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身跑,但腿怎么也邁不動。一輛汽車開過來了,那個男人摟著她進去,車又駛開了。他站在那,空氣里又傳來章一的聲音,“你怎么不去死?”“……于是我跟他親熱,跟他睡覺?!彼路鹗前V了,不明白那兩個詞語的含義,于是就含在嘴里反反復復地滾,“去死,睡覺……去死,睡覺……”章一將頭緊緊埋在鐘閔懷里,仿佛是后怕。他們至始至終沒有說話。鐘閔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對方說了什么,他說,“馬上開始,不用等我?!避囎玉偦卣樱粋€人下了車,再看著車子開走,然后進屋。章一回到自己的房間,有點恍若隔世。她往床上一躺,摟過了史迪仔,用根手指去刮它的鼻子,喃喃說,“大鼻子,我該怎么辦?”史迪仔的大黑眼珠子上有亮光,也許,它聽懂了,但它不會說話。它的小主人等不到回答,睡著了。短短的兩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這個小人根本負荷不了。她睡得很沉,醒來時已經(jīng)是半下午了。大腦一清醒,很多事情都能理得順了。一個個的場景在她腦子里走馬觀花地過了一道,最后她得出了兩個結論。第一,母親將自己拋棄,并且徹底不回頭。第二,在見到鐘閔的時候,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貪戀他的懷抱。這兩個結論讓她悚然心驚。母親為了她,受過多少罪,她是明白的,現(xiàn)在有了歸宿,不正是這么多年來自己所期盼的嗎。況且她早晚會長大,總有離開母親的一天。她馬上就成年了,難道還能像小時候一樣纏著母親?鐘閔說得對,早與遲又有什么關系呢?一想到他,她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不能再呆在這里了,否則有一天,她會連意識都淪喪在他的懷抱里。可是她又能去哪里呢?她拼命地回憶與電視劇,都指著一條出路,那就是離家出走。去車站,買一張車票,不知坐到了哪里,對哪個站名有好感,就在哪里落腳。對,就這么辦。她對自己說,章一,拿出點勇氣來,你要變得堅強成熟,不要以為這世上你是最不幸的一個。天生一人必有一路,不是嗎?到底是孩子性,她已經(jīng)將自己未來數(shù)年全部規(guī)劃好了。她對自己說,讓我再呆一天,親眼見到母親幸福,然后就離開,走得越遠越好。這里的人也許會想起我,那時候他們會說,噢,那個勇敢的,成了謎的孩子。想到要走,就又想到鐘閔。她狠狠地甩了甩頭。她好像從沒有為他做過什么,那就在這最后一天里做點什么吧。她去他的房間,實在想不出點子。最后鉆進了浴室。她從沒有進過鐘閔的浴室,這下不免好奇。不論什么東西到手邊都能拿起來看半天。想不到男人也要用洗面乳,他的剃須刀很干凈,剃須水很好聞。她甚至連浴鹽都翻出來了。最后她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空瓶,是漱口水用完了的。太陽也許是累了,提起下了班,因此很快到晚上了。章一上床很久了,卻始終沒有睡著,她在等鐘閔回來。她猜他會來看她的。她猜中了。他進來了,在黑暗里盯著她,她也大睜著眼睛盯著他。他“哧”地一聲笑出來,拍拍她的臉,出去了。她把床頭燈打開,過了一會,他果真回來了,換過了衣服,頭發(fā)上還沾染著水汽的。她坐起身,身子往后靠。他也在床邊坐下來,卻不開口。只好她先說話,本來她也是打算好好同他說說話的。她說,“你瞧見那瓶漱口水了嗎?”他說,“瞧見的?!?/br>她又說,“我見你原先的用完了,就出去替你買了一瓶?!?/br>他在那微醺的燈光里吟吟笑,“那謝謝你了?!逼鋵嵓依锏臇|西都有備用,沒有時也自會有人補上的。她卻有點邀功,“我怕買錯,拿著空瓶去的。哪知到超市,問導購,她說沒見過。于是我就拿了一瓶最貴最好的?!彼肓讼?,又問,“你用過了嗎?”他答,“用過了。”她有點不罷休的,“什么味道?”紗罩子里的燈發(fā)熱了,讓夏夜里沾著濕氣的不安定連同光與影都在微微上浮,仿佛是有人正做著的酣然的夢。他就在這夢里說,“甜的?!?/br>她不信,“我拆開聞過的,說是水果味,卻一點水果的味道都沒有。”她把身子湊上去,“你再讓我聞聞。”他沒有張嘴,反倒將嘴角彎成一道弧線。她忍不住要說他一句,將頭往上望,唇堪堪擦過他的嘴角。他楞了一秒鐘,也許更短,然后狠狠吻住了她。他吻了很久,然后將她的兩瓣唇反復地含在嘴里吸吮,甚至用牙齒輕輕去咬,留下了幾個齒印。他點著她的鼻子,笑著罵一句,“小騙子。”她也笑了,漱口水其實是她用過的,她的的確確是個小騙子。一笑,那唇上的齒印就消褪了,他似乎不愿意看到,于是又吻上去。這一次,她以牙還牙,非要給他咬上幾個才作數(shù)??伤睦锸撬膶κ?,越是如此,她越是不罷休,他做什么,她就跟著做什么。直到身子往后一倒,后背一片冰涼,這才發(fā)現(xiàn)睡裙已經(jīng)被他剝去了。……待續(xù)……章一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是她沒有怕。她整個人赤裸的躺在那里,閉上眼睛,頭微微往上揚。光從她身體的每一道弧線上劃過,形成無數(shù)道流光,明的,暗的。她臉上有一種稚嫩的莊嚴神情,仿佛自己是個被置于祭壇獻祭的,最干凈最美麗的少女。那個時刻終于到來。她仿佛能看到天空中的月,還有滿天的星。無數(shù)的星都在閃爍,一下子亮了,一下子又黯了,然后它們閃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一陣風吹來,嘩啦啦,無數(shù)的銀光掉下來,落在她身上。她的身子是燙的,被冰涼的銀光裹滿了,變成了一層朦朦的水汽。那水汽是什么?是她所承接來的露與澤。結束了。她在他懷里喘息,鐘閔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睡。睡了一會,也不知睡沒睡著,她蹭了蹭,咂咂嘴。他輕聲問,“怎么了?想喝水?”其實她就是想喝水,但是不想動,又不好意思說。他既然問了,也就點點頭。他把睡褲一套,去給她端水。坐在床邊,遞給她,她支起身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又“咚”一聲倒下去。她用的是玻璃杯,上頭沒有一點花紋的。他明明不想喝水,偏偏喉嚨里生渴。也許是因為看她喝。于是他也喝兩口,微微俯身去放杯子,卻發(fā)現(xiàn)她在輕輕扯他的褲子邊。他回頭去看,這一看,竟有些呆了。小時家里的嬤嬤養(yǎng)過曇花。因他小,總是被要求要早睡,因此花年年開,他年年看不到。直到稍大一點,硬是要在露天里守著。嬤嬤見他撐不住,叫他去睡,他不肯,非要等到曇花開。花是有靈氣的,尤其是夜間,人氣消退了,又有濕意。于是那天就在他面前十五朵齊開?;ò旰突ㄈ锒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