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等閑變卻故人心（三）

    男人還是陪著女人去了醫(yī)院。

    趙雅躺在冰冷的手術床上，打了麻醉，任人從她的zigong里拿掉她的第一個孩子。

    就是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張平安在知情書上簽了字。醫(yī)院總喜歡拿嚇人的字眼來嚇唬人，說來說去也無非是推卸責任。

    坐診的婦科醫(yī)生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大抵是很少見到如此英俊的男人陪妻子來打胎，就不由啰嗦了幾句。

    你們這歲數(shù)，該要個孩子了。干嘛做掉？你愛人這么漂亮，你，嗯，也是相貌堂堂，生的小孩兒不管男女肯定都招人疼愛?，F(xiàn)在年輕人都忙事業(yè)，我知道，不過，真的不再想想？

    張平安只好搖頭苦笑，陪著他的趙雯緊抿著嘴。

    哎，小產(chǎn)很傷身子的。你做男人的，回去多心疼下妻子。哈，你家丈母娘肯定會啰嗦。我就不多說了，只是天熱注意通風，別一直吹空調(diào)。雖不用產(chǎn)后護理，不過也別落下什么病根兒，歲數(shù)大了就難受了。還有就是，你們真不想要，平時該注意避孕的啊。

    這相貌很恬靜的婦科醫(yī)生倒也心善，張平安被數(shù)落的一直點頭。

    趙雯見張平安被數(shù)落的臉上掛不住，心里五味雜陳，卻也不好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和張平安過分親昵，只好拉著男人的手，坐在了門診室外的長凳上。

    哥，你會不會很生氣？

    她學著她姐一般，開始叫他哥。

    張平安笑著摸了摸少女順滑的黑發(fā)，嘆了口氣。

    當然生氣。這算什么？

    趙雯摟住了男人的胳膊，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肩膀，也輕輕的嘆了口氣。

    哥，我不是為我姐找借口，只是我纏著她問了幾天。多少也知道一些，我覺得，我說出來，你可能會好受些。

    張平安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嗯，那雯雯你想說就說。

    趙雯看了張平安一眼，小聲說道：老公，我真的不是為我姐辯解。只是我覺得，她剛開始，根本沒想著去做這個。那個，她剛走那幾天，咱們不都還好好的嗎？

    張平安皺了下眉，點了點頭。

    后來有一天，咱倆聊了好久，我還在學校呢。偷偷的跑廁所里給你發(fā)了自拍那天，你還記得吧？

    嗯呵，雯雯的，嗯，好漂亮。

    少女臉頰紅了一下：就是那天，我姐居然一晚上都沒說話。這幾天我纏著我姐問了好久，才知道那天，哼哼，她和你那個老同學在一起喝酒，然后，就喝得人事不知。我姐什么酒量，老公，你知道的吧？

    張平安沉默片刻：然后？醒來的時候，你姐就跟我那個老同學躺在了一個男人，或是幾個男人的床上？

    趙雯愣了下：哎？老公，你怎么這么厲害！

    張平安攤手一笑。

    后來就順理成章了？反正一次也是做，再多幾次也無所謂，是不是？

    趙雯訥訥無言。

    張平安嘆了口氣，摸了摸趙雯的頭發(fā)，這樣的爛俗橋段，他這樣一個不怎么愛玩的男人隨便一想都能想到。

    趙雅說得可能是實話，也更可能只是一個無聊的借口。

    成年人，講得是論跡不論心。

    已經(jīng)做了，已經(jīng)成了這樣。

    誰在乎起因呢？

    臉色蒼白的趙雅從手術室里被推了出來，流產(chǎn)這樣的小手術，其實并不麻煩。

    婦產(chǎn)科的醫(yī)生可能是最為麻木的醫(yī)生。

    每天都在迎接新生，每天也在摧毀著生命。

    如果不夠麻木，這樣極端的兩極，怕是會讓人崩潰掉。

    醫(yī)院的床位很滿，趙雅的病床就被放在走廊上，打上兩瓶消炎的點滴，等麻醉散了，就可以回家。

    趙雯握著堂姐的手，緊張兮兮又小心翼翼的問她想不想喝水吃東西。

    張平安就苦笑著敲了敲小丫頭的額頭。

    小產(chǎn)也是產(chǎn)，等你姐通氣了再說。

    這話別說趙雯了，就是趙雅都有些不明白。

    張平安到底是伺候過老婆月子的人，就苦笑著解釋了一番。

    趙雯恍然大悟，趙雅則是有些虛弱的笑了笑：哥，你怎么什么都懂。

    張平安看著趙雅蒼白無血色的臉，心里并不好受，嘆了口氣說道：我養(yǎng)了兩個閨女，你嫂子月子都是我伺候的，怎么會不懂。

    女人側(cè)躺著，蒼白的臉貼著白色的枕頭，眼淚忽然流了下來。

    哥，你說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聽到女人的聲音，張平安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從褲兜里摸出了煙盒，摸出一支煙，意識到是在醫(yī)院之后才悻悻的笑了一下，看著女人流著淚的臉，沉默了良久，方才輕笑道：像以前一樣？我無所謂，反正就是日屄caoxue。你又不問我要錢，何樂而不為，反正你讓那么多人都cao了，你也喜歡讓人cao。

    女人用手捂著心口，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顫抖，破涕而笑。

    出了院，張平安載著姊妹倆，開著車到農(nóng)貿(mào)市場買了兩只土雞，然后才回到趙雅的屋子里，用電飯煲給她們燉了雞，又跟趙雯交代了一些，讓她請兩天假，照顧一下趙雅。

    趙雯很懂事的點頭。

    等張平安出了門，趙雯也跟了出來，拉住了男人的手。

    老公少女的臉色和聲音都帶著幾分懇求。

    男人眉頭微挑，只是他這個小情人，終究是無辜的。

    他大抵能想到她想要說什么，他也只好嘆氣。

    趙雅給他的這個禮物，終究還是捏到了他的軟肋。

    男人摸了摸少女柔軟的頭發(fā)，輕聲說道：

    雯雯聽話，好好照顧你姐。我這兩天會抽出時間來看你們。

    少女一下子就開心的笑了起來，墊著腳尖兒親了親她心愛的男人的臉頰。

    我就知道我老公最好了！

    張平安捏了下趙雯秀氣的鼻子，苦笑道：雯雯快些長大吧，等你也懂事不要我了，我就真的解脫了。

    趙雯皺著鼻子，咬了下他的手指：想得美！我長大了，就要給你生孩子！我想好了，我不要生閨女了，反正你也不敢cao你親閨女。我就要生個和你一樣英俊的小男孩兒！

    張平安笑了起來：雯雯不會是想母子什么的，那就太過分了！

    趙雯小臉一紅，"呸"了一下：我有你這個狗男人啊！我要讓我的小兒子去禍害你家閨女，跟你禍害我們姊妹倆一樣！

    張平安又好氣又好笑，順手拍了下趙雯的屁股：死丫頭，胡說八道！我先回去了。

    趙雯不再鬧人，乖巧的點了點頭，踮起腳尖，在男人的左右臉頰都親了一下。

    一個是我的，一個是我替我姐親的。老公，我姐真的是有苦衷的。她那么愛你

    張平安不待趙雯說完就揮了揮手：走了。

    趙雯本就不愛讀書，就趁機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張平安果然沒有食言。此后幾天，也像趙雅沒走之前一樣，每天擠出時間來看她們姊妹倆，每每來時也不會空著手，變著花樣給趙雅和趙雯燉湯。

    老母雞湯，鴿子湯，排骨湯，老鴨湯燉的比趙雅那些時日燉給他喝的要好得多。

    趙雅也不復剛回來時的冰冷，每每喝著他燉的湯，眼淚就會忍不住的流下來。

    她對于張平安，就像一朵可憐的只有四根刺的玫瑰?；貋砟且蝗?，她已經(jīng)拔下了她全部的刺，也不知刺得誰千瘡百孔。

    男人偶爾會望向她，眼神很復雜，有一閃而過的憐惜，有不明所以的疑惑，也有nongnong的厭倦，對她，或是對他自己。

    女人心疼的想要碎掉。

    他根本想不到她是如何努力的克制著，才不讓她自己鉆到他懷里放聲大哭，他也根本不知道，她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說他們不會有任何未來。

    她掙扎著，背棄了她對他的一切承諾，時隔多年，再次把自己扔在那種深淵里，甚至懷了孕

    她，只是想掙扎出來一個不用徹底失去他的未來。

    但她終究想得太簡單，這樣的背棄和傷害。張平安這樣的男人，怎么會輕易原諒？

    在這個能包容他們一切的房間里，趙雯的本性也釋放的更加自然。

    少女的身心早就許給了這個英俊得男人，所以她也很矛盾。

    兩邊都是她愛的人，可這件事，終究是堂姐過分了。

    她都生了好幾天的氣，哭得眼睛都腫了起來。

    只是再看到虛弱的趙雅，她終究還是更心疼一些。

    所以，少女就開始鬧她的男人。

    張平安每每在小廚房里燉湯，趙雯就會打著幫忙的旗號跑進去，然后纏著男人開始胡鬧：

    老公，親親我

    少女撅著櫻紅色的小嘴兒，張平安就笑著低頭，愛憐的親吻她。

    唔老公，你也親親我姐嘛她可喜歡親你了

    男人就皺起了眉。

    什么嘛，我姐的xiaoxue你都親過那么多次了。親親嘴兒都不情愿了？

    張平安摸著少女的發(fā)絲，搖頭苦笑。

    哼！你再這樣，雯雯的xiaoxue也不讓你cao了，以后也不親你了！也不給你生孩子了！

    男人只好抱著少女嘆氣：我在醫(yī)院就跟你姐說了。跟以前一樣也沒什么，畢竟她cao著很美，她也喜歡讓我cao。

    那你親親她??！我們一起做的時候，親得還少了？

    張平安只是搖頭：她現(xiàn)在也算是坐小月子，這個不太好。

    狡辯！就是親嘴兒！又不是zuoai，你想做跟我做?。〔贿^你不親我姐，我就不和你做了！

    少女撅著小嘴兒，最后還是摟著他的脖子鬧人。

    張平安被她鬧得想笑，就順手扒了少女的褲子，在少女彈滑的臀瓣兒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幾巴掌。

    我在做飯，再鬧人都沒飯吃了。你去鬧你姐去。

    少女委屈巴巴的提上褲子，抱住男人的脖子，扁著小嘴兒：姐夫你打你小姨子屁股，看我不給我姐告狀！

    她好久沒叫過他姐夫

    男人心里微微一柔，伸手揉了揉趙雯的頭發(fā)。輕輕的嘆了口氣。

    廚房并沒有隔斷，屋子很安靜。兩人對話的聲音并不大，趙雅聽得清清楚楚。

    女人笑著，淚流滿面。

    早知如此絆人心

    PS：狀態(tài)意外的好，一口氣寫了三章~雖然字數(shù)不多，卻寫得很順暢。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