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沉香(5)誤判
燎沉香(5)誤判
無論是江敘冉當(dāng)日的貼身衣物,還是她穿過的服飾,都毫無妖鬼跡象。 這與薛雙霜他們之前的推測實在是大相徑庭,世間或許存在隱匿妖氣的方法。在天山派面前,卻是絕無可能掩飾妖鬼氣息的。 更何況,血?dú)⒅浯祟惤洌灰幢黄平?,就無法抹去存在的痕跡。 正當(dāng)他們一籌莫展之時,謝明非卻是銀鞭一甩,便將他們手上那塊曾經(jīng)查出妖鬼氣息的衣角卷到了自己手中。 這塊衣角,當(dāng)真是取自貴妃娘娘的衣物嗎? 原本還為謝明非隨意甩鞭子而感到有些氣惱的薛雙霜,此時也忍不住轉(zhuǎn)過頭看向正護(hù)著肚子靠在美人榻上的江敘冉。 她膚色極白,一雙眼睛含霧帶水,懷孕似是讓她變得有些虛弱,也為她更添幾分脆弱的美麗。聽了謝明非的質(zhì)問,她并未生氣,只是柔柔地喚來侍女。 小桃,這衣角,是從我哪件衣物上取下的,拿來與仙人們看看吧。 那圓臉小侍女聽了,立馬轉(zhuǎn)身去房中翻找起來。 畢竟已經(jīng)有了些時日,找起來也不容易,江敘冉便招呼他們先坐下稍作休息。等待的時間里,謝明非的銀鞭泛著光,看得久了,就像一條陽光下粼粼晃動著的波光。 薛姑娘,對我的鞭子很感興趣? 謝明非嘴角帶笑,為了與她的視線齊平,即便是坐著,也仍舊微微俯身。恍惚之間,好像有幾縷交錯的光影從她腦中閃過,可是就像一陣風(fēng)一般,只是快速的掠過,等到薛雙霜想要抓住,就只剩遠(yuǎn)去的風(fēng)聲了。 突然想起系統(tǒng)說南溟謝式曾經(jīng)是第一劍宗,為何謝明非卻是用的鞭子?莫非沒落之后,就棄劍從鞭了? 謝公子的族人們,也都是用鞭做武器嗎? 手中銀鞭的光芒從他眼中一閃而過,他沒直接回答,只是笑道:我從小就練鞭,不過也只是當(dāng)玩樂罷了。 在他們交流時,秦莫凡就忍不住注意起謝明非。 南溟謝式即便沒落,如今也應(yīng)仍是劍宗。在以往的任務(wù)中,他們偶遇到的謝家弟子,也皆是劍修。而這個謝明非,非但使鞭,還總是給他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娘娘,找到了! 小桃?guī)卓|發(fā)絲都黏在了額頭,端著一件淺綠色衣裙便走了出來。 在場幾人的瞳孔都不禁收縮他們拿到的那塊衣角,明明是淺黃色。 江敘冉似乎也很是震驚,她來回望著手中的衣物,翻到了缺了一角處,似是想起了什么,匆忙追問道: 你當(dāng)日是不是將左手邊那個盒子交與役使了? 小桃呆愣愣的,顯然也是被她焦急的神色給嚇到了,絞盡腦汁回憶一番后,她才囁嚅著:我當(dāng)日見桌上有兩個盒子,左邊那個露出了一截布料,便以為 娘娘,敢問這塊送錯的布料,來自何處? 如今還是八月中旬,沉香殿院中那棵梧桐樹仍舊一樹新綠,些許細(xì)碎的陽光從茂密的樹葉間灑下,薛雙霜抬起手遮擋著陽光,仍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據(jù)江敘冉所言,送到了他們手中的那塊布料,本是她給傅景明做的荷包。因常年被他帶在身上,其上的繡花已有些磨損,她便要來,將繡樣全部拆掉,打算重新繡一副花樣,可后來孕期反應(yīng)越來越嚴(yán)重,也就此擱置下了。 卻不曾想,被侍女誤當(dāng)成了要交與他們的衣物。 可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更加嚴(yán)重了妖鬼與禁咒,若皆是在當(dāng)今天子傅景明的身上,那他們該如何繼續(xù)? 而且看傅景明的模樣,像是絲毫未受到影響。因不能妄下斷論,他們決定先分頭行動,將宮中各處皆搜查一遍。 臨出發(fā)時,薛雙霜本想囑托蘇蘇兩句,他卻是一瞬間就沒了影。 血?dú)⒅湫枰H緣關(guān)系才可實行,傅景明子嗣眾多,若是此咒在他身上,完全是合理的??烧l需要和他共享生命呢?還有蘇蘇系統(tǒng)說血?dú)⒅渑c他有關(guān) 腦中諸多線索攪成一團(tuán),探查了幾個妃嬪的宮殿皆是一無所獲,薛雙霜有些喪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花園處。 迎面就是傅景明。 想起昨天添菜這一行為,薛雙霜一時之間還是有些回避與他相處,正準(zhǔn)備行個禮就離開,傅景明就叫住了她。 薛姑娘,宮中住的可還習(xí)慣? 薛雙霜沒想到他開口不問除妖,反而一副拉家常的模樣,只好訕訕答道:挺好的,勞陛下費(fèi)心了。 他目光并未落在薛雙霜身上,望著園中的花草,揮手屏退了身后跟的人。 薛姑娘,你很像我曾經(jīng)認(rèn)識的一個人。 這開頭,如果不是知道他和江敘冉那么恩愛,她都要懷疑這是什么拙劣的搭訕技術(shù)了。 哈哈,那還挺巧的。 遇事不決,只能尬笑。薛雙霜也轉(zhuǎn)過身,看向園中的花草,它們隨風(fēng)搖曳,就像一帶碧波,其上綴著點點繁星。腦中也不合時宜的發(fā)出一句吐槽:蘭查殿裝修成那個樣子,花園居然還挺雅致。 她當(dāng)年,也是像你一樣,初見我有些害怕,只好在宴席上不停地吃東西。 他語氣中的懷念與愛意,讓薛雙霜感到一陣詭異。想到那塊衣角,她斟酌了半天,還是開口問道: 陛下可是心悅于她? 一陣強(qiáng)風(fēng)刮過,薛雙霜下意識閉上了眼,再睜開,傅景明的眸光已經(jīng)落在她的臉上。 是。 他的這個回答,突然讓薛雙霜的思維往一個狗血的路上狂奔,她有些發(fā)愣。 那陛下后來與她在一起了嗎? 不知這個問題哪里震驚到了他,他先是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隨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笑道:大概是在一起了吧。 因在謝明非的提醒下他們才從衣角屬于江敘冉的牛角尖里鉆出來,且他們都是要解決宮中妖邪,所以四人討論了一番,決定還是與他合作。 傍晚時分,他們便都聚在了一起,交流白日所查得的信息。 大大小小的宮殿幾乎都排查過了,均無任何痕跡。如今,也就只剩下傅景明所在的主殿未曾查探了。 眾人心情皆有些沉重,薛雙霜將下午與傅景明在花園中相遇一事說與他們后,四人表情也是各有怪異。 師妹,他該不會是想老牛吃嫩草吧 徐千羽這個話讓薛雙霜都差點笑出聲,徐師兄,你想太多了,我可沒那么好拿捏,我感覺他大概是心里有位白月光。 再說了,他是人,我是兔妖,嚴(yán)格來說,我才算老牛呢。 她有意緩和氣氛,眾人皆是被她的天真語言給逗笑了,只是不知為何,蘇蘇和謝明非皆是眉頭緊鎖。 如果直接與傅景明說明他們的懷疑,還是要承擔(dān)一定的風(fēng)險的。畢竟他們也只是猜測,修士與凡人相安無事幾百年,他們也不可隨意冒犯一國之主。 商議一番后,徐千羽與秦莫凡決定夜探皇宮,去主殿再做一次確認(rèn)。而謝明非則是與秦莫凡小聲交流了一段,便飛身離開。 于是,相對來說最弱的薛雙霜和蘇蘇,就默認(rèn)守著沉香殿這一畝三分地。 夜深露重,薛雙霜雖然想等到他們回來。躺在床上卻是睡意昏沉,正迷迷糊糊時,忽然聽見隔壁蘇蘇房間一聲重物砸地的聲音。 她急沖沖地推開門,便見蘇蘇散亂著一頭白發(fā),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蘇蘇,蘇蘇!她沖上去扶起他,只聽到他一聲一聲哀泣。 不要,不要生我的氣我再也不會露出耳朵了他似乎是陷入了癔癥之中,緊緊地抓住薛雙霜的胳膊,guntang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她的衣襟上,將她的心也燙的難受。 腦中靈光一閃。 系統(tǒng),記憶碎片,現(xiàn)在可以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