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神色也跟著沉下：“想帶走榮太君可以，但你必須付出代價。”

“代價？”軒轅夢轉(zhuǎn)轉(zhuǎn)眼珠：“草民這一生，因愚蠢和天真，付出的代價太多了，就不知皇上說的代價是什么？”

軒轅慈不語，只轉(zhuǎn)向身旁內(nèi)侍，小聲說了幾句話。

內(nèi)侍奉命而去，不多時，竟帶著一個男子而來。

清潤如玉，溫雅似月，一襲白衣渺然，眉目間雖帶著黯然的憔悴，但與生俱來的那股雅致風(fēng)姿，以及翩然出塵的高貴，卻令人見之忘俗。

風(fēng)采絕艷，滿室生輝。

她于他，應(yīng)是陌生的，可為什么，但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有一根利刺，狠狠扎在了心尖上，疼得心都縮成了一團。

男子望著她，眼中波瀾沉靜，但瞳眸深處，卻凝著一抹濃的化不開的深情，宛若情人間最后的對望。

不敢再看，腦中那些凌亂的片段又開始閃現(xiàn)，每一幕，都令人痛徹心扉。

軒轅慈將男子攬到自己身邊，笑望軒轅夢：“要帶走榮太君可以，但你必須發(fā)誓，永遠放棄云錦，此生此世，不得與之見面，若違誓言，你所愛之人，皆會不得好死！”

此話一落，眾人皆驚！

這個誓言對軒轅夢來說，可謂是最毒辣的一種，她對自己所愛之人，通常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如果讓她發(fā)什么若違此誓，自己會不得好死之類的，她肯定毫不猶豫，可一旦牽扯到所愛之人，她便失了瀟灑，丟了從容。

不管誓言會不會成真，也不管她是否迷信，這句誓言，她說不出口。

她不能，拿自己的愛人打賭。

她賭不起，也不敢賭，更不想賭！

“后面的換一換。”她淡淡道。

軒轅慈不理解：“什么換一換？”

“若違此誓，我軒轅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朕知道你不怕死?！避庌@慈看了眼身旁男子慘白的面色，悠然道：“若你當(dāng)真對朕的鳳后，沒有半點非分之想，發(fā)個毒誓，又有何關(guān)系呢？”

室內(nèi)的氣溫再次降到冰點，軒轅夢看著白衣男子看似平靜實則痛楚的面容，雙唇翕張數(shù)次，卻一個字都道不出。

軒轅慈好整以暇地望著她，這一局，自己贏定了。

有暖融帶著濕熱潮氣的微風(fēng)拂過，垂柳搖曳的柔韌姿態(tài)，似也帶上了沉滯的僵硬。

驀地，軒轅夢抬起頭，為難之色褪去，緊繃的面容漸漸柔和，唇角微牽，語調(diào)森寒如凍雨，瞬間將室內(nèi)的氣溫，再次逼至更低的臨界點：“皇上大概還沒弄清楚狀況，草民今日前來，不是向皇上乞討，而是討要?；噬夏膯⒚山逃卸嗖?，才會連草民的話都聽不明白?！?/br>
軒轅慈悚然一驚，正欲喊人，就見緊跟在軒轅夢身后的六名弩手，將手中上滿六發(fā)弩箭的弓弩齊齊對準她，機括發(fā)出的尖銳動靜，如橫在心口的利刃，一不小心就會穿心而過。在廳堂的兩邊，分別站著易冷煙和竇鐘，將她的退路堵得死死的，軒轅夢站在廳堂中央，負手而立，顯然成竹在胸。

她此刻重傷未愈，不難想象硬拼的結(jié)果，必然以自己的失敗作為告終。

軒轅夢今日來的目的，只為了帶走榮太君，也不排除她根本不在乎榮太君，只為了取自己性命的可能。

她說的對，自己不是個好賭徒，所以，她不敢賭，也沒有必勝的決心。

“你知道你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嗎？”軒轅慈冷聲道。

軒轅夢表示迷惑，想了想，扭過頭，對身后的南宮靈沛道：“南宮，你說我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機械的聲音傳來，“兩敗俱傷?！?/br>
軒轅夢驚訝地一聲低呼：“兩敗俱傷？這么嚴重啊?！?/br>
聞言，軒轅慈的目光忽地從她臉上，落到南宮靈沛的臉上：“轉(zhuǎn)世靈童，原來你在這里?！笨戳似?，語氣一沉：“你們膽子不小?！?/br>
軒轅夢一臉不耐的微笑：“同樣的話皇上已經(jīng)說了不下三次了?！彼笥移沉似常袅藦堊哉J為舒服的椅子坐下：“皇上怎么看？是準備與草民動手呢，還是答應(yīng)草民的第二個要求?！?/br>
“你的謀士不是說了么，與朕動手，結(jié)局只能是兩敗俱傷?！?/br>
“我知道啊?！避庌@夢一副認真的模樣：“兩敗俱傷的意思是，皇上您也難逃一死?！?/br>
“也許死的是你?！痹掚m這樣說，但軒轅慈卻沒有絲毫把握。

軒轅夢翹起二郎腿：“我這個人，就喜歡賭，賭的越大我越喜歡。沒辦法，我這種市井小民，做事就是沖動，不如皇上您深謀遠慮，行事穩(wěn)重。”

“你不怕惹怒了朕，為你和你所愛之人帶來災(zāi)禍嗎？”泠泠的寒意，帶著羞惱的殺機，卻被掩藏在故作平靜的表面下。

軒轅夢撥弄著自己是手指，反反復(fù)復(fù)看著一只沒有修剪整齊的指甲：“皇上捫心自問，何嘗有過放我一馬的打算？”

軒轅慈不置可否，眸光越發(fā)冷澈。

軒轅夢卻笑：“是了，你從來就沒打算給我留活路，既然如此，皇上說這些，不覺得多此一舉嗎？”

“很好?！避庌@慈頷首，話是對著身旁男子說的，目光卻停留在軒轅夢臉上：“你的癡心給我到此為止，這個女人，不再是你所愛的人。兩年來，朕對你忍讓頗多，但無論什么事，都會有一個盡頭，如果你讓朕失望，你所要承擔(dān)的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軒轅夢微笑不語，雖然那男子給她一種莫名心痛的感覺，但對她而言，他畢竟是個陌生人。

軒轅慈真好笑，與一個陌生人演戲給自己看，真是吃飽了沒事干。

當(dāng)皇帝當(dāng)?shù)陌l(fā)慌吧。

男子不語，目光默然平視，仿佛那字字珠璣的話語，都與他毫無關(guān)系，連室內(nèi)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都影響不到他半分。

“來人。”放開男子，軒轅慈高聲道：“帶榮太君來見朕。”

呼……贏了，總算贏了。

心里的某根弦，由緊繃欲斷變?yōu)樗沙诤途?，軒轅夢側(cè)過頭，在無人看到的角落，長舒了口氣。

自己雖然占了上風(fēng)，若真的動起手來，只怕最終的結(jié)果，只能如南宮所說——兩敗俱傷。

這是她不愿看到的結(jié)果，就算兩敗俱傷后，能將軒轅慈斬于劍下，但以己方的犧牲作為代價，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是的，不能容忍。

她要的，是絕對的勝利，而不是兩敗俱傷。

以前在宮里，她從未見過榮太君，女皇的男人很多，很多連皇帝的面都沒有見過，即便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