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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搖頭,她幾乎可以看到那墨黑雙眸中光彩的寸寸流逝,就像天邊驟然熄滅的星子。“云錦,還記得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嗎?你說做我的男人,此生不悔?!辈恢獮楹?,心里開始莫名發(fā)慌:“既然立下了這樣的承諾,那你就要好好活下去,你聽我的話嗎?”他還是不回答,只專注于手中的畫。“云錦,你是不是冷了?”她看了眼推開一半的窗戶,想要起身將窗戶合上。“夢?!闭J(rèn)真作畫的他突然道:“我走之后,你忘了我吧?!?/br>身子僵住,時間仿佛膠著在一起,不再流動,“你……要去哪?”淚水無聲落下,她覺得這個問題真傻,但她就是不肯承認(rèn),云錦說的走,是永遠(yuǎn)離她而去。他眼前開始陣陣發(fā)黑,卻勉力挺住,筆尖細(xì)細(xì)將畫像上的明媚女子勾勒出最后一筆,“我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沒什么好后悔的,你也看開點,好不好?”“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她望著他,臉上的紅暈霎時褪去,唯剩蒼白。“夢,人活在世,就一定要活得開心,只要活得有意義,不管生命長短,便算不負(fù)此生,所以,你千萬……不要為我感到……難過……”“吧嗒!”紫竹筆落地,他身上的力氣終于徹底被抽干,陣陣黑暗襲來,死亡的陰影籠罩而來,耳畔似是響起死亡前悲戚的梵歌。他抬起頭,費力地望向她,可視野中的女子,卻只有一個模糊輪廓。畫卷之上,女子色如春曉,笑靨如花,那是他心底深處她最美的樣子。雖然已經(jīng)什么都看不見了,可她的模樣,卻永遠(yuǎn)留藏在他的心底……“云錦!”血花綻放,染紅了畫中女子的衣衫,仿佛她慣穿的火紅錦裙。“不,不,不要!云錦你不要走!”她搶身上前,將倒下的孱弱身軀接入懷中。不可以,不可以!云錦怎么可以死!她不會讓他死的,什么不管生命長短,什么不負(fù)此生,他的人生還未真正開始,怎么可以就這樣結(jié)束!抱起他,一路橫沖直撞,徑直朝白蘇的房間掠去。她的表情有些駭人,身上的氣勢更是陰冷瘆人,眾人見狀,皆感詫異。蕭倚樓等人跟著她一路來到白蘇房前,還沒等開口問話,就見她一腳踹開房門,急沖而入,“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也不許進(jìn)來!”丟下一句,房門被“砰”的一聲關(guān)上。蕭倚樓和南宮靈沛你看我我看你,紛紛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愕與不解。“怎么回事?”盯著緊閉的門扉,蕭倚樓長眉緊擰。南宮靈沛沉吟了一下,道:“是云錦。”“云錦怎么了?”蕭倚樓想起軒轅夢臉上那絕望慘淡的表情,一絲不妙的預(yù)感襲上心頭。南宮靈沛也是心頭一緊:“云錦……只怕大限已至。”蕭倚樓面色陡然一變,雖然這是早就料到的結(jié)果,但驟然聽到,還是難免心神震駭。目光不禁望向面前的門扉,這時,門內(nèi)突然傳來白蘇激動的聲音:“你欠他的?那你欠我的呢?你把命給了他,還有什么是可以給我的!”緊接著,是軒轅夢低柔堅決的聲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為他做些什么,就算冒點險也值得。”一陣沉默,白蘇平了平氣,又道:“夢,不是我不愿告訴你,而是……我害怕,怕會再一次失去你?!?/br>“不會的?!?/br>“上次就因為我心軟,給你服用了忘憂蠱,結(jié)果害得你差點心智癲狂,這次……沒有這次了!”“蘇蘇,我不是求你,云錦他不能死!”“那你呢?”白蘇的聲音再次變得激動:“你死了就可以嗎?”聽到這里,蕭倚樓再也忍不住,什么死啊生的,聽著嚇人。正準(zhǔn)備推門,卻被一角艷紅衣袖擋住:“沒聽她說嗎?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能進(jìn)去?!?/br>蕭倚樓大怒,“你這死人妖,這是我們的家務(wù)事,與你何干!”對于蕭倚樓學(xué)軒轅夢喚他人妖,贗月并不動怒:“我只是想提醒你,千萬別做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事來?!?/br>“你……”狠狠瞪他,胸中怒火騰騰,抬起的手,卻怎么也推不下去。贗月撤回手,悠閑望天:“我就說嘛,一個與她相戀兩年的人,還不如我這個相識兩月的人懂她。”蕭倚樓怒火中燒,自從贗月來了之后,他的頭號情敵就從云錦變?yōu)榱粟I月。“誒?對了?!壁I月?lián)蹞垡滦?,笑看蕭倚樓:“你們這個軍寨的住房條件實在太差,到處都是蚊子,可憐了我嬌嫩的皮膚,我看蕭公子的房間好像挺不錯的,不知公子可愿割愛?”“滾!你這死人妖!”……整整一天一夜,軒轅夢自進(jìn)入白蘇的房間后,就沒有再出來過,不但她沒有出現(xiàn),包括白蘇和云錦,也沒有在諸人面前現(xiàn)身過。她在房內(nèi)關(guān)了整整一天,幾人在門外亦等了整整一天,焦慮、煩躁、擔(dān)憂、緊張,各種情緒交雜。在蕭倚樓實在忍不住想要硬闖時,緊閉的門扉終于被打開了。時值傍晚,火紅的云霞泛著濃稠如血的色澤,照射在由白蘇攙扶而出的軒轅夢臉上,竟染不紅她冰白的臉色。眾人吃驚不已地望著她,實在弄不明白,昨天進(jìn)去時還精神奕奕的她,怎么今天出來,就像被扒了層皮似的,尤其那張臉,慘白如鬼,跟云錦差不了多少。蕭倚樓正想追問,卻被軒轅夢抬手制止。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根本沒有力氣說。昨日,云錦瀕死,心脈俱損,上天入地也找不到一個可以治愈他的法子,但好在老天長眼,她所修行的內(nèi)功,正好可以用來吸收凈化他體內(nèi)的寒氣,這才勉強救回云錦一條命。這個法子雖然簡單,卻十分危險,需在醫(yī)術(shù)高明者的輔助下,將體內(nèi)醇厚至陽之氣,全部輸入病者體內(nèi),強行打通閉塞經(jīng)脈,運行一周天后,再盡數(shù)收回。收回內(nèi)力時,對方體內(nèi)的寒氣也會被一并吸入。這個方法的本質(zhì)很簡單,就是將云錦體內(nèi)寒氣吸入她自己身體,加以凈化,這股寒氣對她來說,雖不會致命,但凈化過程也是極為痛苦的,若是她的力量不夠強大,不能全部凈化,這氣息將會一直殘留在她體內(nèi)。白蘇原本不肯說,在她的百般的央求和堅決的承諾下,他才勉強道出。她現(xiàn)在渾身無力,比扒層皮還嚴(yán)重,這個方法除了療傷過程比較危險以外,還有一個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