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無名(2000珠加更)
三十六 無名
沈照渡! 沈霓慌忙上前,立刻被一條結(jié)實(shí)有力的手臂圈禁摟緊。 手不想要了? 絲絹易燃,燃燒時倏地竄高的火焰差點(diǎn)燒到侍女垂下的碎發(fā)。 然而不過眨眼之間的須臾,明黃的圣旨被火舌舔舐過后迅速暗啞變色,祥云散盡,仙鶴哀鳴,化為灰燼。 直到火焰重歸平靜,沈照渡抬手揮退侍女,還沒放下就被懷里的沈霓一口咬住虎口。 常年握刀射箭,他虎口覆著厚厚的繭,沈霓用盡全力的咬合不過是小貓撓癢。 你就這樣忘不了他?他五指一手,掐住沈霓的下頜,余光看到空空如也的木箱和旁邊疊放整齊的衣物,眼內(nèi)頓時寒似無底深淵。 來人!他一腳踹倒敞開著的木箱,將這些箱子全部搬出去燒了! 沈霓抬手給他一巴掌,聲音之響讓剛要進(jìn)門的小廝也嚇得縮回了腿。 你瘋夠沒有?沈霓的手火辣辣地疼,沈照渡那張被打側(cè)的臉清晰印著五個指印。 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我不經(jīng)你同意就把你濯纓堂燒了,你 隨你燒。他陡然扣住沈霓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前,狠厲的眼神有瘋狂的火光跳躍,只要你高興,整個侯府也隨你燒。 瘋子。 沈霓甩開他的手,沈照渡卻把她握得更緊,沖愣在門口的仆人怒吼:還站在那里干什么?把東西都拿出去燒掉! 你敢! 男女力量懸殊,沈霓被擒住的手無論如何也抽不回來,眼睜睜看著小廝把箱子一個個抬出去,急得喊出了哭腔:你們給我停下!里面不僅有宮里的東西,還有我娘親給我求的平安符和佛珠,你不能燒! 沈霓沒有撒謊,宮里的東西燒了就燒了,反正她也帶不出去,但娘親替她從趙州華嚴(yán)寺里求的平安符和佛珠不能被付之一炬。 哭聲凄愴而悲慟,剛把木箱抬起的小廝不敢再動,不想沈照渡沒有半分惻隱之心,恣睢地瞪向他們:不燒箱子,那就燒你們。 小廝立刻抬起箱子快步走出內(nèi)堂。 火把的光如同游龍,照亮濯纓堂五隔間所有花窗。 沈霓看著被抬出去的一個個木箱,疲憊地癱坐在地上,只有被扣住的手臂還在高舉著。 散開的裙擺上繁花姹紫嫣紅,沈照渡席地而坐,可圈在沈霓手腕的手卻不肯放開。 出佛身血者必墮無間地獄。他將嘴唇貼在沈霓的手背之上,細(xì)細(xì)地吻著,你娘親的東西我可以還給你,但 但是要供你凌辱褻玩是嗎? 沈霓驀然抬起的眼睛通紅充血,淚痕仿佛是無色的血水,蜿蜒淌了一臉。 不,這叫歡愛。沈照渡張嘴含住她的手指來回吮吸,但現(xiàn)在是對你想要離開的懲罰。 他起身將沈霓困在身下,解開襦裙上的衣帶,看鳥入樊籠,作困獸斗。 你放開我!我不想做!我不想! 穿堂風(fēng)凜冽,吹得帷幔紗帳獵獵作響。 沈霓奮力反抗,卻毫無威脅,亂揮的兩只手被摁在頭頂,騎在她腰腹之上的沈照渡放出鼓噪的粗刃。 我知道你恨我。他平靜地看著咬牙切齒的沈霓,但如果你執(zhí)意要離開我,我不僅會折斷你的羽翼,還會與你同歸于盡。 襦裙被他推到腰間,熾熱的手掌撫過她褻褲下的花戶,重重一按,吹響進(jìn)犯的號角。 有件事我記了十年,但哪怕過去了十年,還是我平生最后悔的事。想要探進(jìn)xue口的手指停在yinchun上,沈霓微微喘著氣,眼睛看著斑斕繁復(fù)的藻井道,但現(xiàn)在,是挑燈熬夜給你做刀穗這件蠢事。 緊扣著她手腕的五指松了松,沈霓也不急著掙脫,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看沈照渡表情幾變。 他明亮的眼睛里怒火偃旗息鼓,只有月光照湖面,只要一塊碎石就能砸碎一池瀲滟。 十年前的什么事? 沈霓沒想到他在意是這個,十年前舊事重提,她還是難以回首面對。 似乎是有人把門關(guān)上了,燭光不再搖晃,偌大的濯纓堂只有兩人呼吸纏繞的聲音。 我在趙州時有一個伙伴。 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該稱無名為什么,他對她從來都是淡淡的,不屑的。 可有一次她在菩提樹下午睡,醒來時發(fā)現(xiàn)消失好幾天的無名蹲在她躺椅旁邊睡著了。 他將自己抱成一個球,就算睡著了也沒有倚靠過來半分。 沈霓想,他應(yīng)該是不討厭自己的吧?應(yīng)該是可以稱為伙伴的吧? 回憶塵封已久,掀開不免有灰落入眼睛,又痛又澀,熱淚盈眶。 我答應(yīng)過他,要給他帶京城最好吃的糕點(diǎn),但我失信了,他死于一場故意縱火案 不斷有眼淚從沈霓眼尾滑下,但她沒有哭出聲音,卻比嚎啕更令人心酸。 你怎么知道他死于大火中的? 沈霓只會搖頭,沈照渡再急也沒有催促她,耐心地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唯有還扣著她的那只手正因狂喜而顫抖。 他嘴唇也在抖,喉嚨像被堵著塊泥沙,把嗓子刮得沙啞:沈霓 侯爺! 急促的拍門聲驚破靜謐的夜未央,沈照渡正要大聲呵斥,卻有人搶在他跟前先了開口:沈都督,我們是鎮(zhèn)撫司的人。 好啊,跑進(jìn)他家來搶了? 他憤然起身開門,濯纓堂前站滿了鎮(zhèn)撫司的人,個個腰佩長刀,如臨大敵地看著立于門后的他。 又見面了,陳緹帥。 沈照渡沒有走出內(nèi)堂,身上還是那身緋紅的蟒服,在火把的映襯下英姿凜然,睥睨的目光不怒自威。 有皇命在身,陳緹帥也不怕得罪他,拱手行禮:不知都督是否找到陛下想要的東西。 他笑:如果我說沒有,你們要如何? 見陳緹帥臉色比這夜幕還要黑幾分,沈照渡頑劣地踢了踢腳邊的火盆:東西就在這里。 陳緹帥抻著脖子看門檻內(nèi),看到火盆內(nèi)兩個白玉做的卷軸被火炭灼燒著,勃然大怒:你是不是瘋了,那是圣旨,燒毀圣旨的罪你擔(dān)得起嗎! 沈照渡雙手舉到身前,漫不經(jīng)心地催促:別廢話了,要押我去皇宮還是詔獄? 他在朝中的地位無人能取代,蕭鸞不會在此時要他的命。大不了就在昭獄待上幾天,挨個幾十廷杖,出來了他還是位高權(quán)重的沈都督,昭武侯。 陳緹帥憤恨咬牙:帶走! 臨走前,已經(jīng)跨出內(nèi)堂的他回頭,沈霓已經(jīng)穿戴整齊,站在一張帷幔后看著他。 為什么不和我說原因? 如果知道是蕭鸞在打圣旨的主意,不用沈照渡動手,她也會把圣旨燒毀。 他為什么一定要用這么偏激的方法對待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現(xiàn)在的沈照渡身上多了一分平和溫柔得像是在勸慰不安的她:等我回來,我再告訴你。 說完,他走下石階,在鎮(zhèn)撫司的包圍下從容走進(jìn)溶溶夜色。 沈霓追上去,停在門后,黑夜已經(jīng)將他吞噬得一干二凈。 她真的能等到答案嗎? 存稿一滴也沒有了,當(dāng)初200珠就加更我都能扛下來,這次我好弱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