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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還罷了,這徐大姐兒算個什么東西,說到底,不過一個通房的丫頭罷了。顧程問了一聲,徐苒不搭理他,略推開他一些,目光落在二娘身上,顧程順著她的目光看見玉芳,不禁皺了皺眉:“你怎還在這里?”玉芳忙蹲身一福道:“玉芳告退?!鞭D(zhuǎn)身出屋,下了臺階,不禁回頭瞧了瞧那碧紗窗,日影落在窗上,映出兩個交頸的人影兒,好不親密,玉芳咬咬唇,轉(zhuǎn)身出去。顧程把徐苒摟在懷里親了一口道:“你莫急,如今有身子該將養(yǎng)著,等趕明兒,把爺?shù)膬鹤由聛?,這府里的事爺都交給你打理,玉芳這句話倒說得對,你性子靈又識字,可不正是爺?shù)暮脦褪??!?/br>徐苒一把推開他哼了一聲:“誰稀罕管這些閑事?!薄伴e事?”顧程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怎這會兒倒不財迷了,管府里的事兒可有銀子拿的?!?/br>徐苒撇撇嘴:“拿這話哄誰呢,管事的都拿銀子,你這顧府還剩下什么,不早被拿空了?!?/br>顧程見她小嘴撅著,分外刁鉆嬌俏,不禁低頭咬了她一口道:“就你會算計,爺家底兒厚著呢,拿不空,只你好好跟爺過日子,爺有的還不都是你的?!?/br>徐苒斜著眼瞪他,心道這話兒真假,不想再跟他說這些沒用的,便問了一句:“怎這會兒功夫便回來了?”顧程目光閃了閃,剛是尹二來了。話說這尹二昨兒從這兒去了,想著他哥那兒正滿世界的尋木料,這些皇木豈不正對了岔口,他哥懂什么,糊弄著他買了,從中賺上一二百銀子還不容易。想到銀子,尹二哪還會耽擱,從顧程府里出來直奔獅子橋那邊兒去了,到了地兒正瞧見他哥在哪兒指使著人往里抬磚呢,可見這是要大動土木了,他忙上前搭話,他哥只瞥了他一眼道:“這時候你來作甚?”尹二被他一句話噎住,心道,合著這里他連來都不能來了,卻也知道這會兒不是置氣的時候,便道:“知道哥正尋木料,倒是有一樁便宜買賣,哥隨我去瞧瞧?”尹大素來忌諱這個弟弟,卻也知尹二有些門路,便半信半疑的跟著他去了一趟,待瞧見那些木料問了價錢,不禁道:“真是一樁便宜買賣?!眳s又低聲道:“別是來路不正吧,不然怎這樣便宜!”尹二道:“是咱自家用,我還能害了自己老子不成,這些木料縣外的可都盯著呢,哥若不要,明兒就賣與旁人?!?/br>他哥忙道:“這樣的便宜怎能給了旁人,這便跟我家去支銀子,明兒讓人來拉回去,正好花園的卷棚要上梁,我還正愁呢。”尹二一聽不禁喜上眉梢,心道這可不就來了好錢兒,跟著他哥去拿了銀子從中吃了一百二十兩的好處,第二日一早便拽上馮來時來顧府邀顧程去外頭酒樓中吃酒,權(quán)當(dāng)一個謝禮。顧程見事成,暗暗冷笑,這一檔子事便讓你家破人亡,哪里會跟他出去吃酒,只說內(nèi)宅中有些事不方便外出,推脫開去。尹二跟馮來時只得出來,兩人呢正思量去哪兒吃酒,馮來時忽想起一個地兒來,便道:“今兒跟我去城南有個酒肆,酒好小菜清爽,那沽酒的婦人,更是別有風(fēng)韻,我們?nèi)ニW右粓?。”兩人拉著手奔了城南?/br>到了地兒只見是個街邊上搭的酒肆,雖不多體面,卻也算干凈,尹二瞧了眼那柜臺后的酒壇字,見一個壇上貼著陳記,便抬手一指道:“這可是陳家莊村頭哪家的造的酒?”沽酒的婦人卻真有幾分姿色,雖半老徐娘卻風(fēng)韻猶存,說話更是中聽,這會兒功夫,便自然熟慣的道:“真真二公子是個識貨的,只瞧酒壇子就能瞧出根兒來,可不正是陳家的酒,要說這陳家之前不聲不響兒的,不想祖上卻傳下這般的好手藝,造出的酒凡吃了的都說好,價錢也便宜,如今小婦人這里的回頭客,大都是沖著這幾壇子酒來的,虧了當(dāng)初他來詢,我家男人貪便宜多要了幾壇,才勉強支撐到了如今,不然哪來這些吃酒的客,我這不催著趕著他去下定錢,等秋后的新酒造出來,我們要他幾十壇子,怎么也能賣到年根底下了,我家男人忙忙的去了,您猜怎么著,那么個村頭搭的破酒窖,生生就擠滿了人,都是去下定的,有了這個好營生,陳家真真發(fā)了大財,不出幾年說不準就成了咱信都縣的財主?!?/br>馮來時笑道:“你莫瞧著人家眼熱,你當(dāng)他家有個造酒的法兒就能發(fā)財了嗎,不說旁人,便是村里那些地保里長的,能不尋他要些好處,若三天兩頭去尋他要,還沒發(fā)起來便先破了財,可如今瞧瞧,哪個敢上門去尋事兒的?!?/br>那婦人道:“這倒是,我家男人去的時候,正瞧見咱們縣里幾個差官也去他哪兒呢,平日兇神惡煞一般,到了陳家那老實頭跟前倒分外客氣,我家男人還納悶了半日,家來問我緣故呢,讓我好一頓數(shù)落,道,你管人家客不客氣,買你的酒就是了,今兒馮大爺說起,小婦人倒也疑惑上來,難道那陳大郎還有什么根底兒不成?!?/br>馮來時笑道:“那陳大郎算個什么東西,不過一個鄉(xiāng)下漢子罷了,卻有個得意的親外甥女兒,這才是他家的福星。”說著似笑非笑的掃了尹二一眼道:“這外甥女想來老板娘也知道,便是你這隔壁壽材鋪老徐頭的大丫頭?!?/br>那婦人道:“自然知道,如今顧老爺跟前最得意的人兒呢,聽見說,有了身子,一個丫頭竟當(dāng)成個正經(jīng)主子般待承著,穿金裹銀榮華富貴享用不盡,真真是個有造化的,卻原來她是那陳大郎的親外甥女兒,我竟不知,怪道陳大郎這造酒的買賣一開張就這般紅火,原來有這般緣故,只她倒是親自己舅舅,她爹這里正鬧的不可開交呢,也沒見她出頭?!?/br>尹二忙問:“怎么個不可開交?”老板娘低聲道:“說起來也是這老徐頭的報應(yīng),他前頭那個娘子多好,模樣兒好又賢惠,生生的被他折磨死了,后面續(xù)進來這個,卻是個厲害的母夜叉,進門一年又生了小子,雖是癆病鬼,也是老徐家的后,腰桿兒硬起來,老徐頭倒越發(fā)成了個怕婆娘的,但他婆娘說一句什么,他連聲兒都不敢吭,這些年為他那個孽障小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錢,把鋪子的本錢都折在里頭,也沒見個好,前些日子去了趟真定府瞧病回來,聽說好了些,這兩日不知他那婆娘又著了什么瘋魔,倒成日的鬧起來,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正說著,就聽外頭聲聲的罵了起來,這婦人道:“瞧這說著說著可不就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