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她一起沉浸悲痛，這不現(xiàn)實(shí)。

來到之前發(fā)生戰(zhàn)斗的地方，除了地上隱約可見的血跡外，絲毫也看不出，在數(shù)個(gè)時(shí)辰前，這里曾發(fā)生過一起慘烈的大屠殺。

她相信自己手下的辦事能力，即便是血腥的大屠殺，由她們來演繹，也能變成一場漂亮且絢爛的演出。

招了招手，負(fù)責(zé)自此圍攻的指揮人從暗處走出：“姑娘。”

“打掃得可干凈？”

對方道，“一個(gè)不留?！?/br>
“文櫻呢？”

“已被軟禁?！?/br>
“很好?！彼允终诖?，懶懶打了個(gè)哈欠：“帶我去見她?！?/br>
“是?！?/br>
剛走了兩步，她忽地停下，“差人將祁錦禹一同給我?guī)??！?/br>
依舊毫不猶豫的應(yīng)是。

來到囚禁文櫻的地方，軒轅夢推開房門，雖說是囚禁，但提供給她的住宿設(shè)施，就算不是上上等，也是精美華貴。

軒轅夢走到窗前，將緊閉的窗戶推開一些，因后半夜天空突現(xiàn)烏云，所以月色并不明亮。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她輕輕道，仿佛朋友之間的談心。

文櫻不說話，目光始終落在對面的墻角，軒轅夢看她一眼，打著火折子，點(diǎn)亮一支小小的燭臺。

并非對面的墻角有什么好看的事物，而是她根本就心不在焉，神思游離。

軒轅夢將燭臺放在桌子上，彎身在她對面的紅木椅上坐下：“我知道你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笨此葡裨趹z憫，可她的話語，卻冷如天山寒湖：“雖說是迫不得已，但你用錯(cuò)了方式，也打錯(cuò)了算盤?！?/br>
文櫻緊抿的唇終于囁嚅了兩下，發(fā)出輕若蚊吶的聲音，“我只想救爹爹?！?/br>
“是嗎？”軒轅夢漫不經(jīng)心地拿起一只銀剪，剪去多余的燈芯：“事到如今，你還不肯面對自己的失敗嗎？”

文櫻倏地抬目，激動地站起身：“爹爹被軒轅慈軟禁，全都是因?yàn)槟?！?/br>
軒轅夢卻不以為意，悠哉悠哉望著激動不已的文櫻：“你說的沒錯(cuò)，文太師淪落到如今這個(gè)地步，確實(shí)是我一手造成的?！彼畔裸y剪，反問道：“你想報(bào)仇？”

文櫻捏緊了雙拳，頹然坐回椅子：“我想報(bào)仇……我想報(bào)仇？沒錯(cuò)，我想報(bào)仇！可我失敗了，徹底失敗了。”

“知道你失敗在哪嗎？”軒轅夢正襟危坐，隔著燭火，看向文櫻失魂落魄的嬌媚臉容。

文櫻喃喃：“失敗在哪？失敗……在哪？八成是老天爺瞎了眼！”

“不是老天瞎了眼，是你的眼睛不夠透亮?！?/br>
“我的眼睛不夠透亮？是，我確實(shí)看得不夠清楚，沒有看出你心里的那些骯臟和齷齪！”

“嘖嘖?！彼淹嬷郎系你y剪，眸中反射著諷刺的亮光：“還以為你會痛定思痛，沒想到你竟愚蠢到底?！?/br>
文櫻剛想反叱，緊閉的門扉突然被人推開，祁錦禹站在門前，恭謹(jǐn)?shù)溃骸靶〗阏椅矣惺聠?？?/br>
軒轅夢單手撐著頭，指指一旁的椅子：“坐吧?！?/br>
走入房內(nèi)，祁錦禹看也不看文櫻，徑直走到軒轅夢所指的椅子上坐下。

文櫻望著祁錦禹，像是再次看到了希望，“錦禹哥哥。”

祁錦禹沒有理睬她，只當(dāng)這屋內(nèi)，只有自己和軒轅夢兩人。

軒轅夢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銀剪，口中閑閑道，“錦禹，人家喊你呢，怎么不答應(yīng)一聲？”

祁錦禹這才轉(zhuǎn)頭，目光涼涼地落在文櫻臉上：“有事嗎？”

文櫻雖然心里把他罵了個(gè)遍，嘴上卻說得甜美動聽：“錦禹哥哥，以前那樣對你，全是我的錯(cuò)，你會原諒我嗎？”

“我沒怪你?！逼铄\禹回了一句，口吻清淡，不像是在說假話，文櫻臉上一喜，就知道他對自己還有感情，正想再灌幾碗*湯，祁錦禹又補(bǔ)充了一句：“我從來就沒把你放在心上?！?/br>
文櫻臉上凄楚嬌柔的笑，像是突然用膠水黏住了一樣，臉上雖維持著笑的動作，卻明明是哭的表情：“錦禹哥哥，你怎么能這么對我?！?/br>
祁錦禹看了眼軒轅夢，她還在那玩剪刀玩的不亦樂乎，“我不喜歡你，你與我說的再多也沒用?！?/br>
文櫻的眼淚，“吧嗒”一聲就掉了下來。

好有分量的一顆銀豆豆啊，落在桌面上好大一灘，軒轅夢終于停止把玩剪刀，抬起頭來：“剛才我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失敗在哪？可你死活不肯承認(rèn)?！彼L長一嘆，瞇起雙目，“因?yàn)槟銊訖C(jī)不純?！?/br>
文櫻死死瞪著她，怨恨的目光，像是恨不得立刻將她碎尸萬段，不過此刻的文櫻，只剩任人宰割的份。

軒轅夢無視她的眼神，繼續(xù)悠閑道：“你說你想救你的父親，但事實(shí)上，你的一舉一動，連同你的出發(fā)點(diǎn)，都不是為了救你父親，你想殺了我，奪回祁墨懷，準(zhǔn)確說，是奪回榮華富貴，以及權(quán)力地位?！彼p輕一笑，整個(gè)身子向后仰去：“我說的對嗎？”

文櫻臉色發(fā)青，她想反駁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gè)字都說不出來。

軒轅夢說的都對，比起父親來，名利與地位，更顯重要。

“如果你一心只想救你的父親，你就不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也不會因?yàn)閷ξ业脑骱?，而失了你敏銳的判斷力?！避庌@夢話語剛落，一只飛蛾便朝著燭光飛來，一圈圈環(huán)繞，然后寂滅在炙熱的焰火中。

三個(gè)人，不約而同望向面前的燭火——那只一頭撞進(jìn)火光之中的飛蛾。

“我一直在想，飛蛾為什么要撲火？”軒轅夢突然開口。

室內(nèi)很靜，無人接口。

氣氛突然冷場，軒轅夢大窘。真是不給面子啊，好不容易裝一回深沉，結(jié)果都不配合！將手心靠近明亮的火源，感受著火光的溫暖與熾烈，“很簡單，那是因?yàn)椤?！”被火焰燎傷了手，連忙縮回來，吹了吹，才繼續(xù)道：“因?yàn)樗德?！?/br>
文櫻本是一臉凄楚，聽了她的話，嘴角狂抽不停，祁錦禹也是一臉古怪，那種古怪，可以歸類為想笑卻硬憋著不敢笑的糾結(jié)。

軒轅夢卻不以為然，她剛才說的很好笑嗎？“若不是因?yàn)樯担衷鯐詫に缆?？?/br>
兩人都不說話，看來都在等她的后話，她也不客套，繼續(xù)道：“飛蛾撲火呢，是因?yàn)樗鼈冇汹吂庑?，這是一種天性，它們通常以光來判定方向，沒有光，它們就無法辨別方向，但它們卻不知道，以火光來作為指引，是一件非常危險(xiǎn)的事。其實(shí)，它們也不想死在火光里，但它們的智慧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人類，我們知道往火坑里跳是要死人的，可它們卻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