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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爹一樣,就當沒有,若真有些親情,或許便是一條出路,無論如何她想贖身出去,也得外頭有個親人才成。想到此,便道:“模糊記得是有個舅舅的,只多年不見,也不大識得了?!蓖鷥盒睦镌?,這個舅舅也不知哪里來的運道,早幾年也沒見登門來看外甥女兒,這徐大姐兒剛跟了爺,他就來了,擱以前,他便來了,估摸也沒人給他傳話,如今卻不然哪里是什么旺兒自己出門遇上的,是碰上了狗兒,一聽是徐大姐兒的舅舅,忙著就來報給他知道,他這般說是想讓徐大姐兒知他個人情兒,有道是人情在好辦事,自己跟爺再近,也近不過大姐兒去,那可是睡一個枕頭上的,耳邊風一吹,爺什么不應,再說,是人都難免有個錯處,趕明兒自己真有了什么錯,也能指望著大姐兒說個情兒,他如今是看好大姐兒了,跟珍珠這一架打過來,心計手段,立時分了高下,珍珠連邊兒都挨不上,這才來上這個好。顧程略沉吟片刻,推了推大姐兒道:“屋里的書架上有個描金退光的匣子,里頭有個簪子,給了你吧?!毙燔垡宦?,哪里還顧得什么舅舅,撩開簾子走了進去,顧程去把旺兒喚到跟前,伏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待徐苒尋了簪子出來便又道:“既如此,旺兒你把人喚進來,下頭管待些酒食飯菜,一會兒吃了飯,讓大姐兒過去見他說話兒?!蓖鷥旱昧嗽拑哼@才出去。再說徐大姐兒這個舅舅本姓陳,上頭只一個親jiejie便是大姐兒的娘,因是頭大的兒子,取了個名就叫陳大郎,卻不是這信都縣的人,是外縣鄉(xiāng)屯里老實巴交的漢子。前些年他jiejie還活著的時節(jié),也常走動來信都縣里瞧瞧他姐,只他姐夫老徐頭卻是個財黑心臟的,每回他來,都跟防賊一樣防著,生怕大姐兒的娘貼補自己的親兄弟銀錢東西,這陳大郎窮歸窮卻有有些氣性,后也便不怎么走動了,到他姐病死,老徐頭又續(xù)了婆娘,他倒是來過一趟,說要接了外甥女大姐兒家去養(yǎng)著,被他姐夫好一頓臭罵,說:“我徐家的丫頭哪用的著吃你陳家的飯。”竟是趕了他出去。陳大郎家去足氣了半年,打哪兒起,再沒來信都縣里,后趕上連著災荒年,家里的飯都吃不上,也顧不上這邊的外甥女了,這一晃就是十年光景,前些日子才輾轉得了外甥女的信兒,沒想到他姐夫這樣狠心,竟把自己的親閨女給賣了。大郎便跟家里的婆娘商議:“但能家里有口飯吃,就不能讓外甥女給人家當丫頭,再說,那大戶人家的丫頭,哪有什么好下場,或打或罵的,還不到都由著主家,趕上不好的,被打死也有的是,不如贖了外甥女家來,也吃口清凈飯?!?/br>他婆娘倒也是個賢良之人,卻嘆道:“怎么也是你嫡親的外甥女,你贖了家來,我也沒二話說,只咱家雖積下幾個錢,保生眼瞅也大了,到了該說媳婦的年紀,咱這房子也得翻修翻修,你都拿了去,趕明兒可怎生是好。”大郎卻道:“你且給了我,我先去瞅瞅外甥女,若是人家好,日子過得去,便再緩上一兩年,我去外頭跑跑,賺幾個銀錢回來也夠了,若實在委屈的過不得,怎樣也要贖了家來?!?/br>他婆娘沒法兒,便翻出壓箱底的存項銀錢給了他,大郎這一路來了信都縣里,掃聽了,才知外甥女是被賣到顧家來給顧家少爺擋災,如今顧家少爺死了,還不知外甥女是個怎樣境況,年紀輕輕,丫頭不是丫頭,寡婦不是寡婦,這日子如何過。便忙著奔顧家來了,也不敢就去大門上問,只在側門外等著,好容易出來個青衣小帽的小廝,忙上前打聽,言說來尋外甥女兒的。那小廝不是旁人卻是狗兒,狗兒一聽他問的是徐大姐兒,哪里敢怠慢,讓他候在外頭,跑進來報給了旺兒。旺兒一出來,就打起笑臉,親熱的稱一聲:“這可是陳家大舅不是?”陳大郎忙道:“小的陳大郎,來尋外甥女徐大姐兒的,這位爺怎么稱呼?”旺兒忙道:“可稱不得爺,小的旺兒,爺跟前使喚的人,大姐兒這會兒正伺候爺吃中飯呢,不得空閑,讓小的先請大舅進去管帶些酒食,過會兒大姐兒再過來跟大舅敘話?!?/br>倒真好個伶俐的口舌,只陳大郎卻暗暗疑惑,都說他外甥女賣進顧家來是給少爺擋災得,便充了個童養(yǎng)媳婦的名兒,雖沒成禮,這名兒擺著呢,瞧這小廝的穿戴,自是個主子跟前的體面奴才,想來他嘴里的爺便是顧家員外老爺了,說起來,該算是大姐兒的公公吧!怎會讓大姐兒伺候著吃飯。心里雖疑惑,卻想著終是能見見自己那苦命的外甥女了,也歡喜的跟著旺兒進了顧家,旺兒把陳大郎讓道了前頭倒坐房內,使狗兒去灶房端了兩個rou菜來,自己房中拿了上月里得的一壇酒,取了兩個碗來,陪著大郎吃酒說話兒。徐大郎哪里想到有這般好待承,愈加疑惑上來,便問旺兒掃聽:“我那外甥女兒可過的如何?”旺兒一聽倒樂了:“您老人家只管放心吧,我們家少爺雖沒了,爺卻是個最和善的主子,您的外甥女兒,如今在爺書房里伺候爺呢,是個最得爺意的?!?/br>陳大郎一聽,更覺不妥,想外甥女兒怎么說也算這府里的童養(yǎng)媳婦,怎么能近身在書房里伺候老爺,剛要底細問,卻被旺兒機靈的岔開話去,只一味勸他吃酒,兼拐著彎問他來意。想陳大郎是個老實漢子,哪里經得住旺兒灌酒,沒多一會兒便吃醉了,把來意也說給了旺兒,旺兒見他醉的眼都睜不開了,便攙著他到炕上躺下醒酒,這才磨轉頭回了書房院。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珍珠鬧上吊旺兒進來外間,往里頭望了望,隔扇的紗帳已放了下來,影綽綽瞅見里頭大姐兒躺在炕一頭,仿似睡著了,爺在另一頭坐著看收租的賬本子,顧程瞧見他,瞄了大姐兒一眼,剛吃飯的時候,這丫頭只吃了兩盞酒下去,便暈染雙頰,有了醉意,大約剛頭也是累的狠了,婆子收了桌子,她連眼都睜不開了。他便道:“橫豎你舅舅也跑不了,你先在這里睡會兒,待過了晌午,日頭下去再去也一樣?!?/br>徐苒哪里知道顧程的心思,著實累的不想動,便靠躺在炕一頭睡了,顧程走出來,低聲詢旺兒:“可問出來了?”旺兒點點頭,小聲道:“果真讓爺猜著了,確是來贖人家去的?!?/br>顧程挑挑眉,剛頭他一聽來了個舅舅,便猜想到了,親娘舅比娶了后娘的親爹到更親些,想是知道廉哥兒夭折,怕他外甥女閨女在這里受委屈,才來贖人,若擱以前,贖便贖了,如今他可舍不得,故此支開大姐兒,吩咐旺兒先去探一探。顧程又問了大姐兒舅舅穿戴打扮如何,才揮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