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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津津有味,過后見他畫了足兩刻鐘,連個眉眼都沒瞧出來,不免膩煩上來,拽了那邊一把竹子的涼椅,在旁側(cè)的樹蔭下坐了,搖著扇子不一會兒便打起了盹。張青蓮畫了一半,抬頭見她眼都閉上了,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不覺失笑,卻不覺暗暗打量起徐大姐兒來。只見她身上穿的還是昨兒那身粗布衫裙兒,只滿頭青絲,今兒卻挽了起來,在兩側(cè)梳了兩只圓圓的發(fā)髻,用頭繩系住,卻更顯得一張小臉?gòu)汕慰上?,腰身前纖儂合度,坐在那里,手臂搭在椅背上,袖口略有些瘦,她這一抬手卻露出十指芊芊若雨后春筍,那一截皓腕賽雪欺霜。張青蓮頓覺心猿意馬有些收不住,忙低下頭來收斂神思,未若半刻,卻又忍不住抬起頭,卻不敢再正眼去瞧,只偷著輕抬眼皮,不想正瞧見大姐兒裙下微露的一雙金蓮,因穿著粉色滿幫兒花的繡鞋,越發(fā)顯得小巧,倒把張青蓮瞧的呆住了,直愣愣盯著徐冉的腳瞧,卻不妨徐苒醒了盹,站起身走了過來。待張青蓮察覺那雙金蓮盡在咫尺,一抬眼卻見大姐兒 著腰立在眼前,瞪著他道:“你不畫扇子,愣什么神兒?”張青蓮鬧了個大紅臉,急忙道:“就畫,就畫……”執(zhí)筆畫了起來,這次倒快,不多時,扇子面上便多了一個衣袂飄然的美人。張青蓮遞過去道:“姑娘瞧瞧,可入得眼去?”徐苒道:“入不得眼也畫完了?!眳s也接在手里,細細瞧了瞧,別說,這窮酸還真有點本事,只見扇上所繪美人衣褶飄舉,線條遒勁,于焦墨線條中,略施了些淡彩,頗有幾分吳帶當風的味道,生動非常,倒真是個大大的美人,就不知道顧程那色胚瞧了歡喜不歡喜。放到一旁晾著,又讓張青蓮在她的團扇上,繪了兩只戲蝶的貓兒,畫好了扇子,張青蓮待要起身告辭,徐苒不情不愿的把銀子拿了出來。徐苒昨兒后悔一晚上了,自己怎么就偏起了善心,要救濟這酸儒,如今底細想想,自己若只給他幾個錢,根本不頂用,從這兒去京城趕考,一路的盤費,省吃儉用也要幾兩銀子才夠,這幾兩銀子給了他,不定就打了水漂,這會兒盤算起來,自己這向風投貌似不大靠譜,賺回來的面極其微小。可后悔也晚了,事兒都做下了,就得做到底兒,索 一咬牙拿出了五兩銀子來,暗道,就當這些銀子扔河里了,雖如此想,這會兒拿出來,仍有些 痛,故此,語氣便不大好:“你畫的扇面很是合本姑娘的意,這些是給你的工錢?!闭f著,把手里的銀子連著她那個舊荷包一塊扔在他懷里。張青蓮急忙接了,打開倒出來,骨碌碌五個銀光瓦亮的銀錠子,倒嚇了他一跳,忙道:“這如何使得,不過舉手之勞,怎敢要姑娘這許多銀錢?!?/br>徐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跟你說,姑娘我耐心有限,你若再推辭,我可真不給了,你自己好生思量思量,若有了這些銀子,便可進京趕考去了?!?/br>張青蓮一聽,頓覺眼前一亮,仿似漆黑的夜路上,瞧見了光亮一般,這時候也才明白過來,這姑娘哪是畫什么扇面,卻有心接濟自己呢。想的明白清透,忙站起來退后一步,深深一躬到地:“若青蓮他日能金榜題名,必不讓姑娘今日大恩。”徐苒見他明白過來,也便不再跟他逗悶子,直接道:“既如此,你口說無憑,這里有紙筆,把你今兒的話兒寫下來,按了手印,我才信你?!?/br>☆、44張青蓮不免有些為難,剛頭自己說要報恩,的確是肺腑之言,只這金榜題名,也不是他說了就算,便是落于紙上,若他名落孫山,不也是一紙空文,若真有造化蟾宮折桂,便是這會兒沒寫下什么,自己也必要回來尋她的……張青蓮的目光落在大姐兒身上,便多了幾分不知名的情意在其中,見她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說不出的嬌俏可愛,心里更生出些許柔情,心想,管它日后如何,今兒便依順著她,先討她個歡喜便是了。想到此,鋪了紙,提起筆,扭頭問她:“寫什么?”他這一問,徐苒也有些犯難,橫是不能寫,來日金榜題名定當厚報,這話虛,沒大用。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歪著頭對張青蓮道:“那我問你,若你果真金榜題名,打算如何報答于我?”她這一句話問出,倒問了張青蓮一個大紅臉,他心底那些心思,此時如何能說與她,吶吶的道:“姑娘說如何報答便如何報答……”徐苒一聽倒樂了:“既如此,這五兩銀子算我借你的,你且寫一個借據(jù)來,若來年金榜題名需當連本帶利還我五百兩,如何?”先頭徐苒還有點兒心虛,心道這利息是不是高了點兒,后來又想,我這是風險投資,他若名落孫山,我五兩銀子還打了水漂呢,五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啊,自己這樣就一個丫頭也就值這個價了,真算一筆巨款,這窮酸一無抵押,二無信譽,遇上自己都算他造化了,故此,末了,那語氣很是理所當然。張青蓮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暗道,這丫頭真真小家子氣,五百兩算什么,只他有那一日,五千五萬給她又算得什么。“你笑什么?”徐苒瞪著眼問他:“是嫌還的多嗎?”張青蓮定定瞧了她兩眼,執(zhí)筆彎腰寫了起來。徐苒低頭去瞧,先贊一聲,字真好,習的顏真卿,橫輕豎重,雄強圓厚,倒真是個有才的窮酸,能畫會寫的,“現(xiàn)有山東灤縣張青蓮,進京赴考途經(jīng)真定府地界兒,不想遭賊人搶了身上盤資,無奈腌趲與真定府陳家村內(nèi),得村東陳家姑娘相助紋銀五兩,來年若金榜得中,情愿奉還五百兩之數(shù),特此立下字據(jù),丙寅年五月初十,立字據(jù)者,張青蓮。”擱筆,拿起來遞與大姐兒:“如此可好?”徐苒看了看,吹干上頭的墨,折將起來,仔細收在腰間的荷包內(nèi),瞧了瞧桌子上的東西道:“既你寫了借據(jù),這些便算做你幫我畫扇子面兒的謝禮好了,雖算不得多好,比你那個兩半的硯臺強些,你且拿了去,將就著使喚便了,家去之后,別忙著趕路,把這些銀子分著縫與內(nèi)袋之中,多買些干糧清水,路上莫貪近走小路,揀著那大道走,到了前頭信都縣內(nèi)雇輛車馬,雖用些銀子,好過指望你兩條腿,早到了京城,也好早早尋個清凈所在溫習詩書……”徐苒是真心疼自己這五兩銀子,就怕自己給了他,回頭再遇上什么小偷賊人的,豈不冤枉,絮絮叨叨的囑咐了他許多話。自打喪了父母,誰曾如此上心與他,又經(jīng)了此番大難,張青蓮哪會覺得她嘮叨,恨不得她再囑咐自己幾句才好,故此一聽著記在心里。徐苒說了半車話,也覺得自己有些絮叨,住了嘴卻笑道:“小女子在此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