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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jīng)趕不上最近一班的飛機，陳詮只能預訂最新的航班。時間太晚，蓮樹縣又坐落在中國的南端，他只能暫時轉(zhuǎn)機。

    但恰逢新年，機票難求。陳詮已經(jīng)按捺不住，他只能高價求票，碰碰運氣。

    可想而知，在大年三十當天，陳母發(fā)覺陳詮沒有回家后，會是什么反應。

    不過此時的陳詮已經(jīng)坐在了飛機上，他無暇思考別人的看法。

    夜幕降臨，他靠在窗戶一側(cè)，模樣疲憊。

    *

    陳詮趕到蓮樹市時，差一個小時便是新年。家家戶戶窩在自己的幸福居所看著春晚，嬉笑怒罵，可是與他無關。

    通通與他無關。

    他在旅館訂了一間房，躺在床上，目光卻毫無焦距。

    好在小鎮(zhèn)的包容性很強，老板沒有問他為什么大年三十孤身前來，好似并不覺得稀奇。

    陳詮打開屋子里的電視，春晚的表演節(jié)目剛剛落下帷幕，主持人正在互相調(diào)侃。

    是了。

    還有一分鐘便是新年。

    小卿。他口中無意識地吐出她的名字，無邊無際的愧疚感燒得他喘不過氣。他開始后悔，為什么他當時沒有哀求她不讓她離開，為什么任由母親在當時說出那些話，給她帶來這么大傷害。

    陳詮覺得自己仿若被拽入一個巨大的漩渦。

    他點了支煙。

    其實陳詮并沒有多么嗜香煙，只是心情憂郁的時候沒有旁的東西可以抒發(fā)。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是母親的電話。他點了掛斷。

    這次出門他帶了兩張電話卡，一張是自己原本的，另一張是他差朱秘新辦的。他知道陳卿不會接他的電話，可是她應該不會抗拒別人的電話號碼。

    陳詮這樣想著，終究沒有忍住。

    她睡了嗎？大概睡了吧。

    可是這是新年啊。外面的鞭炮和禮花噼里啪啦，她也會睡著的嗎？

    陳詮吐出一口煙圈，終究撥通了她的號碼。

    電話只是嘟嘟響了兩聲，便被手機那頭的人接了起來。

    她果然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喂？陳卿問：

    你是哪位？

    小卿。男人發(fā)出低沉喑啞的聲音，聽得陳卿心頭一顫。

    新年快樂。

    陳卿的手機掉在了床上。

    她有些不知所措，盯著墻上的掛燈，零點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