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們家啥不干？就是虧本的生意不干。

陳碧拿著方同治幫她搶回的手機，那心情都是惴惴的，小心肝兒胡亂跳跳的，都靜不下來，一直在那里亂跳，她都快說邪了門了——

“你都哪了？”

還沒走到剛才地兒門口，火氣溜溜的就是一嗓子上門，讓她驚了驚。

也不知道為什么的，她就把手機往身后藏，瞅著衛(wèi)嗔急刺白咧的臉蛋，笑得也忒沒心沒肺了點，“里面味道太難受，我就出來透透氣，現(xiàn)在去哪兒？”她一邊問一邊還把手往衛(wèi)嗔臂彎里擱。

“跟不跟我去北京玩玩？”衛(wèi)嗔見她笑，漂亮的臉到是緩和了點，連帶著那眼角的淚痣似乎都剔透了點，“合著咱們都沒事兒，跟我去見識見識？”

一聽去北京，那時候的陳碧還真沒去過，海南三亞、云南香格里拉什么的都去過，合著北京城她還真沒去過，他這么一說，她是真動心了，可動心也就那么一下下，苦惱地掰掰自己的手指，“咱不是還得念書的嘛，總不能不念書了，高三了都——”

她成績還行，但是現(xiàn)在是高三，正是沖刺階段，最近因為爸媽離婚的事，她怕被找著了，連學校都沒有去，反正跟著衛(wèi)嗔，誰也沒找過來，可她的想法還擺在那里，高考得去參加的——

“到時我們念一個學校就成了，不用擔心的?！毙l(wèi)嗔摟著她走。

她當時也就相信了，就帶了個身份證，第二天一早就敢跟衛(wèi)嗔走了。

到北京當天，兩個人就去了故宮，都不用他們買票，他們剛一到就有人把票送上了，兩個人手拉著手，到是大搖大擺地走入故宮，還有個專門領(lǐng)著他們、給他們解說的導游，那導游說得京片兒很濃，聽上去還挺好聽。

從午門進去，再從神武門出來，足足一個下午，都叫他們在里頭度過，歷史的沉淀叫人著迷，她擺了各種姿勢，都不管自己那個姿勢是不是看上去很奇怪，就那么叫衛(wèi)嗔拍照片，導游想幫忙，都讓衛(wèi)嗔攔了。

他們住的不是什么幾星級的大飯店，而是衛(wèi)家開的會所，直接住哪里，即使那里再怎么熱鬧，也不會打擾到他們，更不會有不識相的人闖進來——

年少無猜的歲月呀，就烙印在他們的身上，更何況再加夾雜了個張放，應該禁忌的爛事，卻叫他們過得坦坦蕩蕩，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們?nèi)齻€人在一起就行。

可她動了動——忽然間想起那個夜晚，她有些不自在地葉茂懷里試著鉆出來，許是動靜太大，首長到是把人再摟在懷里，生怕把人驚醒的陳碧沒敢再動了，眼神幽幽地瞅著狀似熟睡的首長同志，心里忽然間就惶惶然了。

他們愛玩愛鬧，鬧得沒有邊際，一個房間，三個人青春年少。

“那不是那個人？”

三個人一起出門玩，他們也不去別的地兒，非得去軍校見識見識，還真有沒門，張放還真讓他們進去了，三個歪纏在一起，走在人家軍校里頭，還沒有什么眼色地瞅著人家軍校學生，開著不著調(diào)的玩笑。

也就是張放那眼睛毒，瞅著一個人，頓時那眼睛都亮了，跟沾了毒液一樣。

他那語氣，陳碧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壞主意上頭了，也跟著精神頭十足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還真是見著個眼熟的人，她詫異地拍拍衛(wèi)嗔的肩頭，“喏，你看，是不是你們會所里頭的那個男的？”

挺受人待見的一男的，陪有錢女人消譴的，她見過幾次，都沒太注意，想不到這時還能認出來，也就多了點好奇心?！澳銈兡桥娜诉€水平挺高呀，連人家軍校的人都勾搭進來了？”

張放瞅著那人，那手一晃一晃地指著人家，沒個正形的模樣，“我總覺得這臉在哪里見過，剛那么念頭一閃過，就給忘記了?！彼麄?cè)頭望向沒說話的衛(wèi)嗔，見他表情淡淡的像是什么事都沒有，還是好奇地問出口，“你說說，這人像誰呀？”

衛(wèi)嗔一抬頭，眸光多了點冷淡色，讓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多了點疏離，“誰曉得誰是誰呀，你說是不是？”

也就這么一句，跟佛經(jīng)一樣難以理解，叫沒心沒肺的陳碧與張放都聽不明白，兩個人渾渾渾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衛(wèi)家經(jīng)歷的事兒，每天還想著玩，想法子的玩。

在北京這塊兒，張放覺得自己是主人，而陳碧與衛(wèi)嗔是客，最好的結(jié)果賓主盡歡，他算是盡職的，把北京大大小小的好玩的地兒都他們走了，也不大肆張揚的出門。

可衛(wèi)嗔終究是有事來的，還得辦事，還得求人辦事，在他們那里，哪里還能用得上“求”這個字眼，現(xiàn)在非得用這個字眼了，他早死的媽是柳家人，當初跟了他爸，家里沒有一個人同意的，結(jié)果好景不長，難產(chǎn)沒了。

柳家人不認衛(wèi)嗔的，就當沒這個人，衛(wèi)嗔求上門，柳家人的面都沒見著一次，感覺去哪里都沒有門路，有心想叫張放……他又沒說出口，怕他們家給連累了。

衛(wèi)嗔越來越沉默，沉默的叫人心都慌了，就連平日里一貫沒心沒肺的陳碧都像曉得要發(fā)生什么了不得的事，靜靜地陪在人身邊，他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跟個跟屁蟲子一樣，連張放看了都覺得不順眼。

也恰恰是這個時候，她與方同治再一次碰到了，當時還在想他名字的奇怪性，一瞅著他的笑臉，滿顆心都像沒了自主權(quán)，巴巴地跟著人一笑一鬧，還怕人發(fā)現(xiàn)，連這事兒句都沒提。

然而——

衛(wèi)嗔給帶走了，他家開的會所都給翻了個底朝天，跟古時抄家都快一個樣子，瞅著早上還光鮮亮麗的會所，如今到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陳碧追著車子跑，那車子把人給走了，她在后邊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只要她跑快一點，就能把人弄出來。

她身上沒錢，——心里頭那想的是給誰送禮，能將罪免到最輕？

腦袋瓜子里一點違法與違紀的事件都沒有，像是什么都沒發(fā)過一樣，就想著哪里去弄錢，把衛(wèi)嗔弄出來，最好別叫他在里頭吃一點苦。

她想想都要哭，身上就只有衛(wèi)嗔給的卡，還有張放的，卡是有兩張，衛(wèi)嗔的卡給凍結(jié)了，還有張，那上面到是好看了，瞅著就是精致的模樣，誰也不曾想出來這便是銀行卡。

一點用都沒有——

走哪里都沒用，不是她沒走，是她走了，不知道往哪里走，兩眼一抹黑，憑著那點青春的熱情干著這事兒，就想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