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怪怪
98. 怪怪
陳一瑾就這樣讓那手釧在玉伶面前晃過這么一眼,便隨意收起來放回了他上衣襯衫的口袋里。 他正戴著眼鏡,許是畫畫的時候一概戴著,忘記摘下來,最近她時常見到他文文氣氣的謙遜模樣。 可現(xiàn)在的玉伶發(fā)了冷汗一陣,光瞪看著他,眼睛都好似不會眨了。 愈看愈覺著他是有備而來,是她的大意,他在迷惑她。 他發(fā)燒時說的胡話如何能當真呢? 她還能指望一個心高氣傲的少爺來屈尊原諒她一個娼妓婊子? 春秋大夢是做不成的,自己都不能心安理得的事還指望人家能不計前嫌? 陳一瑾再次柔聲問了一遍:他方才在向你討什么? 明明他的語氣沒有什么變化,玉伶這次卻聽出了故意以及威脅的意味。 于是直截了當?shù)貑査憾贍斠獨⒁獎幘椭闭f了罷? 陳一瑾卻搖搖頭,面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除了漠然就是平靜,好似是玉伶會錯了意。 他道:剛病了一場覺得嗓子不舒服,想去縣里的市集逛逛,買些梨回來讓人煮糖水來喝,玉伶要去嗎? 中規(guī)中矩的話,甚至還在征求她的意見。 這其實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她說不定可以跑脫回錦錫。 玉伶把食盒放在她剛才練過字的小桌上,故作心虛,抬眼看他又跳移,嘟囔道:有什么好去的 再輕咳一聲掩過,正聲專門說給他聽:軍座讓我去,我才去。 那好,我今晚同大哥說。陳一瑾爽快地應(yīng)下了,卻又轉(zhuǎn)了個話題,我還沒吃飯,今天懶得過去飯廳了,和你一起吃一些可好? 玉伶點頭不語,布菜。 陳一瑾去了他自己的臥室把畫架放好,出來和玉伶面對面沉默著用飯。 就連陳一瑾碰過的菜玉伶都不再夾第二回,反正她是橫豎不自在,總覺得他在打什么主意,想不明白就心慌意亂。 飯后陳一瑾幫著玉伶收拾碗筷,還幫著她把桌子抬回儲物的東廂。 玉伶在東廂外等到他放好,見他出來好像要回臥房去了才敢進入放椅凳。 但陳一瑾在她走進后又折返,站在東廂的房門口,把門關(guān)上了。 玉伶背靠著柜子,警惕地看著陳一瑾。 同時在心里算著陳一乘今天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要是不喝酒不侃天的話,估計也快了。 二少爺這是要作甚? 玉伶先端了架子,冷聲冷調(diào)。 陳一瑾用淡淡的語調(diào)回:想和你說幾句話。 他和她仍然保持著幾步的遠遠距離,讓她這般如臨大敵好似在自作多情。 東廂的雜物多灰塵多,塵埃正涌動漂浮在從小窗透進來的幾簇夕陽金光里。 但這并不干凈的光卻照不到角落里的玉伶,也照不到背靠門扉的陳一瑾。 伶伶 陳一瑾突然這般喚了她一聲。 可這比罵她是個婊子還要讓她難受。 陳一乘和陳一瑾,這兄弟倆一個不給她好死的痛快,一個不給她報復(fù)的利落,彎彎繞繞矯情許多,叫她看不清還好似要把自己搭進去。 玉伶垂首不應(yīng),由著背后的長發(fā)落至胸前,看著陳一瑾朝她走近了幾步。 走至她身前,他試著把玉伶緊張到握成拳的手反捏在自己的掌心里。 二少爺。玉伶終是在陳一瑾想要把她拉入懷中的時候出聲,玉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娼妓了,軍座買了我,不再賣給任何人。 玉伶說完甚至還把他未牽住的另一只手橫在胸前,硬生生地想要和他隔開距離。 伶伶一直以來想要什么?錢?名分? 陳御之能給你的,陳懷瑜如何不能給? 玉伶聽來,屬實摸不著頭腦。 他一開始抓住她的小把柄似是要威脅她就范,可現(xiàn)下卻好似在和她談什么條件,明明她連叫囂談判的籌碼都沒有。 他要是真像以前那樣強硬著來,氣力拼不過,道理講不通,根本逃不脫的。 陳一瑾在這時牽著玉伶背過身去,讓她趴在柜面上,而他則在她身后用手撐著柜架,沒繼續(xù)說剛才的話題,轉(zhuǎn)而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道:伶伶讓我抱一會兒,可好? 若有若無的氣息已經(jīng)把玉伶的耳朵吹紅了。 他先說了這樣一句請求,然后才把撐在玉伶頭頂?shù)氖志従徬乱啤?/br> 沒有碰到她的身體卻仍在描繪她的曲線。 玉伶在這種沒有任何接觸的曖昧里甚是迷茫。 只能遵從自己的本心,誠心誠意地對他表露歉意:瑾哥哥,之前的事都是玉伶的錯。 玉伶可以補償你,但請不要用男女之事作挾,玉伶現(xiàn)下是軍座的人。 背過身去的玉伶看不見陳一瑾的表情,不知他的想法。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他,可他卻突然把他戴的眼鏡掛在了她的臉上。 鏡框溫熱,驟感暈眩,視野模糊。 然后玉伶的雙手被陳一瑾握住,拉至頭頂。 陳一瑾早就放在她腰側(cè)的手橫攬住她的腰,強迫她翹臀,正好抵住了他已經(jīng)勃起的下體。 這瞬時強勢又侵略意味十足的動作卻到此為止了。 玉伶被嚇到急速跳動的心好像就此卡在喉嚨里。 而陳一瑾只是這般將臉埋入玉伶發(fā)間,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聲說道:再叫我一聲。 玉伶不配合了,咬牙不語。 陳一瑾把玉伶壓好的短衫衣擺從褲子里抽出,在她的腰腹往上移,溫暖的手一寸一寸緩慢摩挲著,直到游移到她的后背,把肚兜的系繩給解掉了。 事情到此,已有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態(tài)勢。 陳一乘要是突然回來,解釋不清是個問題,而且她今晚怕是不用睡了,遲早被他干死在床上。 而且陳一瑾眼下又忽地強硬起來,死死在柜面上壓住玉伶,兩人的身體完全貼合;他還順便抓握住了其中一邊的胸乳,用指尖掐住敏感的紅櫻,用了些力。 玉伶皺眉短促嗚咽一聲。 好疼。 想補償我? 甄玉伶你異想天開怎么不先過過腦子?!我陳懷瑜缺你什么東西,還要求你什么東西?!我什么都有就是沒有你這個人! 他突然暴起的音量把玉伶的臉都快嚇白了。 可他倏忽間又似乎冷靜了下來。 只柔聲道:伶伶寶貝來告訴我 喜歡陳御之嗎? 寶貝可要對我說實話。 纏綿的氣音在她耳邊,是曖昧的威脅。 如此反復(fù)無常里叫玉伶明白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聽她幾句軟話就會對她心疼百倍的陳一瑾了。 拒絕自然是要拒絕到底,她絕不會拿上床這種事來作補,現(xiàn)在扯不清以后就更是別想理斷。 玉伶下了狠心,說道: 喜歡。 我第一次在報紙上見到他就喜歡他了,那時我還不是夜場的舞女,快滿十六歲,在咖啡廳碰見過你幾次,沒說過話。 初次能和他真真是玉伶的萬幸,一輩子都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