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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感覺,自己正親手將那個她一路撫育輔佐的少年魂魄,葬在群山之間。丁哲驤雙眼緊閉,頭顱無力后仰著,被放入陰涼昏暗之中。白圭開始一捧土一捧土覆蓋那個青年。她茫茫想著,自己這生輔佐過三位殿主候選,第一個,是看似最俠氣完美的郁柏,那個人一開始便棄她而去。但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丁哲驤與馮詩翠,卻都死了都死了。從前因為百狐,她曾問閔上軒:“你覺得自己親手帶大的小鬼會愛上自己,是錯覺還是認真?”而閔上軒回答她:“我從未養(yǎng)育過他人,所以無從知曉?!?/br>是啊,沒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怎能知曉?不是百狐的那種愛,丁哲驤就像白圭的孩子,或者弟弟,可丁哲驤獨立后,又像她嚴父與兄長,彼此之間牽絆,惡言惡語吵吵鬧鬧,是旁人不會知曉的。她曾親眼看丁哲驤成長,步步走上殿主之位啊,如今卻又必須將他抱出那個森冷殿堂,放入這個陰涼洞xue……因為這個人已無法再自己行走了。丁哲驤的臉,輕闔雙眼,雙唇微開,就像是他們少年時代時,涼席上他午睡的臉龐。白圭也想起地下迷宮石壁封鎖前,馮詩翠那充滿份量的一吻。然后,她又想到了戚渚流。戚渚流常讓白圭想起那些上古名劍,擁有頂尖美名光芒萬丈,可是再如何無懈可擊,卻依舊改不了,其身為殺人兵器的事實。戚渚流,是世人不朽的英雄,卻領(lǐng)著公義,毀去了多少白圭終生摯愛。那個深而濕潤的洞,終于被白圭一捧土一捧土掩埋,埋完時,她雙腿已經(jīng)麻木。白圭讓何清秋攙扶著,站了起來,看他們慎重的為丁哲驤立起無名碑。靠著何清秋,她呆滯望著那塊碑。就這樣吧,白圭想著,就這樣毀去你我身上纏繞之枷,毀去代代積累紛擾的一切,我們都遠走高飛……就算世人都已將我們遺忘,也都不再歸返那座深深墳場。就這樣吧。作者有話要說:*丁哲驤其實是我很喜歡的一個角色,當初考慮要不要讓他死上一次,想了好久但作者想如果丁不死,他和白圭的羈絆大約只能突顯出三分,他死,起碼就能突顯出九分了,于是丁哲驤就死了,不過丁之后會復(fù)活,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見怪←what你這什么平靜的說法!*依舊感謝胡桃妹子的地雷,如此頻繁的地雷感覺就像在告別啊嗷嗷~~~~用波浪符號來表示作者蠕動的感謝59后記后記夏日陽光明媚,從枝頭上在地上撒下細細碎碎光影。大樹底下,閔上軒盤腿坐在那短草上,而白圭,則坐在他腿上。雙手搭在閔上軒肩上,兩人唇舌繾綣交纏,都闔上了雙眼,忘我享受這山間桃源鄉(xiāng)的寧靜與美好,與彼此溫溫吐息。但,卻有人打擾了這方愛侶耳鬢相摩的美好。“妳、妳、妳!白姑娘!”那經(jīng)過此處瞧見此景的俏麗山村姑娘,已經(jīng)氣紅了眼,正顫著一根手指,不敢置信的指著白圭:“你怎能這樣對閔公子!到底哪個是你夫君?之前也看見你在與何清秋公子親吻!”明顯又是個對閔上軒一見傾心、傷心欲絕的單純姑娘。但,好似嫌場面不夠混亂一樣,百狐還閑閑的走了過來,笑吟吟舉手:“你還漏了我!”這一驚世駭俗發(fā)言,驚的那山村姑娘慘叫了一聲,“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人!不知廉恥!”然后便落荒而逃。鎖著眉,白圭很是無奈的看著百狐。“怎么?”百狐卻很大方的親了她臉頰,笑咪咪道:“這不是很好的解決方法嗎?難道還要讓外人來說嘴我們的事?”臉頰被美少年香了好幾個,白圭還是很惆悵。是不是又該換個落腳處了呢?但還在思量著,就聽見旁邊的百狐意有所指的諷道:“唉不管是少婦還姑娘,我們?nèi)死锒级鄲坶h上軒你一點,一直招花引蝶這樣好嗎?”而閔上軒刀槍不入的淡淡笑了,溫溫回答:“魅力不如人,就不需說話這樣酸溜溜了吧”一時間火花迸射。白圭夾在兩人中間,看看百狐又看看閔上軒。“所以你要退出嗎?”然后,白圭這樣面無表情的問閔上軒。閔上軒淺笑搖頭,把百狐當作空氣,又湊過來繾綣吻上白圭的唇,作為回答。不過這時,何清秋抱著食盒回來了。只見何清秋過來,看看坐在閔上軒腿上被淺吻的白圭,又看看拉著白圭手的百狐,臉都黑了。“今天不是輪到我嗎?”何清秋冷冷說道白圭:“……”還沒晚上呢大哥!但四人吵吵鬧鬧一陣后,還是席地而坐,分食起食盒里的午餐與點心。午后陽光爛漫,綠草如茵,鳥語花香。一時間,白圭有了自己在做夢的感受。這么多個月來,月沉殿的大家都穩(wěn)定了下來了。那些殿中心上仍想著復(fù)仇的激進分子,還是又聚集了起來,汲汲營營去完成他們復(fù)仇大業(yè),但大部分的人,都找到了自己新的生活重心。經(jīng)商、護鏢、隱居、教武……當年月沉殿在江湖樹敵那樣多,處境那樣危險艱難,他們都活了下來,而普通人的生活,自然難不倒他們。大部分的月沉殿人,都在自己嶄新的日子里,活的甘之如飴。剛開始還有不少人會互相聯(lián)絡(luò),到現(xiàn)在,卻是越來越少了。大家都想從過往那段日子里,超脫出來了。而白圭、閔上軒、何清秋、百狐這邊,也有了新的追求。他們每人都身懷絕技,隨便拿出一樣討生活,就足以讓四人都生活富裕了,不過他們著眼的,卻不是這個。他們想讓楊書彥、丁哲驤和馮詩翠復(fù)活。“江湖上最有名的起死回生,便是于雙雙了,”談到復(fù)生一事,閔上軒這樣說道:“但我調(diào)查過,她的復(fù)生雖快速,但限制極多,