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后頭摸出她那包兒，輕笑，“沒想你詐唬人還挺一本正經(jīng)，哪有我的名字……”她真去翻商標，卻，一下不做了聲兒！

……商標反面縫合線下，真繡著三個字母，“JDX”！

這孩子嚇著了，包一甩，不可置信望著他又開始脫鞋，

翻標兒，

鞋內(nèi)側(cè)，不注意看，真難發(fā)現(xiàn)，可是，著實有三個字母，“JDX”！

她又去揪T恤的領(lǐng)子，那個別扭勁兒，商標在頸子后頭她怎么看？

俊甫不過抬手把她耳朵邊兒夾著的煙拿下來，

“甭看了，肯定有?！?/br>
“怎么會？這件我記得，去年漢正街買的！我還跟他砍了20塊錢的價。”

俊甫溫柔笑，

“換了，全換了。你所有的東西照原樣兒全往好了翻新了一遍，仿的全換成真的，沒出處兒的，也用最好的材質(zhì)重做了一件。你沒發(fā)現(xiàn)，看來無論做新還是做舊，都到了位?！?/br>
蔣大小對東西的舒適度著實要求不那么高，你看她痛覺較少么，幾乎什么到她身上她還過得去。說過，這貨只講好看不好看。衣服、鞋、包兒回去就亂扔，要洗，一鍋端，哪那講究？所以，你說好材質(zhì)穿她身上還真糟蹋，她無覺咩。

大小聲音壓輕，眼挑望他，“你換的？”

俊甫把手上一根半煙遞給她，

“就拿這煙來說吧，我明知你愛抽，可我不喜歡你抽，我可能只會沒收，讓你再也見不到這種煙。就不會去想想，”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神移到一邊，好似有那么丁點愧，“就不會去想想，你為什么喜歡抽。為了你，我或許應該也學會改變些什么……”說完這些，俊甫輕輕沉了口氣，再次看向她，

“俊童卻不一樣。從小他就比我更會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

俊童在情感上，永遠是那個最愿意付出的一個，

大小，這些都是俊童為你默默做的，

他并不想把這些告訴你，

他不認為這是一種補償，說補償那就太……太糟蹋他的心意了，”

看得出，俊甫很誠意，說到最后，似乎還有些焦急。

這在以前，都不是“來俊甫”會做的事，

在人前說自己的弟弟，替自己的弟弟……他和俊童雖然親，但是由于個性均獨立，特別是關(guān)于情感，很不習慣這樣表達……

可是，

面對蔣大小，破了太多例，尤其是俊甫，大小叫他著實“學會了許多改變”……

“大小，你能現(xiàn)在跟我一同回去看看俊童么，”俊甫的口氣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他現(xiàn)在情況很不好，恐怕只有你能幫幫他了。

他在新疆負了傷，槍傷，傷了下體，”俊甫垂下頭，默默地說，“一半都沒了。幾乎要了他一條命?！?/br>
蔣大小，已然驚震地說不出話來！

☆、186

第二十三章

這一　路，蔣大小思考了許多。于她小半輩子荒誕、浪蕩、輕浮又膚淺的人生而言，這一“思考”著實顯得很厚重。

王　小波說：尊嚴就是意味著你在任何地方都被當做一個人物來看待，而不是東西。

蔣大小　自然沒讀過王小波，不過她“思考”的方向大致就是這么個意思，

首先，她覺著自己“被當做一個人物來看待”了，不是“東西”。

這種感覺來自于來俊甫，

前幾次他為弟為己，如何綁、擄、鎖、辱。

這次，他說出了“就不會去想想，你為什么喜歡抽。為了你，我或許應該也學會改變些什么……”且，他著實這樣在做，他還給了“他不愛、她卻珍惜”的煙；他誠摯說“他現(xiàn)在情況很不好，恐怕只有你能幫幫他了”，幫，這是一種“低姿態(tài)”，再也不是高高睥睨，擄走你了事。

其次，她“被當人”了，自然也領(lǐng)受到自己的一點責任，或者說，今后的一點方向。

筆者很喜歡王小波，喜歡他是因為覺著他配得上自己所受的苦難。

一個人不僅要知道思維的樂趣、平和理性、有趣幽默地表達出來，還要配得上自己所受的苦難。如果配不上，那苦難就是白白甘受，那苦難還會像魔鬼怨魂一樣糾纏著你，叫你不得安心，無法得到做人的尊嚴。

如何配得上？如果在必將開往墓地的列車上坦然無愧地面對自己的一生，能夠?qū)ψ约旱淖优f我并不想把不自由的生活不負責任地傳遞給你們，我為自由與有趣的生活努力過，現(xiàn)在該你們了。好吧，墓志銘上你可以問心無愧地寫到：我對得起自己所受的苦難。

蔣大小這小半輩子不可謂不苦，她不學無術(shù)，自然不能如以上所言立即參透其中的深理。但是，起碼這一刻，她開竅了。淺顯講，她能摒棄前嫌，不再以單純的“金錢關(guān)系”來計較她與這些男人之間的糾葛。她去看俊童，是“真幫”，不僅是一份“同情慈悲心”，有了點滴的“責任心”在里，類似“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多少，俊童落至今日，她有責任。

莽莽紅塵，數(shù)憶光陰，小黃螳螂的“混世”都可說“無疾而終”，因為，沒有領(lǐng)悟。

卻在這個最“受苦難”的今生今世，她終于有了點滴開化，如此可喜可賀，自然不差分毫傳遞到鳥此時“蝸居”在隱寂寺的觀世音菩薩心神深處……仿若大悲大喜過后，曙光中還是在眼前露出端倪，菩薩輕輕搖頭，濕潤了眼哇！

“看看，總有苦盡甘來的時候?！?/br>
此時炮兒盤腿坐在明黃蒲團上，腦海里一個聲音回蕩，是小枚。

“我能抽支煙么，”炮兒問著，去撈褲子荷包，

小枚的“金剛鉤大菩薩塑像”就在他面對面頂上，青煙繚繞，佛音卻只在人心中。

“嗯。”佛音許可，炮兒兩指夾著煙起身走到香爐前瞇眼對著點火星兒一嘬，再退回到蒲團，沒再盤腿，隨意落座，看上去浪蕩不羈，眉宇間卻是深深的愁，

抹了抹眼，炮兒剛著實濕了眼，只覺太不易，就為她那么一點“頓悟”，好似自己嘔心瀝血，所有的靈念都為了她……

“沒有，你并沒有真正為她?！狈鹨粼倨?，小枚洞悉的聲音清凈靈邁，

炮兒抬頭看塑像，有無奈?，F(xiàn)如今他全部靈力被封，唯獨這僅有的“天憶”有助于他跟一切神明交流。他之所以獨獨來找小枚，就是看在他也有“養(yǎng)小母螳螂”的經(jīng)歷。小枚確實也給了不少幫助，協(xié)助他用“托夢”的形式“啟迪”小黃，不過，這尊大菩薩“記仇”滴心也不菲，他總記著當日觀音jiejie拖走得得……所以，這場“幫忙”并非“免費”，小枚只一個要求：事情必須在我跟前了結(jié)，你見證過得得的“皈依”，我也要看看你家這小黃怎么“皈依”。

很簡單，觀音jiejie身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