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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鈺被香取以四千元的價格轉(zhuǎn)售到另一家番館去了。 到了第六號番館,甄鈺態(tài)度依舊強硬,就算接客,也會殫技將客人打傷,吃盡了苦頭,渾身上下全是鞭傷,臉上的巴掌印淡了又深,甄鈺的態(tài)度也從未軟下,一日硬過一日。 第六號的番館老板為此后悔莫及,他哪知甄鈺是這般辣貨,當時走了眼才會以為甄鈺的美貌能為自己賺些錢。 而番館之間做生意也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買了貨交了錢,貨好還是壞,如何也不能退。六號的番館老板愁苦之際,聽聞有位南洋商人死了妻,需要個小老婆沖喜,他計上心來,將甄鈺裝扮成好姑娘,以五千的價格轉(zhuǎn)售給那位商人。 有名有姓、有血有rou的甄鈺,像一件貨架上的商品那般被售了一次又一次。 自己的命不由自己做主,在兩處番館里,日子過得艱難非常,到了商人那處日子才好過一些,至少不用擔心夜幕降臨時被逼著去街上接客。 那名商人忙著喪事,前幾日忙得焦頭爛額,并無暇管甄鈺。甄鈺難得不用吃鞭子,她又思想尋個機會討回頭,不過這個念頭萌生,還未有進一步行動,商人便得閑下來,而顧微庭也到了南洋。 花子用幾句簡單的英文,磕磕絆絆地將甄鈺的去處說清楚。顧微庭聰慧,理解得快,知道甄鈺又被賣到他人手中,灼熱的腔子里恨上香取十二分,再次見到香取,坐窩兒無法控制底處的怒氣,發(fā)了勁兒,掐了他的脖子泄一泄恨意。 五根指頭不偷勁兒的掐了近一分鐘,顧微庭才松了手,深呼吸口氣,探得商人的底腳便大踱離開,去尋甄鈺。 脖子受掐而腦袋砸地,地板硬實冰涼,香取的腦袋豁了一個鮮紅的口子。顧微庭人離開了番館,香取的頭還暈乎乎的不知哪里是東南,哪里是西北,最后一口氣沒喘上來,兩眼一閉,意識逐漸消失,昏過去了。 在番館耽誤了一段時間,時候并不早了,不過入夜的南洋比白日時更熱鬧,有的番館里玩情趣,妓女們的彈唱之聲也十分熱鬧。 樹上一派蟬聲,晚風吹來,間有冰涼的小雨珠,落在臉上,顧微庭的肌骨上有了寒意。南洋里有許多中國人,中國人與日本人的面孔相似也不相似,顧微庭辨一眼便能知這些面孔是哪里人。 那名買下甄鈺的商人姓王,是南洋本土人,做家具生意,在南洋有些名聲,這兒的人都喊他王老板,且在南洋也只有一個王老板。 顧微庭一路問中國人,花了不到二十分鐘,到王老板家門口。王老板雖有些錢財,但住處頗樸素,一間帶庭院的復式木屋,屋前掛著兩盞熏黑的燈籠,燈籠下擺著兩盆觀賞盆栽,綠盆紅花,花盆上還貼著一小張暍色的聯(lián)子。南洋常年炎熱,到了七八月份,透氣的木屋倒也涼快。 顧微庭遠遠便瞧見有個穿著馬褂的中年男人,挺著肚子坐于椅上,面朝王老板的門前吃著水筒煙。不一會兒,甄鈺從門里走出來,穿著藍洋布衫,頭發(fā)用一根拇指粗的紅繩全盤在腦后。 隔別滋久,顧微庭就著朦朧的燈火,一眼認出了甄鈺。 甄鈺瘦了許多,四肢上的rou全脫,但肚子微微挺起。不妨頭看見甄鈺,顧微庭的喉頭哽咽,做聲不得,而眼光如醉,眶內(nèi)忽然發(fā)熱,清亮透明的鏡片蒙上了熱氣,將他的視線柔化了。 甄鈺不知顧微庭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她兩手交疊,放在肚子上,腳步極慢,徑直走到那名中年男子面前,嘴里不知說了什么,中年男子聽著,默默放下了了手筒煙,吐去嘴內(nèi)的煙氣,看著甄鈺的肚子沉吟片刻后,慢吞吞回了幾句話。 其實這名中年男子便是王老板,王老板不愛在屋內(nèi)吸煙,每回吸煙時都要到外頭來。 王老板的兩片唇瓣才合上,顧微庭聲音接近破啞,喊了甄鈺的名字:甄鈺 網(wǎng)站在我每次要更新時就卡,哈哈哈,不更新時上來得可順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