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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距離巷口十多米處,她看到了那個男人。她俯伏在地,身上的衣服臟污不堪,滿是被人踩踏的腳印,還有一些暗褐色的血跡。他在地上動也不動,昏暗的小巷隱埋著他的身影,整個人仿佛是黑暗中多余的鬼魂。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酒氣和濃烈的血腥味,子叔皺眉,取出手機,先撥打了急救電話。向前走到他身旁停下,子叔凝視著這個仆伏在地的男人,停頓片刻,她慢慢蹲下,扶著男人的肩膀,將他小心翻身,似乎是碰觸到了他的傷處,他的身體微微一顫,一絲呻吟游逸而出。他的襯衫口子應(yīng)該是在打斗中被扯開了,袒露的胸膛上全是一塊青一塊紫的傷痕。略長的頭發(fā)半遮住了他的臉,子叔伸手撥開,看清了那張血污之下蒼白得驚人的面容,他臉上涔涔的冷汗模糊了他的容顏,前催瘦削了許多的臉龐也不見曾經(jīng)的瀟灑風流。但子叔卻認出了他——五年未見的段遠希。七十七.別后相認(VIP)段遠希在十六到來前便被送進了醫(yī)院。子叔在院外打了個電話給十六后,便坐在手術(shù)室外等候。她從沒想過自己再見到段遠希,原以為五年前的分別便是他們?nèi)松慕诲e。然命運的安排卻是如此微妙,讓她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又重新見到了他。曾經(jīng),她是忌憚段家的勢力會搶走小諾,才想方設(shè)法地要原離段遠希。而如今早已失勢的段家,又有何懼。段遠希不管如何,畢竟是小諾的父親,與他的牽系非同一般。而她對他的厭惡排斥也早在那一個月的相處和后面五年的歲月里慢慢淡忘。不管是以小諾父親的身份,還是她熟識之人的身份,對于如今的段遠希,她無法不伸手襄助。段遠希在被送進手術(shù)室半個小時后,十六趕到了醫(yī)院。他的面容滿是焦急的神色,額上也盡是瀅瀅的汗水。十六心中的擔憂,子叔在第二次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只是簡短的說了句,“我在嘉幸醫(yī)院”,其他的便再無多說。車子在趕來的途中塞車,他等不及了,便下車一路疾奔而來。十六沖到了急救室的二樓,在看到安好地坐在手術(shù)室外的椅上的子叔,整個人松了一口氣。他走到子叔的面前,粗喘的呼吸還未平息下來,卻是欣慰地說道:“不是你就好,你在電話里沒說清楚,嚇死我了?!?/br>子叔抬頭,看到滿頭汗水的十六,從包里取出紙巾遞給他,接著向手術(shù)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將她的袖子小心的上翻,檢查她的手臂有沒有受傷。他才不管里面受傷的是誰,只要子叔沒事就好。子叔對他擺擺手,表示不是自己的血跡。待十六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后,子叔示意十六坐到自己身旁的長椅上,垂眸思索片刻,慢慢開口:“十六,我要幫助段遠希?!彼领o的目光看著十六,口氣和緩卻肯定地說道:“他與我的關(guān)系不是一句話能說得清的。如果沒遇到他,或許我也不會插手,但既然我碰到了,就不能置之不理?!?/br>十六惻頭,光彩流麗的鳳眸注視著子叔,彎起嘴角笑了笑:“你做決定就好,不用顧慮到我?!?/br>他知道子叔顧慮的是什么。子叔知道他和段家的糾葛恩怨,段家是被他搞垮的,她如今出手幫助段家的人,她擔心他的心理會有心結(jié)。其實,子叔能考慮到他,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他已經(jīng)滿足了。她其實是個很體貼的人,雖然如今的她對于人情冷淡了許多,也不想碰觸感情,但她依舊會真心地為朋友著想。十六的心中疼起一股暖意柔情。他移開視線,瞟了眼手術(shù)室,雙手松松地交握放置在膝上,開口道:“我和段家的恩怨,在段家完全垮了的那天起,就結(jié)束了,我報復的人生,也在那天做了一個了結(jié)。如今的我有著全新的人生和追求,以前的人事,干擾不了我,我也沒有放在心上了?!?/br>……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熄滅了。段遠希被護士從手術(shù)室推了出來。醫(yī)生解下口罩,告訴子叔不用擔心,他身上的幾處傷口不是很深,也沒有傷及要害,縫合的很好,只要他好好休養(yǎng),日后也不會留下什么疤痕,至于其他,只有輕微的腦震蕩和某些部位軟組織挫傷,還有的就是失血而導致的身體虛弱。如今,他被打了麻醉昏迷,大概等明天清晨便會清醒。深夜,按照規(guī)定,家屬不能留院。因此子叔在為段遠希辦了住院手續(xù)后便暫時離開了。第二日清晨,子叔在去卓凡集團之前,先去了趟醫(yī)院,段遠希已經(jīng)清醒了,他卷在床上,將頭埋進交叉的臂彎里,一旁的護士要為他打點滴,量體溫,他卻無動,不移,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無牽無掛。這段時間,精神和rou體上的折磨,怕是已經(jīng)讓他臨近了崩潰的邊緣。子叔走進病房,抬起手,示意護士小姐暫時先離開,讓她處理。看了眼病床上那個死氣沉沉如幽靈一般的男人,子叔走到窗前,將深藍色的簾布拉開,又將窗子打開,讓陽光和空氣都能透進來。明亮的光線驚擾了段遠希的沉思,他的身體微微一動,頭慢慢抬了起來。消瘦的臉龐,凌亂略長的頭發(fā),以前總是神采飛揚迷人的藍眸如今也是一片死寂,眼下還有濃重的一圈黑眼圈,眼前的段遠希沒有了以前那種干凈利落的帥氣,顯得頹廢而蕭索。他死氣沉沉的眼神掃過子叔,繼續(xù)轉(zhuǎn)過臉。兩秒之后,他整個人一顫,屏住了呼吸,脖子以極其緩慢而僵硬的姿勢轉(zhuǎn)了過來。那本如死水一般的眼眸,卻仿佛突然掀起了什么狂風海浪一般,狂烈而激動。他死死盯著子叔的臉,看著那張素凈清絕,卻也成熟了許多的容顏,眼睛眨也不眨。子叔沒有躲避他的目光,與他直視著,走到他的面前,段遠希的視線也隨之拉高。時間過去了三分鐘有余,段遠希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他重重地呼吸,仿佛不這樣,就沒辦法正常地呼吸一般。是子叔嗎?是她嗎?還是他在做夢,眨下眼睛,她就會消失不見?似是擔心子叔會消失一般,段遠希猛地掀起被爬了起來,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