭市區(qū)的郊外,是一個看上區(qū)有些年月的莊園,環(huán)繞在一片蓊蔥的密林之中,幾乎蔽不見天。莊園中心是一幢獨立的、風(fēng)格古樸的大屋,青灰色的石墻,是由一塊塊天然的石頭雕砌而成,略為粗糙的石面帶著水磨砂石的質(zhì)感。巨大的鏤空大理石石柱立在門前,簡單而莊重。只是這個莊園似是久未有人居住,雖然日頭依盛,站在那個大屋前,卻有種陰沉冷郁的感覺。子叔走下車,雙腳方才踏地,便虛軟地踉蹌了一下。秦觀在一旁伸手勾住她,而后似要將她攔腰抱起。子叔退后一步,雙手按在他的胸口將他推拒開。推搡秦觀時,子叔感覺手上黏濕,翻過手才發(fā)現(xiàn),手心上滿是一片腥紅。“你受傷了?”子叔訝然,看向微微蹙眉的秦觀。“怎么?你以為我是神?不會受傷?”他睨著子叔,嘴角帶笑,混若無事地應(yīng)道,仿佛此刻出血受傷的人不是他。低頭看著滲出衣料的血液,秦觀微微皺眉,并非感到疼痛,只是潔癖使然,抬頭時,他又揶揄道:“還是說,你很感動我?guī)麃砭饶???/br>看他無意多說,也似乎沒有什么事的模樣,子叔閉上嘴,再不發(fā)一語,舉步向前走去。秦觀看著走在前面的子叔,看著她纖麗高挑的背影漸漸隱沒在陰沉的大屋時,挑眉一笑,渾身的氣場在不知不覺中加強。他習(xí)慣掌控一切,城府極深又狠心無情,甚至連身上受傷,也是在他掌控之內(nèi)。她和他是同一類人。固執(zhí)堅持,認定了一件事,就一定會堅持到底;兩人一樣有一顆無情的心,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毫無顧忌地傷害自己。所以,他才對她如此興趣不減。只是,這個興趣什么時候才會消失呢?他也很好奇。露天的石階古老而巨大,子叔抬腳,一層一層拾級而上。穿過厚重古樸的大門進入大廳。偌大的客廳,被打掃地一塵不染,地面鋪著墨綠色的地毯,中央擺放了一張雕花案桌和一組暗色的皮質(zhì)沙發(fā),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擺設(shè)裝飾,四周的窗欞都被厚重的窗簾覆蓋住,沒有一絲陽光流瀉進來,或許就是因為太過空曠幽暗,整個大廳看起來有些詭異而陰冷。子叔走到窗前,伸手拉開厚重的窗簾,整個大廳一下子亮堂了起來,陰郁的空間也頓時增添了一些溫暖的氣氛。推開窗子,不遠處是一片寬廣的桐樹林,清新的空氣流進大廳,帶著咸濕的海風(fēng),側(cè)耳,似乎還能聽到隱約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子叔根本沒有心思理會自己即將入住的地方是什么一個環(huán)境,此時的她,心中只是一片憂心。“媽咪!”輕聲的呼喚從身后傳來。子叔回頭。迎著陽光,她看到小諾站在門口,頭上戴著一頂棒球帽,身上還穿著學(xué)校的校服,顯然是剛從學(xué)校放學(xué)便被接到了這里。“媽咪!”他又叫了聲,扔了手上的書包,向子叔撲了過來,子叔俯身接住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摟在懷里。好久不見,心中充滿了思念,憂慮冰冷的心情因為小諾的到來而稍稍升溫。子叔扶著小諾的肩膀,輕輕撥開他因為奔跑而略濕的額發(fā),細細打量著。月余不見,小小的孩子仿佛又抽了不少,細致的五官卻依舊是耀人眼球,只是眉宇間似乎沉靜內(nèi)斂了許多。棒球帽下,略顯暗褐色的頭發(fā)柔軟地搭在肩上,顯得白皙的肌膚細致無暇。長長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