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渾病
96. 渾病
玉伶知道昨夜的陳一乘在她身上發(fā)泄情緒要多于想要她的情欲。 頭幾回是他怎么開心怎么來,腿被他彎折到極致以求全根沒入的猛烈進(jìn)出,后來還是她沒聲沒力到只出緩氣了才撿起他忘到腦后的溫柔,開始柔聲哄著她,顧及她的感受慢慢來。 可那時的玉伶只望著床帳頂部晃動的光影發(fā)呆,累極的身體只有在高潮的時候才能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做著最后無力的擺尾;也只有他想吻她時,玉伶才看向他,強(qiáng)迫啞痛的喉嚨喚他一聲御之哥哥。 當(dāng)然她也不想和他再提孩子的事,下身xue內(nèi)的黏糊體液早就不知道是她那已經(jīng)被搗成白沫的yin水還是他的jingye了。 陳一瑾到底回來沒有,玉伶不知道。 模糊的記憶里只有陳一乘攬著她睡覺,固執(zhí)地抱她靠在他的懷中,甚至還不許她背過身去。 清晨的玉伶實在是無法起身,好像才剛剛?cè)胨炀土亮?,聽見起床的陳一乘叮囑她要吃點東西。 她又開始渾渾噩噩地睡。 直到日上三竿,玉伶醒了就坐在空蕩的大床上出神,什么都好像沒想,只消磨了些時光。 可這時房門打開,玉伶隔著帷帳見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進(jìn)來,然后徑直倒在了地上。 嚇得她忙掀開床帳,看見倒在她昨夜打的地鋪上的陳一瑾。 他的睡袍還在滴水,連鞋都沒穿,沙子沾得到處都是,看得玉伶心驚額跳。 更別說他看著就紅燙的臉。 玉伶伸手輕觸,立刻就知道他燒得厲害。 她迅速穿好衣服,想把陳一瑾拉上床,奈何他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屬實太過為難玉伶,就只能暫時委屈他睡在她鋪在地面的被褥上。 陳一瑾已經(jīng)完全不省人事,玉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身上濕透的睡袍扒下來,又找來干毛巾替他稍稍擦身,蓋好被子,蹲在他身邊掖被角。 正當(dāng)玉伶打算出門弄水打濕毛巾來給他敷額時,陳一瑾突然醒來,強(qiáng)睜著眼睛,伸手使勁拽住她的手腕。 伶伶 他扯著像是破了洞還會漏風(fēng)的喉嚨這樣喚了她一聲。 陳一瑾的眼睛什么時候都是這樣明亮且清澈。 以往她很容易看穿他的想法,甚至有的時候他會直接堂而皇之地告訴她,相當(dāng)理直氣壯。 這時他的黑色眼眸好似被他高熱的體溫蒸出了一層薄薄的霧,他似乎在迷茫,但專注凝神看著她的眼神仍然真摯純粹。 她很熟悉這種目光。 玉伶霎時間想流淚。 她擰動手腕,不想讓陳一瑾這樣觸碰她。 不是覺得羞辱,也不是覺得厭惡,只是有種心都塌了的無措感覺。 玉伶輕松掙開。 但陳一瑾又轉(zhuǎn)而開口道:是我不好。 玉伶垂首偏過臉,沒有回應(yīng)他。 可這破碎到不成聲氣的幾個字不是她想不聽就能聽不進(jìn)心里去的。 她仰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起身往外走了幾步。 驀然回首,又正對上陳一瑾看向她的視線。 仿佛他就是在等她這一刻回眸看他的這一眼,又好似她什么時候回頭,他都在那里看著她等著她。 玉伶捂住臉跑了出去。 陳一瑾將眼睛再次闔上。 已經(jīng)看不到她的背影了。 似乎她就這樣永遠(yuǎn)走了。 今日陳一乘回來得要早好些時候。 玉伶剛給熟睡的陳一瑾濕敷上冷毛巾。 陳一瑾眼見著已經(jīng)燒得神志不清,他回來早些也省去了她想去找他的麻煩。 玉伶一聽見院門打開的聲音便跑到院子里,沖到陳一乘跟前,他把她直直抱了個滿懷。 乖乖不多睡一會兒?陳一乘把玉伶抱起,將她跑來吹亂的發(fā)絲撥到耳后,輕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可是想我了?一回來就在找我? 但此時此刻的玉伶明顯沒去留意那些個旖旎氛圍,她只擔(dān)心陳一瑾現(xiàn)下病得昏頭昏腦,怕晚了都救不回來,忙道:軍座,您去看看二少爺,他病了,燒得厲害呢! 陳一乘把陳一瑾重新挪到床上,出門叫了軍醫(yī)過來看看情況。 好在只是受涼受寒。 但醫(yī)生還是嘮叨幾句,說吃完藥要是到晚間還沒退燒,趕不回錦錫就得去縣城里的小醫(yī)院找大夫打針留院,海訓(xùn)的醫(yī)務(wù)處大多備的是跌打損傷的藥酒膏貼。 玉伶搬了個矮凳坐在床邊,對陳一乘說道:軍座您盡管去忙,這邊我可以一直守著。 陳一乘瞥了一眼已經(jīng)開始發(fā)虛汗的陳一瑾,緊閉眼的他連呼吸都是甕聲甕氣的,又似是睡得非常不安穩(wěn)。 坐在床沿的他替自家弟弟擦過臉上的汗,用水沾絹帕去潤他的唇,然后再次給他掖好被角。 起身時說道:他自己半夜要亂跑,灌風(fēng)還下海,不知他要鬧騰什么,活該受的。 玉伶想起昨晚的yin亂情事。 陳一瑾沒跑到床邊朝他們叫囂擾了他睡覺就已經(jīng)很稀奇了,陳一乘還能倒過來說是他這弟弟自作自受。 果然這兄弟倆的口是心非還有振振有詞都是有根有代的。 只是陳一瑾真的一夜未歸,又去了海邊,著實讓玉伶有些后怕。 陳一乘此時示意玉伶跟著他出去。 兩人站在院子里,他對玉伶道:你不必守著懷瑜,我會讓人過來看著,等會兒午休結(jié)束,你下午跟我走。 對男女關(guān)系敏感的玉伶自然明白陳一乘想讓她避嫌。 昨夜被折騰了一宿不就是因為陳一瑾對他說了些什么,眼下孤男寡女他怕是又開始不樂意了。 隨他罷。 這叔叔年紀(jì)的人鬧別扭擰的還不是他自己。 玉伶本就不打算和陳一瑾再有任何瓜葛,自然是打了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念頭。 早點把事情翻過了篇,是陳一瑾的皆大歡喜。 她也會替他高興,甚至想著他最好能趕緊娶個太太回家陪他顧他。 玉伶順從地應(yīng)下陳一乘的話,走到他身邊主動抱住他,輕聲說:能跟著軍座,玉伶去哪里都好。 陳一乘的手落至玉伶的發(fā)頂,溫柔地梳著她的頭發(fā)。 良久才低聲隨意嘆了句: 最惱人的又不是我這討嫌的弟弟。 玉伶在他的懷中抬頭仰看著他,端了最誠摯鄭重的語氣說道:勞軍座費心來照顧玉伶,自當(dāng)一心一意百倍償還,旁的人玉伶一概不在乎。 玉伶的心里從一開始就只有您。 然后任由陳一乘審視她,垂首吻住她的唇。 柔和到不帶情欲的吻,能感受到的除了他的憐惜便是他的憐愛。 這樣大抵算是哄好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