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天窗說亮話
敞開天窗說亮話
跟盛耀通完電話之后,周元徹底沒了繼續(xù)工作的心思,靠在椅子中嘗試猜測他非要將見面地點(diǎn)定在他家的意圖,然而良久過去,一無所獲。 心煩意亂地將電腦上整理了一半的文件關(guān)掉,周元揉了揉太陽xue,感到一陣疲乏。 拿出手機(jī)看了眼美西時間,正是凌晨,但依她對劉珈洛的了解,興許那人還沒睡,遂調(diào)出Line,撥通語音通話。 果然,不待片刻即被接起。 遇到事了? 嗯,上次跟你打完視頻沒多久后,我就私自把盛耀拉黑了。 現(xiàn)在出問題了? 他找人把我爸的降糖藥停了,一會兒讓我去他家找他。 多年相處的默契令劉珈洛輕而易舉地把握住問題核心,他只沉默了一瞬,便說,你覺得這件事有問題。 嗯,我覺得沒那么簡單。 他這個人劉珈洛稍稍頓了頓,而后輕嘖一聲,余芷以前對他的評價是,他和他媽很像。 周元警覺,哪里像? 精于算計,醉心權(quán)利。 眉心蹙了蹙,周元困惑,精于算計我能理解,醉心權(quán)利我不明白。 劉珈洛舔了下唇,他原本是能做梁家女婿的人。 梁家?哪個梁家? 劉珈洛淡淡笑了一聲,梁旎奧是哪個梁家? 周元瞠目,思維被這驚天消息震得難以連貫。 他和梁旎奧有關(guān)系?那我怎么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沒見過很正常,他碩士畢業(yè)之后一直在北京,至于如今他怎么會突然調(diào)來了市里,我就不清楚了。 周元咬唇思索幾秒,又問,那后來這倆人怎么沒成呢? 因?yàn)橛嗍娼o我們家插了一刀,梁樹申就不太贊成他們在一起了。劉珈洛的口吻微有些閃爍其詞,加之后來余芷出事,圈子里人盡皆知應(yīng)該就黃了吧。 周元摸過煙盒,抽出一支,咬著煙嘴沒點(diǎn)火。 腦中蹦出一串跳躍的思路,隱匿于信息之下的真相似是呼之欲出,她問,你知道余舒當(dāng)年的出軌對象是誰嗎? 劉珈洛的呼吸聲頓滯,不知道。 將嘴邊的煙取下放在手心搓了搓,周元沒有接話。 以她對劉珈洛的了解,這細(xì)微的停頓代表他在回避。 至于回避的目的 興許代表她正撥云見日地接近著事實(shí)真相。 久久不聞周元回音,劉珈洛打破沉默道,問這個干什么? 隨口一問。周元假笑一聲,隨后又問,你覺得盛耀接近我是為了抓你回來? 嗯你覺得不是? 是吧 劉珈洛嘆了口氣,你別陰陽怪氣的,有什么話直說。 周元頂回去,我問了你不是沒答么? 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架在火上烤了,知道得少了也對我沒好處。 是是梁樹申,你猜的沒錯。 猜想被證實(shí),周元并未感到絲毫雀躍,反而忐忑如山潮般侵襲而來。 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劉珈洛不免有些氣急敗壞,知道了怎么樣呢?能怎么樣?你別沖動。 摳著桌角思索數(shù)秒,周元說,知道了至少明白我自己卷進(jìn)了一件多糟心的事里。 劉珈洛扶額,盛耀的目的不一定像你想的那么深。 周元不置可否,或許吧。 臨去盛耀家之前,周元留了個心眼,讓小林去拿了一支錄音筆備在口袋中。 市里近日驟然降溫,致使眾人的衣著從上月的單衣?lián)Q成了內(nèi)外兩件,小巧的裝置夾在里側(cè)的兜內(nèi)十分隱蔽,旁人難以察覺。 叩,叩,叩 敲響盛耀的房門時,周元活動臉部肌rou,整理了一下表情。 來了。 盛耀拉開門,讓出半個身位將周元迎進(jìn)去。 周元慢悠悠地自沙發(fā)坐下,自下而上地端詳盛耀。 我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盛耀依舊那副無波無瀾的樣子,似乎對發(fā)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我爸的降糖藥停了。 哦。盛耀擰開桌上的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口,我明天打電話過去關(guān)照一下,不是大事。 另外 周元嘴唇翕了翕,對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有些下不了決心。雖說來之前對此番見面早做了諸多預(yù)想,然真當(dāng)面對活人時,心態(tài)又不由轉(zhuǎn)了幾轉(zhuǎn)。 假使盛耀并不是一個愿意將問題擺到明面上解決的人,那么等會她要做的,必將弄巧成拙。 盛耀眼神投過來,另外? 周元絞了絞手指,定下雜亂心神與其四目相接。 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盛耀聞言,將酒瓶擱回桌面的動作一頓,眼底透出戒備。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周元微微笑了笑,你想要的,我們可以等價交換。 磕下眼皮,盛耀錯開視線,我不明白。 看出他的心虛,周元乘勝追擊,你要我找沈思仁聊你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