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不知好壞的事
164.不知好壞的事
褚瑨如約而至在機(jī)場出現(xiàn)的時候,任垣逸疾步越過他怒氣沖沖地走了。 為著袁心婷莫名的傷心,他本想和她在這邊過完周末再回。誰料她要去赴褚瑨的約。她說,那天下午接到了褚瑨的電話。 任垣逸想大概就是他回去跟朋友們道別那會兒,褚瑨還真是會見縫插針。 他多次挽留,袁心婷說他們一早就已約定好,可約定了什么,她又不肯說。 走了大概50米,他又猛地止住腳步回頭。 褚瑨并沒有牽她的手,兩人只是并排著慢慢的向前走。任垣逸覺得空曠的大廳里突然風(fēng)雪交加,他們則是逆風(fēng)而行的伴侶,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何處去向何方,唯有雪地里一串長長的而不多時又會被掩蓋的腳印。 苦悶是屬于他們的東西,他們深陷其中也以此為食,他們?nèi)匀怀林氐赝白摺?/br> 任垣逸想沖上去,但他實在難以想象自己歇斯底里的模樣。況且他們那樣默契,他想從彭星瀚那里了解的一切,褚瑨只需要往那里一站,天然地就已經(jīng)了解了,他還能做什么呢? 他曾勸過她,離開褚瑨。 他看了看今天的日期,還有時間,還有她說的,他們早就約定好了某件事。 任垣逸退縮了,他希望褚瑨好好把握這最后的機(jī)會,能夠自己跟她坦白,而不是逼著他來做這個惡人。 今天也許會發(fā)生什么很重要的事,任垣逸感覺到了。 有預(yù)兆的而不知其所以的未來最令人惶恐,懸掛在他頭頂?shù)哪前堰_(dá)摩克利斯之劍已安置好。 今天就要去么?發(fā)現(xiàn)褚瑨駛向A市南部的暮山時,景斕問。 男人點點頭,她卻有些莫名的失落。畢竟褚瑨預(yù)告了一個多月,期間又推遲了一次,不免讓景斕生出些遐想。這幾天連日地傷心,她想她現(xiàn)在臉色一定很不好吧,于是懊惱地靠向椅背。 有兩件事,你想先聽哪一件。 一件好一件壞?景斕蹬蹬腿,煩死了,兩件都不想聽。 一件不知好壞,一件好。說好時,他難得勾勾嘴角。 那先聽壞的那件吧。 扶手盒有張卡,褚瑨將車速降了一點,見她拿到手之后,再接著說,陳鋒快不行了,老太太拿這個錢求心安。 褚瑨說得很隱晦,她卻立刻明了,手顫抖著,她想笑,破財消災(zāi),受害者竟然還要被這樣侮辱。 她猛地按下車窗鍵,夾住卡的手已經(jīng)伸出窗外,又頓了頓。 多少? 兩百萬。 他的命也就值兩百萬,呵,兩百萬,燒給他都花不了幾分鐘。 褚瑨咬著牙,沒有答話。 罷了,兩百萬,夠給山區(qū)的孩子買幾卡車衛(wèi)生巾了,燒給他,浪費。 嗯。男人將車速降到30碼,快速地握了一下她的手。 不過,這可以讓我知道嗎? 在此之前,景斕甚至不知道陳家那個小兒子到底叫什么名字,而由褚瑨給她這張卡,擺明了是告訴她,事情就是他做的,而這種事,不能見光。 我沒什么好瞞你的。 景斕愣了一下,還來不及消化這句話的含義,已經(jīng)脫口而出:你不怕被報復(fù)嗎? 陳鋒吸毒多年是真,我只是用了點手段讓他那天必須毒駕,又遇上車禍而已。他們查不到我,只知道在小島上我救了你,才托我找到你。 褚瑨突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景斕恍然大悟,其實從來沒什么證據(jù)證明事情是褚瑨做的,只是她暗暗期盼,而事實也恰好是他。 景斕紅了臉。 褚廣業(yè)把我趕到A市來替褚璠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大概沒想過我能把他們收為己用。囡囡,我只想奪下長恒,讓褚廣業(yè)一無所有。 說話間,已到了目的地,褚瑨停了車,臉上是難得地興奮。 這些年,他終于有可以傾訴的對象。 你害怕嗎?見她不答話,褚瑨又問。 景斕遲疑地?fù)u搖頭,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種奇異的快活,甚至埋頭輕笑著。 囡囡,看著我,褚瑨按著她的肩膀讓她抬頭,告訴我,你會害怕嗎? 我不害怕。 景斕深吸一口氣。 阿晏,我喜歡你,我不害怕。 她急切且歡欣地捧起他的臉,凝視著這個讓她心跳不已的人,脫口而出的喜歡是無法違背的直覺。 也許是第一次看見他冰魄般的眼眸,也許是聽見他撕心裂肺的呼叫,也許是感到他隨意流露出的想念。 盡管他們之間有太多前史未曾言明,有太多謊言沒有澄清。但卻因為他的不可靠近,才讓她了解了自己內(nèi)心的無法抗拒。她有一千個理由可以離開他,但此刻才明白,她喜歡他。 我很歡喜。他的表情很嚴(yán)肅,在他日后宣誓就任長恒董事長那天,都未曾這樣嚴(yán)肅過,但眼神有著閃亮的火焰。 囡囡,他將她的手拉到自己懷里,伸進(jìn)西裝外套,貼在襯衣上,你在,我就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