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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民國】零碎嫁在線閱讀 - 第五十八章 甄鈺公館逗二爺,周姆媽遇甄慈魂(10)

第五十八章 甄鈺公館逗二爺,周姆媽遇甄慈魂(10)

    

第五十八章 甄鈺公館逗二爺,周姆媽遇甄慈魂(10)



    周姆媽大掉顏色與態(tài)度,才觸照片,突然有一群烏鴉在屋頂上亂叫,烏鴉落屋頂,這不就是西方人常說的Death   Warning?(死亡警告)

    周姆媽的身子形如委衣,再次陷入昏迷。

    一樓四面開窗,掛簾向蠟燭方向打去。掛簾乃是絲綢所制,易燃性質(zhì),眨眼焚燒。

    掛簾燒毀,火星子掉落皮沙發(fā)上,皮沙發(fā)不經(jīng)燒,必必剝剝的,火燒完了沙發(fā)上的表皮,里頭的棉花,在風(fēng)的輔助之下,刮刮匝匝燒起半邊,一室亮如白晝。

    眼看公館就要失火,幸有一輛灑水車嘶嘶路過,車?yán)锏娜藫錅缌宋闯纱髣莸幕穑€心腸火熱,把昏在沙發(fā)上,險些與火親密接觸的周姆媽送到醫(yī)院去了。

    周姆媽的夫主晚上一點(diǎn)從生意場上回來,見自己的公館狼藉一片,雷霆大發(fā),從鄰里口中得知前后事,暫熄怒氣,叫一輛車去醫(yī)院。

    動靜不小,三馬路的人都知曉,又有多嘴的小癟三傳口,不多時四馬路的人也知道會樂里的周姆媽的性命險葬于火中,那些先生精明,一個個的輟局去探望,借此獻(xiàn)殷勤。

    不到一個小時,周姆媽病房里,粉白黛綠的人頭攢動,與春燕樓要要好好的哥哥,使眼色請娘姨打個電話去顧公館,把在公館出局的春燕樓喊來。

    周姆媽到醫(yī)院人清醒大半,但一動不動,嘴皮子張開也只說一句身體疼,用愛克司光拍了全身,骨頭都沒有走作,檢查不出病因。

    醫(yī)生問周姆媽到底哪里疼,她沙啞著回道是胸口疼。

    一個穿紫花襖的先生說:是不是天氣作惡,姆媽胸口才疼?

    另一個穿黃襖的先生回:或許是鬼壓床,我被鬼壓床的時候,醒來胸口總是反復(fù)疼。

    醫(yī)生不信這些沒有科學(xué)解釋的東西,只開一些安眠藥,又借口病人要歇息,把病房里湊熱鬧的先生都趕到門外。

    春燕樓接到電話正想要去探望周姆媽,顧玄齋態(tài)度又變,說:且都跟著我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去探望。欺壓上去,重新盡歡。

    在性的周期律最高潮的時候,一歡盡,一歡又起,顧玄齋成了顧微庭所說的Party   animal,只懂自己舒服,一直盡歡到疲倦才停止。

    顧玄齋躺在床上,笑說:她不是什么三馬路的野雞,她可是藍(lán)橋小寶弟的女兒,就是那個天天賴學(xué)的甄鈺,沒多久,也要成我meimei,或者是我弟弟的飛洋傘(fiancee未婚妻),就是我的弟妹。

    春燕樓花xue紅腫不堪,一動腿就疼,但聽了顧玄齋的話,思覺自己不能離開堂子,只依靠他生活,他今日喜怒無常,萬一哪天厭惡了她,那她不就要成野雞了?

    春燕樓收拾好自己,負(fù)滿身疼,去醫(yī)院獻(xiàn)殷勤。

    周姆媽昏沉整個半夜,再次醒來太陽曬到屁股,春燕樓才來不久,在一旁削水果,周姆媽的夫主坐在一邊看書,見人醒來,開口問公館失火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周姆媽木訥如呆雞,望著花白的天花板,說:老公甄慈回來了說完突然回神,干枯的手背青筋暴起,抓住夫主的手臂從床上起來,不,一定是甄鈺作怪!她昨日扮作鬼,來公館放火,想燒死我。

    春燕樓的耳神經(jīng)對甄鈺的名字敏感,耳膜突然發(fā)脹,說:姆媽說的是甄鈺?她昨日一直在顧公館,我還與她打了照面。

    周姆媽狀似撞鬼,抓頭發(fā),撓脖子,咬手背,心涼了半截,說:不可能不可能

    甄鈺次日天亮點(diǎn)顏色就醒了,惺忪的睡眼看見顧微庭在沙發(fā)上睡,眉頭皺起,好似不大舒服。

    甄鈺想偷偷摸摸溜走,故而跣足下地,才走幾步,就被那位四只眼睛的顧先生,好心的,熱情的,撈回床上,說:你們的何老師真當(dāng)教的不好,寒從腳起,病從足生。

    甄鈺心情好不與他多做計較,默默穿上棉襪棉拖,顧微庭不依不撓:   不僅教的不好,還

    數(shù)四從他嘴里說到何之鈞,甄鈺耳朵起繭,何之鈞與她有小恩,她開始護(hù)前,忍不住插口:我說顧二爺,能不提何老師了嗎?

    被插一嘴,顧微庭悶悶不樂,壓住那不悶的情緒,咳兩聲,面色不改回:我亦懂醫(yī)學(xué)。頓了頓,眼斜地上,好像在自言自語,我是說,往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

    腳上裹得不透風(fēng),汗盈腳底,甄鈺在襪子下偷舒腳趾,神思已經(jīng)跌入回憶里。

    她憶起阿爸的死狀,脖子繞繩,吊在橫梁上,穿著白長袍,身姿直挺挺垂下,像一條匹練,長袍下露出的雙腳,腳尖直直的,對著人的眼睛、額頭。

    直直的,像一把刀子的頭,插在人的心頭上,插的太深,拔出來,傷口亦不能愈合。

    甄鈺瞳孔驟縮,呼吸略停了幾秒,問:顧老師真的懂醫(yī)學(xué)嗎?

    打開頭頂燈,顧微庭發(fā)現(xiàn)甄鈺臉色發(fā)青,唇瓣白如紙,殘留在肌膚上的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的青色,仔細(xì)看,還有一層透明的眼淚,在眼皮底下閣著。

    他挼熱了食指,覆在右眼皮上的痣上,往左邊一擦,擦去多余的胭脂:皮毛。

    甄鈺上齒嚙下唇,下唇受咬之后有了血色,為了避開眼皮上的手指,她假裝腹痛,橫羅十字躺在床上,手抱小腹,眼望天花板上的一枝枝形大吊燈。

    燈耀的眼疼,索性閉上眼睛,但胭脂被擦去了,小痣畢露,她又迅速睜開,睜的大大的,卻空洞無神:   那我考考顧老師,嗯,若一個人上吊自殺,雙腳會是垂的,還是直的?

    自殺尸體的現(xiàn)象,自然是垂的。

    也司(yes),何老師也是這般說的,好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顧老師還有什么想說的,沒有我們今日就哥特罷哀吧。(good   bye)

    顧微庭信心滿滿答出自己的答案,那甄鈺突然拉長尾腔吐出好幾個洋涇浜英文,還要帶上一個何老師。嘴里不好再提何老師,他就捉著甄鈺的洋涇浜英文挑刺兒:往后不要說洋涇浜英文,不好聽。

    甄鈺的白眼從一邊翻到一邊去,又從一邊翻到原來的那一邊:這一點(diǎn)顧老師可比不上何老師,何老師從不白眼我們說洋涇浜英文。又不是人人都能像顧老師一樣出洋去學(xué)上一口流利好聽的英文,洋涇浜英文雖說上不了什么臺面,但有趣,就連不大識字的清道夫或是小癟三都會說上一兩句,久而久之不也就流行起來了。再告訴顧老師一件事情,在這四馬路里呢,會說英文的妓女,或是說會洋涇浜英文的妓女,只要是會說,收入就更高,起碼盤子,高兩倍茶資。若有一日我真正落入堂子,我讀過書,能說英文,會說粵語會唱粵謳,大概能高個五倍。

    甄鈺一口氣說完,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有這么多力氣說這些,話說到后半截,還有些小驕傲,軟著聲浪兒說,說完吐出一丁點(diǎn)舌頭,做出個怪樣又可愛的神情。

    顧微庭沒有言語,耐心聽,聽到最后一段話,眼皮不住梭梭跳動,說:嗯。往后少說點(diǎn)粵語吧,尤其是夜晚,一個人出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